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戳破
破軍明顯就是麵冷心熱的那類人，他也應該是心疼道子了，不然又怎麽會臨時選擇離開。破軍直接離開了，以純陽子的為人倒不至於偷襲，在破軍離開後也不會對我們出手，純陽子目送破軍離開，而後再看了看道子，邁步走了過來，到道子麵前，伸手去將道子臉上眼淚抹了去，笑了笑說，“你這樣，叫我今後怎麽放心地去，這是我們的命，我們注定活不過這個時代，你要盡早適應。你隻是人，沒有辦法讓這個時代停止，也沒有辦法保全我們所有人，今後切不可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道子看著純陽子久久不語，純陽子再轉眼過來看著我，伸手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襟，眼中殺意顯現，卻沒動手，而是說道，“我無數次想要殺你，但因為道子，我無數次放棄了殺你的機會。即便到現在，我想殺你的心也未退去半點，我不願意見道子為難，想要我今後放過你可以，你，娶道子為妻！”
我聽著愣了，這突然是玩哪一出？
道子雖美得不可方物，但我對她始終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我眼裏，她隻是我的朋友和師父，從未將她當成愛人來看過。
道子聽了純陽子的話，麵色也僵了，旋即滿臉通紅，眼淚都被驚得收了回去，斷斷續續道，“您別瞎說……”
還不等她說完，純陽子鬆開了我，對道子說道，“我曾錯過了許多，所以如今白牡丹恨我入骨。無論實力多強，也逃不過一個情字，我知道你對葉安的感情，今後你們既然注定為敵，現在還能心平氣和說話，那就抓住機會，不可錯過。”
我聽著笑了，“我跟道子是師徒，況且我已經有蘭丫頭了，就不勞煩您亂點鴛鴦譜了。”
“閉嘴。”純陽子斥了我一句，“道子為你做的一切，你又何曾見過？”
道子卻搖搖頭，“如果……真如您所說，今後我們各自為營，又要如何麵對對方？”
“玄門大勢不看過程，隻求結果。情緣二字，不看結果，隻求過程。現在錯過，今後你們將再無機會。”純陽子道。
道子還是搖頭，“他已經有蘭蘭妹妹了。”說著看了薑蘭蘭一眼。
薑蘭蘭早就聽到了這邊兒的對話，卻是麵無表情，不為所動，好一會兒才說了句，“我不在意的，道子姐姐人很好呀。”
道子皺著眉頭看著純陽子，苦笑了起來，忽而大怒對純陽子吼道，“您知道沒有結果，又為什麽要在他們麵前戳破我？今後我又要如何麵對他們？您真就這麽狠心，一想讓我丟掉這最後的朋友嗎？”
我瞬間明白了，道子牽掛太多，純陽子此舉不是真正想讓我娶道子為妻，而是故意攪亂我們和道子之間的友誼。
純陽子倒也沒否認，“魚和熊掌安能兼得？你既然已經選擇了人道，那就摒棄掉其他一切，你也知道你跟鬼道後人沒有可能，但你直到現在都還心存幻想，婦人之仁，又何必要一心把他們的安慰牽係在你身上？你看見了嗎？在葉安眼裏，你隻是他的朋友！”
道子聽罷看了看我，那種眼神，我從沒有見過，說不清是怨恨，還是悵惘。
我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不知道道子對我的情誼，但我已經有了薑蘭蘭，對道子的情誼，我隻能視而不見。
我和道子都在回避這個話題，也從不將話題往這上麵引，但是現在卻被純陽子當著我們的麵戳破了。
我拒絕了道子，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拒絕的，她又怎麽可能不怨恨我。
道子看了我好久，而後轉身離去，走著走著停了下來，取下了腰間的禁步，捏在手裏哢擦一聲碎掉了，而後說道，“葉安，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是師徒，也不再是朋友。當初妖劍山你曾給了我希望，今天我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這結果我並不感覺意外，隻是我不懂，既然你一開始就從沒考慮過我，當初又為什麽要給我希望？”
我不知該怎麽回答，隻得說了句，“對不起。”
道子笑出聲來，伸手召來一白紗鬥笠，戴在了頭上，遮住的麵孔，就如我最開始在半步多見她那般，那時候任何人接觸不了她，也見不得她。
她又變成這樣了，看得我的心如被刀剜了般，疼得難以忍受。
道子頭也不回離去，我看著純陽子捏拳幾乎忍不住要揮上去，卻不願這時動手，隻得咬牙道，“你願望達成了，道子的心再也不會在鬼道了，滿意了嗎？”
“這是為她好，既然隻能選擇一方，那她就該早日了斷，否則就會一直痛苦下去。”純陽子道。
“放屁。”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純陽子卻不再回話，轉身去了。
我呆站在原地不該說什麽，該做什麽，道子這一次離開，是真的跟我恩斷義絕了，我的心突然就跟空了一樣。
林嶽趙升他們走上前來，拍了拍我肩膀，說道，“如果薑蘭蘭不介意的話……”
我回頭看了眼薑蘭蘭，對著她招手笑了笑，薑蘭蘭也笑了笑，對我揮揮手，我再對林嶽他們說道，“造化弄人。”
說著轉身離去，薑蘭蘭他們隨後跟上，一路返回西蟾城，讓薑蘭蘭他們先回了無名宮，我自己到陳陽墓前呆站著。
也不知站了多久，才聽得身後有聲音，回頭看去，卻是破軍不知何時到了這裏，他對我笑了笑，走上前來，說道，“為道子的事情憂心？”
我嗯了聲。
破軍道，“你真隻是把道子當朋友嗎？”
我笑了笑，“您怎麽對這樣的事情好奇了？”
破軍聳了聳肩膀，說道“其實我很讚同純陽子的做法，道子始終夾在我們兩方中間，痛苦的隻有她，這方法雖然殘忍了一些，但至少她現在有了明確的選擇。如果你今天點頭了，依照純陽子對道子的疼愛程度，他是會讓道子回到鬼道的，但是你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