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老熟人
我始終不相信九條祖龍是天地所生，就目前所知，天地是沒有明確意識的，生出的萬物也應該沒有意識，隻是在後來隨著時間的流轉才產生了意識。而九條祖龍的意識完整，如果真是天地所生的話，隻能說明我們之前所有人的理解都錯了，天地是有完整的意識的，也就是說，天地也是一活著的生物。
顯然這種猜測太大膽了，以此斷定九條祖龍並非天地而生，它們產生的另有其他原因。而老人口中所說宮殿中那攥著九口棺材的老屍，或許就能給出這答案來。
我發問後，老人愣了下，“你不是知道在啥地方嗎？”
我微微一笑，“剛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隻要打聽清楚當年的事情，便能知道那地方身處何處。”
老人知道自己被坑了，不過也不惱怒，反而一笑，說了句，“倒是個聰明的年輕人，跟你說了吧……”
老人之後說了地名，名曰‘老屍灣’，這名字是斷流發現老屍之後起的，老屍灣距離洛陽城有些距離，處於山野偏遠地帶，之前那裏還住著不少人，隻是發現老屍後，所有人都搬離了那裏，這消息也被隱瞞了下來，以免引起社會恐慌，現在的老屍灣已經成了一處荒地，也是一處禁地，凡人聞之色變，不敢靠近那裏半步。
夜幕降臨，我在約定的地點等到了道子、穆三郎、薑蘭蘭三人，她們三人見了我都搖頭，“沒什麽可用的信息。”
我隨後把老屍灣的事兒跟她們說了遍，她們聽了那老屍的事後，都覺得不可思議，蘊養九州的九條祖龍，竟然是從那老屍手裏的九口棺材裏飛出來了，這事兒說出去誰會信？
之前我們是在和人道賽跑，現在仙道又插手進來，雖不知道仙道什麽目的，但我們卻是一定要趕在仙道之前弄清老屍灣的事情的，直覺告訴我，老屍灣跟玄門傳說的常樂之地有莫大的牽連。
四人未做停留，徑直趕往那老屍灣。
原以為老屍灣是個灣形回流之地，到後才知道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老屍灣兩岸乃是綿延高山，黃河之水多泥沙，到了這兩山之間卻變得清澈無比，過了這兩山又變得渾濁無比。
老屍灣處於兩山之間，橫跨數百米，水流湍急，我們站在高山上往下看了眼，下方水呈碧色，看不清裏麵到底有什麽，我旋即閉上眼睛，開了天眼，再看下去，卻發現即便開了天眼也看不清。
“看見什麽了？”道子問道。
我們幾人中就隻有我開了天眼，其他人都沒這能力。
穆三郎和薑蘭蘭也滿臉期待看著我。
我搖搖頭，“裏麵很詭異，即便開了天眼也看不清楚，看來是有人轉為玄門中人設下了法術，不想讓玄門中人知道下麵有什麽。”
薑蘭蘭問我，“那怎麽辦？我們要直接潛水下去麽？”
我笑了笑，從玄關中取出陳秋所贈的那柄法劍，“不用潛水，直接將上遊水截斷或者改道即可。”
說著騰身離去，出了這兩山後，聚集真氣對準下方劃了下去。
嗤啦！
尖銳一響，劍光已至水麵，水麵不見半點波瀾，卻有一道溝壑出現，直達黃河底部，黃河之水開始截斷，我又看向旁邊，對準旁邊山坳劈了過去，山坳裂開，被截斷的水馬上改道繞過了老屍灣，轉道從山坳到了下遊匯合。
沒了活水來源，老屍灣的水逐漸流淨，河床出現，一方褐色宮殿漸漸顯現眼前。
我以為河床上會盡是泥沙，但令我意外的是，這河床卻鋪滿了青石板，平整無比，不見半點凹陷。
看了幾眼後返回沿岸山上，道子三人也看見了河床上顯露的宮殿，皆覺得難以置信。
“很難相信黃河底部還會有這樣規模的宮殿。”道子歎道。
穆三郎也跟著說，“這宮殿規模比起赤明三宗祖庭宮殿，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赤明時期不可能有超過赤明三宗的宮殿的，隻能說明這宮殿是赤明時期以前的，也就是龍漢開劫時期的宮殿，或者是更早期的。”
“猜測千萬，倒不如直接下去查看。”我說完縱身而下，不多久踩在了河床的青石板上。
道子等人也旋即跟了下來，我們幾人正要往那宮殿進發時，對麵山上出現幾個錦衣華服之人，也應聲落下，立在了我們對麵。
“諸位，好久不見。”對麵一共七個人，身著仙道道服，手持法器，看起來地位顯赫。
開口說話那人我們都認識，他身著金甲，背負一柄長劍，身上大道氣息若隱若現。
來人正是金童，之前在西蟾城中被我們坑了一把後放他離去，沒想到這麽快又見麵了。
我們四人麵朝仙道幾個人正襟而立，穆三郎認出了金童後笑了笑，“這不是到了真人境界還不能自理的童子嘛？怎麽？證道了？”
穆三郎之前就嘲笑過金童這麽大年齡了還以童子自居，現在又拿這事兒來嘲笑金童，不過上一次金童聽了當即大怒，這次卻隻是淡然一笑，“托你們的福，我已於前幾日證道成尊，今日奉仙道道祖和我師尊之命，前來此處，沒想到你們也來了。”說著目光在道子和穆三郎身上掃視了圈，“道子師兄證道我不覺得奇怪，不過沒想到你竟然先於葉安和薑蘭蘭證道，原以為葉安會領先的。”
“我比他聰明唄。”穆三郎瞥了我一眼道。
我無語幹咳了幾聲，心說要是沒有陳陽的話，你指不定什麽時候證道呢，卻不好跟穆三郎做口頭相爭，隻得憋了回去，惹得薑蘭蘭掩嘴偷笑。
我們是來找那一縷先天正氣的，卻不知仙道所為何事，我對金童說道，“恭喜你證道了，仙道來這裏做什麽？”
金童身後幾人見他有一句無一句跟我們對話，如今仙道和鬼道已經是勢不兩立，我們這般對話跟老朋友似的，不由得讓他們生了疑心。
金童歎了口氣，回頭看了眼身後幾人，“我與葉安他們曾經打過交道，你們先到附近山上等我，我到時候去找你們。”
這幾人猶猶豫豫，不過還是躬身應是，而後轉身離去。
這幾人正騰身離去時，金童突然抽出手中長劍對準他們劈了過去，一開始就衝著剿滅而去的，施展了天尊之力，這幾人根本沒來得及還手，就已經喪生在了金童的劍下。
玄關炸裂，化作灰塵散開，六人金丹正欲遁形，也被金童追了過去盡數絞殺。
絞殺完畢，金童才回身過來，麵無表情收起了劍。
我們幾人看著有些發愣，“他們可都是你仙道的人。”
金童淡淡回答，“紫薇大帝派來跟著我的，讓紫薇大帝知道我跟你們如此閑談，難免會多心。”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我怔怔地問，心說金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狠心了，完全成了一殺人不眨眼的魔物，不管對方是敵是友。
金童笑了笑，“想要爬到最巔峰，就要把所有風險扼殺在源頭，過幾日道祖將封我為天子，屆時四方來朝，你們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前來。”
“算了。”我擺了擺手，“這算是請君入甕麽？”
金童搖搖頭，“上次從西蟾城離開，我就開始戴上了麵具生存，你們是唯一知道我真麵目，我卻殺不掉也不想殺的人，我最痛恨的人是紫薇大帝，其次就是你們，但是隻有你們才能見證我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最巔峰的！”
“所以我們是你的知音。”我麵露笑意。
金童沉默了幾秒，點了下頭，“算是吧，最痛恨的那種知音。”
金童是我們埋在仙道的一顆棋子，隻有在最需要的時候我們才會動他，所以現在並不打算跟他動手，即便他已經證道，也不是我們四人的對手，在這裏也搶不過我們。
金童也不隱瞞，回答了我之前的問題，說，“道祖修道正值瓶頸之際，為避免突破是魔障阻礙，讓我來此處取一縷先天道氣，用以防範魔障。”
“巧了，我們也是來這裏取先天正氣的。”我道。
得知雙方目的，我們都多了個心眼，如果隻有一縷的話，那肯定是我們的，如果有多餘的，倒不妨讓金童完成任務，他地位的提升，對今後的鬼道有很大的幫助。
五人旋即朝宮殿正前方走去，到了宮殿前抬頭看去，卻被宮殿牌匾上的幾個字嚇了一跳，上寫著‘半步多’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