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靖輕

  “兩位究竟是何人,敢目無王法,當眾擾亂天羨法紀”


  “哎,王師、掌院,學生看這兩位應該不是存心如此,想必,中間定有誤會”


  白衣公子看了半天的戲,末了,才“好言相勸”,

  不過,這樣的好話,不怕說的很不及時嗎?


  “玲薇,我,我不知道是你,方才並非故意”柳千夜趕著解釋,怎麽回事,歌兒怎麽會在這裏?


  “王師您瞧,溪寧該是認得這位小公子的,剛才寄明那小子該不會是抓錯人了,冤枉人家了吧”


  風涼話說起來是不嫌多的,正巧,寄明拄著刀捂著心口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帶著一身的煞氣,


  “本官又不瞎,靖輕你別信口雌黃,

  你說冤枉,那你可見過這一個嘉德書院的普通學子,身間能□□的,一出手,還毒倒了本官一堆手下”


  “這……”


  叫靖輕的白衣少年輕搖折扇,一派的風流瀟灑,此刻卻像被

  問住了般,接不上話來,


  “況且,就算他普通,他身邊這位,可不是個普通人”


  武功之高,功力之強,他連一招都接不住,

  這人,實力到底有多恐怖!

  “阿殤,我好渴……”


  有氣無力的聲音,聽著,就覺得可憐,


  突然來這麽劇烈的運動量,本來沒什麽,

  但玲薇自從畫好了百鬼木塬的圖紙,就一連五天白天黑夜不眠不休地趕製,


  整個人,早昏昏沉沉熬不住了,要不是有刑部這茬,她估計還能堅持會兒,


  “主人!”


  說著,水墨猝然傾倒在懷的那一刻,身邊人皆心跳停了一拍,

  “主人?主人?”


  血殤離的最近,反應最快,手伸的最及時,把玲薇抱在了懷裏,

  血眸慌亂無措,急切地切脈,還好,好在懷中人脈象平穩,故意和緩,

  小瘋子隻是睡著了,麵色微微的憔悴,人都蔫蔫的,看得血殤手臂不由得環緊了些,


  “玲薇沒事吧!?”


  柳千夜桃花眼擔憂地湊上來看,

  “玖公子他這是…”盧掌傅也無比擔心地問,

  “主人無恙,隻是太累了”


  “累了?那,那趕快找個地方休息”


  盧掌傅慌張得很,這玖公子是長公主送來的人,


  千叮嚀萬囑咐的要照顧好,這才過了幾天,竟就累倒了,這事,長公主若是知曉了可不得了,

  血殤傾身,不及人反應,攬膝就抱了起來,盧掌傅見此吩咐,

  “小昭,快帶這位公子回玖公子的房間”


  “是”


  小書童得令,趕忙領著人就走,

  “溪寧,你去幹嘛?”


  “本王去看看”


  柳千夜還是不放心,歌兒的身體怎麽會如此虛弱?

  “那,那寄明你湊什麽熱鬧?!”靖輕見人一下都跑完了,隻能喊住走在最後的寄明,


  “他們來曆不明,有重大嫌疑,本官盯著,免得人跑了,遲些還得去審”


  說著,就一瘸一拐的跟人走遠了,

  “死腦筋!”


  “王師,諸位大人,學生也去看看”


  “這邊無事,那靖輕就去看看吧,若有別的事的話,過來說一聲”


  “是”靖輕也不放心的匆匆跟上去,

  剛剛瞧溪寧的態度很不尋常,那位姓玖的公子且不說,他身邊的那個黑衣男人,身法詭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小寄明直性子慣了,不盯著點,怕會吃虧。


  *****


  血殤將玲薇送到了屋裏,斟了杯水遞了過去,玲薇被抱著,半路其實就醒了,


  雖然整體是有點累了,但真的要昏迷不醒,倒還不至於,

  “我沒事,自己喝”


  真是渴死,玲薇端著水杯,咕咕兩下就喝了個底兒,

  一連幾杯,解渴了,血殤扶著玲薇躺了下來,一沾床,玲薇就睡意沉沉,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空言人沒事吧,這會可還好?”


  玲薇一直半斂著眼眸休憩,聽有人詢問時,方才漸漸睜開眼,

  入目的少年,一身錦衣雪華,白衣非象,


  眉目舒緩,黝黑的眸子,通靈有神,通身氣質流雲若煙,如瀑的長發披瀉,由著一尾白玉簪綴點,便刹然增添了顏色,

  紙扇山水丹青墨畫,在他手上搖搖欲墜,

  “在下陸翌,字靖輕,聽盧掌傅的書童說,你叫玖空言,那,在下便自作主張,叫你空言了”


  自覺地不尋根問底,進退有度又彬彬有禮,一言一行,可真是有世家貴族風範,


  “陸公子”


  玲薇無視此人故意為之的親近,左不過一隻裝模作樣的狐狸,作戲入迷,

  “怎麽就你?其他人呢”


  玲薇坐起來,閉眼小憩了會兒,怎麽人都不見了,還留了這麽個礙眼的玩意兒,

  “哦,不知道玖公子問的,是你那個乖乖隱衛?還是為你擔心又自責不已的溪寧兄?”


  陸翌眨著漂亮的眼睛,興致勃勃地問,


  “你腦殼……”有毛病吧?與身俱來,玲薇對這人的嫌棄言於溢表,

  “主人”


  “靈微”


  聲音一前一後,兩個人也是一前一後進來的,

  “醒了,怎麽樣,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吧?”


  血殤最先走過來,玲薇看著他搖頭,


  “我睡了多久?”


  “這才哪到哪兒,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空言你有心事啊,我看你剛可是怎麽都睡不安穩,愁死人了”


  陸翌在一邊兒搶答,那語氣神態,活脫脫說的玲薇好像他兒子,

  但對玲薇來說,這樣的無聊伎倆,隻會讓人完全不想理會。


  “靈微,我之前去了……你家,沒見到你人,沒想到,你會來書院”


  柳千夜雖不知歌兒來書院的目的,但眾目睽睽,既然都敢冒著觸犯天羨律法偽造姓名,犯欺君之罪,姑父姑母也未阻攔,


  大致也就能猜到,應該不是什麽簡單之事,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如今,我正是修學識禮的年紀,


  早聽聞,嘉德書院學風一流,教輔個個博學多識,多的是有學子不遠萬裏,慕名而來,我自當也該來看看”


  玲薇撒謊撒的順口拈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這話,陸翌聽的仔細分明,略微的揣摩,看玲薇的眼睛徒然亮了幾分,


  “主人,嘉德書院,半盞茶前可又死了一個人,可要,去看看嗎?”


  血殤坐在床邊,“好心好意”的提醒加詢問,

  說話的語氣無波無瀾,小瘋子的注意力怎麽能被無關緊要的人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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