口舌之爭
鍾靈軒這一夜很難熬,怎麽都放心不下來,一顆心焦躁的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翻來覆去的烤,踱來踱去,在門外守了整整一夜,待到天光大亮時,才看到門被打開了,
“怎麽樣?”
開門的是血殤,他人一出來,隨手又把門關上了,
不讓進去?鍾靈軒見此愁的更不行,一雙眼睛熬夜加擔憂,此時布滿了血絲,
“你問的,是禦史公子,”還是,小姐?
“當然是兮何”
血殤頭一回跟這位丞相府的公子搭話,隻是問題都沒說全,就這麽迫不及待得到了回答,
銀麵下,血殤唇角笑意涼薄,小瘋子都累倒了,就因為他們,可真……不值得啊,
“禦史公子已無恙”
“不過”
血殤抬手攔住了忍不住要進門去看心上人的鍾靈軒,
“受寒毒發作不易,禦史公子現已昏睡,公子還是,別去打攪的好”
“既然是昏睡,我去看看”
“公子,你心雖誠,也該考慮府上的人”
一再阻攔,話裏內在又意有所指,鍾靈軒倒是有心跟妹妹的這位隱衛說兩句話了,
“血公子敢這樣攔著我,其心何意?”
“我還記得初次見血公子時,血公子分明對九歌不屑一顧,可如今,態度卻大相徑庭,又究竟是,意欲何為?”
危險的男人,又是皇族天隱衛,其他來曆先拋諸不說,他本身就是一柄浸血開封了的殺器,擁有殘忍嗜殺的本性,
這樣的殺器,在能覆滅所有敵人的同時,也有反噬主人的可能。
更何況,他,還不是普通的天隱,皇上對他更多的情況都諱莫如深,提都不提,雖不知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總的,不是什麽好事。
就這樣一個人,有一天突然就對妹妹俯首稱臣忠心不二了,可信嗎?
“我與主人之間,還無需,你,來發表意見”
除了玲薇,血殤根本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哪怕對方是鍾靈軒,於玲薇算起來還是“淵源”之人,
我跟阿九關係到底如何,除了阿九自己可以言三多語,其他人,又算什麽東西?
“是嗎?”
“九歌是我的妹妹,從小到大,”
“妹妹又如何?主人是主人,她可沒有為你盡“妹妹”之責的義務”
血殤眼底閃過警告意味,她不是鍾靈九歌,所以,任何人,包括他,也別想打著阿九哥哥的旗號,讓阿九勞心勞力。
“主人不喜歡有人刻意針對我,要是被她知道”
輕笑一聲,話都不用說完,血殤後語意味分明,不言而喻,挑釁?當然,
可為什麽鍾靈軒覺得……這位是在明目張膽的恃寵而驕……?!
還嬌到了本公子眼皮子底下!可惡!!
“那就祝願血公子在妹妹那裏能永遠保有這份殊榮,不然”
“承蒙公子吉言,會的”
雙目交錯,暗地裏廝殺激烈,不下幾百回合,要不是怕跟妹妹鬧翻,縱使你武功再好,老子就算丟臉使些上不得台麵的招數,也能陰死你!!
這一場無囂煙的戰爭終是以鍾靈軒後退一步為結局,落下了帷幕。
血殤也懶得浪費心思同一個人類斤斤計較,
在確定了鍾靈軒不會擅闖,打擾玲薇休息後,就摸去了南院偏院的小廚房,打算做點兒吃食備著,等嬌人兒醒來肯定就要喊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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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柳千夜也是忙了一夜,幸得書院裏藥房師傅雖是一介遊醫,卻也是個醫術高明的人,王師又救治的及時,總算是保住了命,活了下來,
算暫時解決了王師一事,刑部這邊緝拿真凶,擅闖清院的刑部手下,傷在血殤手裏的,就共計有二百三十七人,
其中,單就一招,廢了一百五十六人的胳膊,一下展現出的這樣的實力,讓柳千夜對血殤有了新的評估。
寄明也傷的不輕,那一掌,雖沒要了他的命,卻也難免傷及肺腑,難以治愈,看來,預計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寄明都隻能做個病號了。
“真凶殘”
麵對一整個四麵院都容納不下的傷殘人士,陸翌心有餘悸的感歎,
“你很幸運”
柳千夜涼涼評價,陸翌挨血殤那一掌,因為歌兒及時的阻攔,幾乎卸去了所有的力道,他才能有胳膊有腿,四肢健全的在這裏蹦躂,還能有閑心思發表心情,
“的確,看這情況,肯定是我祖上燒了高香,唉,本公子命真大”
沒臉沒皮的自誇,陸翌捂著自個兒心口,那一掌挨的現在都還疼著呢,沒緩過來,
之前還不覺得,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要不是有這些哀嚎的人作對照,
陸翌現在是真覺得那位姓血沒打殘自己,可真夠慈悲為懷的了,
“若不是歌兒攔著,靠你那躺在地下的一堆骷髏祖上,管你上再多香也是無用”
“這我當然知道”
還要不要這麽紮心,這麽直白的故意捅人刀子,自己手一賤打了歌兒,這一晚上悔的,是
腸子都青了。
“既然來了,就去幫忙”
別擱這兒無病呻吟,礙眼,柳千夜懶得理會,跟他說話,純粹就是浪費時間,就轉身去忙自己的,
“公子,我感覺,夜王殿下好像不是很喜歡你……”
陸翌身邊的小廝趁著柳千夜一走悄悄地說,何止是不喜歡啊,看夜王殿下的眼神,明明是很看不慣公子,
“小鱉,你這腦袋,閑了幾天是生鏽了嗎?!”
陸翌紙扇一展,朝著人兜頭就是一下,
“公子”
“我需要他喜歡?本公子要一個男的喜歡幹嘛,有毛病”
“有這閑心關心這種事,還不趕緊幫忙去?沒看現在什麽情況?”
嘀嘀咕咕,陸翌不情願的趕小鐅去幫忙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叫現在本公子還指望溪寧這小子幫忙想辦法討小九兒原諒,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麻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