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何為道
玉皇滿腔怒火，但我說的並沒有錯，所有規矩都是他們定的，他不隻是玄明上帝的父親，更是仙道的道祖，他不會做一個輸不起的人，強行將怒火壓了下來，咬牙切齒道，“好，我很期待你從仙道活著走出去的時刻。”說完猛地一揮手，人道一道徒被他卷了起來，而後皇道之威徐徐展開，人道道徒玄關中五瘟之氣感受到皇道之威不敢再有絲毫異動，迅速收攏，而後被玉皇取出玄關。
不多久，這人道道徒蘇醒過來，醒來立馬將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旋即拱手躬身，“感謝葉道友救命之恩。”
他們雖然無法蘇醒，但是意識還在，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
不過我倒是希望玉皇先救鬼道的人，玉皇卻偏從人道的人開始救起，這樣算下來的話，我得打敗第七個天子的時候，才會輪到我鬼道的人。
我看著這人道道徒嗬嗬一笑，“今後少說我壞話就行。”
人道這群年輕後輩，幾乎沒有一個說我好話的，甚至當著我的麵都能冷嘲熱諷，如今救了他才換了一張麵孔。
這人道道徒躬身道，“自然不敢。”
我殺了玄明上帝，玉皇出手救人，那些關注著北極星宮的人皆安靜了下來，當著玉皇的麵殺了他的兒子，玉皇還能無可奈何，我怕是史上第一個做到的人。
陳秋曾羞辱過玉皇，但今日的羞辱，怕是玉皇成道以來所受的最強的羞辱了，他旋即指了下北極星宮外站著的其他幾位天子中的一人，“你上，休要再做試探，直接以大道壓製。”
“是，父親。”那天子拱手，旋即踱步走了出來，再幻化身形到了八卦演武台上。
這人是仙道第六位天子，喚作皓庭上帝，居皓庭霄度天，生於上一次黑暗動亂，證道於封神時代，參與過肅清鬼道餘孽、討伐人道的戰鬥，剛證道時就斬殺過鬼道的下屬的一位天尊，在諸多天子中，算是較強的一個。
算起來，他也算是老一輩天尊了，實力或許不屬於陰司鬼帝張衡，皓庭上帝立於演武台上，凝神對我說，“葉安，我十弟未曾經曆過真正的戰鬥，還未來得及釋放大道之力，才會被你得手，若有膽量，上演武台與我較量。”
我看了眼皓庭上帝，跟他打我的勝算不到一成，上了演武台可能就永遠走不下來了，當即有些猶豫，當前是死局，想要把這盤棋盤活了，還得走一步常人無法想到的棋才行。
見我猶豫，眾人皆以為我不敢了，換做是他們也不敢，這明擺著送死的事兒，沒人會願意的，四周的人也看出我有些窘迫，說道，“不可再上演武台了，你絕不是皓庭上帝的對手，已經救得一人，該知足了。”
皓庭上帝明顯比玄明上帝穩重得多，隻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我想了會兒，麵朝玉皇說道，“我要打三個！”
一個都打不過，我開口要打三個，眾人當即就愣了，玉皇和皓庭上帝都沒想到我會提這要求，皓庭上帝不禁歎了句，“你瘋了嗎？”
玉皇不知道我關子裏賣的什麽藥，但我這種找死的行為正是他願意看見的，三個天子一起上，天子的風險就越少，而我落敗的幾率也就越大，立馬道，“好，有膽量，如你所願，你可自己另挑兩位天子。”
“太安上帝，虛無上帝。”我指向了其中兩位天子。
太安上帝，玉皇第八子，居太安黃崖天，成道於末法時代；虛無上帝，玉皇第九子，居虛無越橫天，成道於末法時代。
我指向這兩天子，他們立即上了演武台。
我的決定，所有人都理解不了，金童更是對我擠眉弄眼暗示，我視若無睹。而那些本在觀戰的人更是嘩然，他們都認為我瘋了。
等他們三人都在演武台上了，我才縱身上去，這三人汲取了之前的玄明上帝的教訓，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我剛上演武台，三人立馬開始釋放大道規則。
大道規則蔓延開來，我並不正麵應對，而是破空而起，朝著上方而去，三位天子見狀馬上追擊上來。
距離逐漸拉近，就在他們的大道規則即將束縛住我的時候，我突然進入內觀狀態，迅速調動玄關中所有五炁力量，湧向金丹。
五色五炁縈繞，金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大，玄關中力量得到最大限度的擴充。
得虧我玄關有龍脈等物，否則這金丹吸納五炁的速度，根本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數息之間，金丹將我玄關中所有五炁吸了個幹幹淨淨，玄關中萬物沒了五炁滋養，開始衰敗死去，而金丹也在此刻開始發生形變。
砰……
一聲巨響，天直接裂開一條口子，一條紫色雷電破空而出，開始在上方盤旋，而我也在此時被三個天子的大道給限製住了。
眾人見此狀，當即大驚，“他這是在證道！”
“在三個天尊的圍攻下證道，完全是在找死！”
證道過程就是一個悟道的過程，而悟道不能受到半點打擾，否則很容易出現道心不穩，從而證道失敗的問題，這點我自然清楚不過。
但是麵對天尊的圍攻，即便我底牌盡出，也不可能活命。唯一的生機就是將自己的能力也提升到天尊境界，才有與他們一爭的資本。
見我開始證道，玉皇怒吼，“殺了他！”
“是。”三位天子齊聲應是，當今殺招盡出。
我奮力朝上，主動應對雷劫，同時想要逃脫他們三人的控製，隻是我的速度始終比不上天尊的速度，根本無法逃脫他們大道的控製。
而正在此時，三個追擊的天子卻突然停下了所有動作，演舞台上一切都靜止了。
我看向下方，一衣袂飄舞的白衣女子站在了演武台的邊緣，大道力量自她身上而出，正是因為她的大道，才會讓演武台上的時間暫停。
“師父？”我嘀咕了聲，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蘇醒了過來。
停住時間的自然是道子，也隻有她的始合之道才能做到讓時間暫停。
道子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師父在呢，安心證道。”
我嗯了聲，同樣在此時，旁邊另外一天子直接揮劍朝道子劈了過來，怒道，“先前有約法三章，無論形勢優劣，旁人不得插手！”
道子將所有力量都用在了演武台上，根本無法擋下這一劍，我正要下去救人時，卻有另外一道身影出現，化作流光站在了道子背後，同時抬手揮了過去，將那天子手中的劍拍了個粉碎。
“蘭丫頭？你怎麽也沒事？”我都有些懵了。
薑蘭蘭抬頭看著我眯眼一笑，“不死之道耗費了好久時間才找到克製五瘟的辦法，所以我們沒事了呀。”
我這才反應過來，薑蘭蘭的不死之道，唯一的規則就是保證自己不死，五瘟對她來說是威脅，不死之道自然也會找到解決的辦法，隻是這耗費的時間有點久了而已。道子他們的蘇醒，也是得益於不死之道的進化。
薑蘭蘭說完，站在北極星宮門口的九公主、林嶽、趙升、穆三郎，還有人道後輩全都蘇醒了過來，同時釋放大道力量，圍在了演武台周圍，各手執兵器，應對一切來敵人。
十二個年輕的後輩，將演武台團團圍住，趙升林嶽直接開口，“靠近此台者，死！”
“無知後輩，安敢在我仙道撒野！”
玉皇見所有人都蘇醒了，也不顧約定，直接揮掌就要打來，隻是手還未落下，兩道流光自下界而來，化作人形立在了玉皇麵前。
來人自然是陳秋和純陽子二人，陳秋到後，瞥了眼玉皇，“當著我的麵，你敢落掌試試？！”
玉皇稍作猶豫，抬起的手掌還是落了下來，見玉皇落掌下來，陳秋振臂一揮，之間鬥轉星移，玉皇竟直接被他一臂揮了出去，在玉皇身後的北極星宮，直接化作廢墟飄散至九天之外。
一巴掌扇飛了玉皇，連同北極星宮也一起扇飛了，陳秋的出現讓世人再次震驚。
我看著陳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死之道可以克製五瘟？”
陳秋抬頭瞧著我，“很委屈是不是？我且問你，何為道？”
證道便是悟道，陳秋已經開始從旁指點，我立馬回答，“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我說完後，陳秋皺眉說，“錯，無形、無情、無名，這是天道，不是你的道，再回答我，何為道？”
我沉思幾秒，再看那化作廢墟的北極星宮，似看到我自己的身影，我曾在那裏跪了一個月，所有人都無情嘲笑我，這是天道之下的規則，但最後卻都會為了我來求玉皇，這是受我的影響。
立馬回答，“大道無情，人卻有情，人若有情，大道當也有情。”
陳秋嗯了聲，“所以你認為大道有情？”
“是。”我道。
陳秋再問，“那你的道，有形無形？”
道是虛無縹緲的，也是高傲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道氣長存，當視蒼生為草芥，又怎堪受此屈辱？
但若真是如此，我又要如何為薑蘭蘭他們博取一線生機？所以大道絕不是虛無縹緲，也不是高傲的，大道不能淩駕於人之上，而應該處於蒼生之下！
便回答道，“有形，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處下。大道便是水，利萬物而無爭，處眾人之所惡，道不該淩駕於人之上，該如水般居蒼生之下。”
陳秋恩了聲，“那大道有名無名？”
道太過虛無了，沒人能說清楚那是什麽東西，所謂的命名不過是世人的臆想而已，誰人又能真正給道命名？道是無名的。
隻是道對於我們來說是什麽？它的作用似乎就是一件工具，既然是工具肯定就會有名字。
劍放在旁邊叫工具，拿在手中才叫劍，道也是如此，道肯定是有名的，便回答，“道即是我，我即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