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世事如棋
鬼道和人道的合作,絕對是這新一輪黑暗時代的轉折點,隻是這樣的大事,人道竟然隻邀請我們三個後輩去商議。稍微一細想就能明白,人道不止是做了兩手準備,而是三手準備,其一就是拉攏我們三人,如果第一個目的沒有達成,第二個目的就是達成和鬼道的合作,如果第二個目的還未達成的話,他們第三個目的就是滅掉我們,用強製手段達成第一個目的所需要的效果。
陳秋早已看透這一點,所以才會囑咐我們小心謹慎,這也是人道隻邀請我們三人的原因之所在。
我們三人是鬼道最為活躍的三人,隻要去了人道就表明是代替鬼道去的,另外我們三人勢弱,談合作時人道那些老油條可以完全壓製我們,到時候即便合作了,也可以爭取人道的領導地位。
人道此舉,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隻是即便我們心知肚明,還是不得不去。
陳秋為我們除去了一個麻煩,卻給我們安排了一個更大的麻煩,說完看著我們三人,“我剛才說的話,你們記住了嗎?”
我們三人點點頭,我隨後問陳秋,“跟人道談條件,我們最多可以讓步到什麽地步?”
陳秋說,“隻要保證人道不插手鬼道內務,其餘的你自己決定就好。”
我額了聲,這樣重要的事情就這麽交給我決定了,頓時覺得肩上壓力不小。
談完了這些事情,眾人先在無名宮中休息了一晚,陳秋連夜給我們六人準備了必備之物,整齊擺放在了大殿中。
次日一早,王月月、林曉峰、小七三人早早在大殿等著,我們晚了點到,陳秋也隨我們一起。
去時三人已經拿到了自己的行禮,見了陳秋後恭敬站著,皆滿眼感慨看著陳秋。
陳秋見他們三人恭敬麵對著自己,麵色嚴肅問道,“你們不是應該已經出發了嗎?”
三人突然屈膝跪地,行起了跪拜大禮,叩首三次,抬頭道,“我們雖未拜您為師,但在我們心中您早已是我們的師父,如今弟子將要遠行,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看您,或許會馬革裹屍戰死在外,無論如何,還請師父勿念,萬萬保重身體。”
陳秋盯著三人,沉默了幾秒後淡淡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說完再沉默了會兒,又加了句,“諸事小心。”
三人點頭應是,再磕了三個頭,提著包裹出了門,黑牡丹和西蟾城來的人早已在外麵候著了,見三人出來,分別跟著三人離去。
陳秋目送著他們三人離開,而後才把目光放在了我們三人身上,歎了口氣說,“你們都長大了,不是當初那天天跟在我身後瞎轉悠的小小子和小丫頭了,我本是一閑散幽人,好幾千年沒有體會過這種聚散離合的滋味了。”
我們三人麵麵相覷,良久後我才上前道,“這樣才是真正的人生呐,不是嗎?”
陳秋笑了笑,點頭嗯了聲。
之後我們在道觀呆了會兒,當天正午時分,無名宮來了一人,到了無名宮門口與我們相對而立,而後微微彎腰道,“無量壽福。”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鄰居純陽子。
純陽子相貌俊美,紮著太極髻,身著青色道衣,手裏拄著著一支木製拐杖,拐杖頂端雕的是一精美八卦爐,旁邊還墜著一八寶葫蘆。
純陽子修道多年,早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以麵容和善,又加上他所證的劍道乃是大殺之道,所以這和善麵孔下始終音樂透露著絲絲淩冽。
陳秋看見門口的純陽子後,馬上動身迎了出去,我們也緊跟著,到了門口,陳秋行了道禮,“無量壽福。”
我們也行了道禮。
雖然純陽子很堅定地站在人道那邊,但我卻對他生不出厭惡之心。
此人行事有章有法,乃是一謙謙君子,恩怨分明,是非兩斷,從還我三個人情的事情上便可以看出此人斌性,另外他的思維跟人道其他人又不同,從他不願意讓道子證太極道可以窺視一二。
陳秋對純陽子頗為重視,可見此人今後前途之廣闊,我早已預料到,人道今後最具威脅性的人,純陽子絕對排在第一。
我看了看純陽子,再看了眼陳秋,問他們倆,“你們不是早就品酒論劍了嗎?”
純陽子笑了笑,“怎麽?不歡迎我來嗎?”
我也幹笑了聲,“怕是除了你人道的地盤之外,沒人會歡迎你這樣具有威脅性的人做客。”
純陽子聽著也不惱,隻說,“原本約定好的時間因為臨時有事,所以一直推遲到了現在,我已經跟陳道友商議過了。”說著往道觀內看了去,“王月月和白牡丹呢?”
我道,“你來晚了一步,她們剛走不久,不過你消息挺靈通的,這麽快就知道白牡丹也”
純陽子眉梢眼角浮現了一絲失望,不過馬上隱匿了去,隻得苦笑了聲,“過段時間等她們回來了,倒是可以讓她們去純陽宮做客,放心,隻要她們不願意跟著我,我是不會強迫她們的。”
“我相信你。”陳秋說了句,“不過你得等上一段時間了,她們倆近期是不會回來的。”
純陽子和陳秋兩人再交談了幾句,而後被邀請進入了道觀內的大殿,純陽子給殿內神像上了一炷香後再轉身對陳秋說,“你我論劍要延期了,這次來我還有一個目的。”
“我知道。”陳秋點頭道,“現在也不是最佳的時機。”
純陽子再看向我們三人,“道祖已經收到你們焚燒的拜帖,這次是奉人道道祖之命,前來接你們三人去人道祖庭的,人道、鬼道今後的命運何去何從,全押在了此行上,若是成了,今後我再來這裏,也不用以個人名義了。”
純陽子親自來接我們,倒讓我們有些意外,純陽子在人道的地位雖然不高,但即便是人道副教主,也不敢輕視於他,他親自來接我們,顯得人道對這件事情也極為重視。
我們幾人了然,純陽子在道觀呆了陣後便要帶著我們離去,離去時陳秋一直送到了門口,揮手一招,三條禁步飄蕩至我們手中,他囑咐我們道,“遇到危險,掐碎禁步我很快就會趕到。”
他早不給晚不給,偏偏當著純陽子的麵給這禁步,無疑是在警告純陽子,也在警告人道,即便談不攏,也休想對我們動手,他在背後盯著呢。
純陽子看了這一幕,不由得一笑,“我還欠你們一個人情呢,人情未還清之前,我也不會讓你們出事。”
之後離去。
人道祖庭位於河南境內,距離較遠,即便以縮地成寸法術不做歇息地過去,也需要整整一天,純陽子已達天尊,速度比我們快得多,因為照顧我們,一直壓製著。
一路上倒也沒多說什麽,直到入了河南境內,純陽子才對我們三人道,“數千年前,人道渡厄天尊、蕩魔天尊、西王母三人也去了太微玉清宮一次,那次仙道之行徹底改變了黑暗動亂的格局。今日你們三人之行,也將改變黑暗動亂的格局。這天下大勢如同博弈,無論棋盤上形勢如何,不走到最後,都無法預知誰勝誰負。”
我們三人盯著純陽子,聽著他發出的感慨。
他說的我們都聽得懂,當年三人的仙道之行,確實改變了玄門格局,仙道人道合作,鬼道退出舞台;如今我們三人之行,一旦鬼道人道合作,首先退出舞台的極有可能是最強的仙道。
我道,“我比較期待見到我師父了。”
純陽子輕笑了聲,“道子早晚會扛起人道大旗的,不管天下局勢如何,人道和鬼道最終都會是敵人,道子自然也是你們的敵人。”
“那就等道子扛起人道大旗後,把她重新拉入鬼道,然後再把人道作為鬼道一個分支。”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