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針鋒相對

  月色皎潔，皇宮裏各個宮殿森羅錯落，禦書房燭火明亮，爭鋒站立的兩人，氣氛有些凝滯，寂靜的房間裏，強大的壓迫力籠罩，宮人們埋下頭壓低自己的呼吸，謹防成為九五之尊發怒的對象

  柳君涯怒視著下站的血殤，偏偏人家毫不在意，哼，朕今日才答應小鍾靈搞定他，誰知道這貨居然軟硬不吃，要是明日，小鍾靈進宮，看到自己這個舅舅連這麽點事都解決不了，那……那怎麽行


  “血殤，我問你，你是怎麽都不答應去小鍾靈那邊了，是嗎――”


  帶著隱隱的威脅之意，下方的人一言不發，漠然置之，好似不管柳君涯如何生氣，都不能讓他有一絲波動


  柳君涯看著他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摘下腰間的玉佩，狠狠扔給了血殤


  “拿著，這是你答應我條件的憑證，最後一個要求，就是去護著九歌，往後，如果她有什麽磕磕碰碰，朕饒不了你，哼”


  麵具下，血殤的瞳孔變成了紅色，修長的手微微使力，龍紋佩在他手中化為飛灰，拂袖走出了禦書房，柳君涯看著他走了出去，長籲了口氣，靠在身後的椅子，揉了揉眉頭，跟他交流還真是有壓力，不過，哼，任你再不願意，還不是得答應？終於完成了小鍾靈交代的事，嗯，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開心，一定會好好誇朕，想想就覺得幸福，到時候小鍾靈要是願意叫朕幾聲舅舅那就更好了，柳君涯一個人傻乎乎地坐在椅子上樂嗬嗬地笑著……


  夜色深深，將軍府的一座院子裏，萬籟俱寂，蟲鳴聲聲，夜色透過紗幔，映照在床上躺著的人身上，眉頭緊蹙，臉色蒼白，冷汗順著臉龐滑下，嘴裏不停地囈語著，表情十分痛苦，卻無法醒來，夜……深了，噩夢才剛剛開始。


  “小姐，小姐，快醒來”


  青依拉開床簾，輕聲喚著床上的人，墨發散落延伸，櫻唇輕闔，白皙的臉龐染著滿足的笑意，還真是不忍心打擾小姐，可是昨日小姐才說今早要進宮，要是遲了，難免被人詬病

  星眸輕眨，床上的人困難地睜開了眼，伸手擋住眼睛


  “青依？現在何時了？”


  “啟稟小姐，已經辰時了”


  辰時？還有些早，醒不來


  “依兒，快巳時了再叫我”


  青依看自家小姐沒有醒來的意思，有些著急


  “小姐，可你進宮的話還要梳妝呢，到時候會來不及的”


  “沒關係，你可以先替我準備衣服，不要太複雜的，簡單一點，不要白色……”


  說著說著，又睡著了，青陽漸升

  “小姐，小姐，已經巳時了，再不起來，真的要遲了”


  以前小姐出門總要提前兩個時辰，悉心打扮，可是近日怎麽……


  鍾靈九歌倏而睜開眼，迅速起身，掀開被子，下了床，一旁的青依嚇了一大跳

  “依兒，洗臉水”


  “哦哦，好，在這在這，早就備好了”


  洗完臉，坐在梳妝台前，輕畫娥眉，手著淡妝，辮起長發，一氣嗬成


  “依兒，衣服呢？”


  “在，在呢”


  青依在旁呆愣地看著自家小姐的動作，好快，自己完全插不上手，要換衣服時，才趕緊捧著衣服服侍小姐穿衣，


  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僅插一支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