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陳陽
說起名字,陳秋愣了下,合上書後眼裏露出了些悲憫,似有無限傷感,好久後才說,“她叫陳陽。”陳陽,聽起來跟穆三郎一樣,都像是男人的名字。
“陳秋,陳陽。”我念了下他們倆的名字,再看了看陳秋的眼神,又聯想到之前陳秋對穆三郎那般袒護,還特別囑咐我不要欺負她,隱約發現了什麽,忙說道,“難不成這個陳陽跟你是親戚?”
陳秋瞪了瞪我,言語有些嚴肅,“陳陽已經死了,現在隻有穆三郎,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看陳秋表情,我幾乎已經確定了這個陳陽跟陳秋絕對有關係,要麽是他姐姐,要麽是他妹妹。不過卻也突然同情起了陳秋,他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在陽間半步多的時候他就曾說過,他以前活得很痛苦,親眼見著他的朋友,他的親人一個個離他而去,自己如蘆葦般漂泊無依活了這麽久,如今再見到以前所熟悉的那些人的點點滴滴,無疑在他傷口上再添了一把鹽。
我也不再說了,陳秋也無心再去看這些書,回了禁步中,我隨後把陳秋之前翻看的那本書找出來,翻到他看過的那一頁,找到那一行字。
鬼道左將軍雲:不斥其極,當臨彼岸。
後麵那句話我不懂,不過也得知了這個陳陽在鬼道的身份,左將軍!之前陳秋提起過破軍,也稱他為將軍,貪狼破軍齊名,破軍應該是鬼道右將軍了。
之後在屋子裏看了幾個時辰的書,不見有人來打擾,便出了門去,遙見山的深處還有些屋子,那裏應該就是白牡丹住的地方了,白牡丹本名叫山牡丹,後世人為了好聽才給她改名叫白牡丹。
我不願意去招惹她,這會兒又不知道半步多店主和王月月去了哪兒,無聊至極便談了句,“叫什麽白牡丹,一身黑,叫黑牡丹更貼切點,簡直就是個老妖婆。”
一個人在這裏嘀咕時,一旁卻突然傳來一陣猛烈殺氣,忙轉頭看去,卻見山牡丹正站在不遠處,身上黑氣騰騰,手中斷劍已經握好了,我一驚,忙揮手打著哈哈說,“我從山下上來的時候,看見周圍牡丹花開了,其中有幾朵黑牡丹,我覺得還挺漂亮的,跟你一樣。”
她聽了後收起了斷劍,我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她卻往我這邊兒走了過來,我心說我剛拜師,她又極有可能就是半步多店主的生母,如今也算是我長輩,如果真要動手打我左臉,我還得把右臉也伸出去,絕對不能動手。
滿心警惕等她過來,她過來後卻麵朝我幽幽開口,“陰司的人來找過王月月了?”
我愣了下,“你怎麽知道?”
如果她知道王月月的身份,怕是會做出跟林嶽一樣的事情來。
她道,“王月月跟我說了,是你保下了她,你是哪兒來的勇氣,敢跟陰司對抗的?”
我笑了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少不更事的時候還跟陰司閻君、陰帥硬來過,現在想想都後怕,那會兒是真不怕死。”
“我不想聽你的故事。”她開口製止了我,“說說你跟王月月的事情吧。”
我詫異看向她,心說她對王月月怎麽那麽感興趣?不過又一想,王月月是人道道祖的女兒,純陽子又是人道信徒,她那麽痛恨純陽子,如果知道王月月的身份,為了報複純陽子,還真不敢保證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我思索幾分後,將我和王月月相遇到後來陰司拿人的事兒跟她講了一遍,當然無限弱化了王月月真實身份的事情。
不料她聽後,身上氣息卻柔和了不少,沒有之前的暴戾了,沉默良久才冷笑了聲,“人道道祖之女……”
她知道王月月的身份,我白隱瞞了,不過看她的動作反應,卻沒我想象的那麽激烈,念了一遍人道道祖之女後,她繼續道,“你護了她七年多,今後也想一直護著她?”
“善始善終嘛。”我輕描淡寫地說。
她嗯了聲,“你不怕陰司和人道還有全真道找你麻煩?”
“反正我已經把他們得罪得死死的了,也不怕多這一條,他們能要我的命,早就收走了,我身後可是有大人物保駕護航,不怕,有我在,就連你們妖劍山,都沒人敢覬覦。”
她冷冷笑了聲,隻以為我說的是大話,不再多問,轉身往她自己屋子走去,留下話道,“你可以留在妖劍山,不過王月月需跟我住一起。”
也不等我拒絕,她說完就走了。
我懷著納悶兒回了屋子,實在搞不懂她對王月月那麽上心做什麽?而且這不隻是上心,更有一分關心在裏麵,得知我對王月月不錯後,她對我的態度似乎也有好轉。
回屋子想了好久,最後隻能想到一種猜測,那就是她雖然跟純陽子有仇恨,但沒有牽連到人道身上。
之後過了陣子,王月月跟半步多店主興高采烈回了屋子,帶了些妖劍山周圍找來的食物擺在我麵前。
其實到了神仙境界後,對食物的需求量已經不是很大了,幾乎不依靠食物來提供能量,四周五炁便可替代,而半步多店主也是個吸風飲露的人,這些食物大多都是為王月月準備的。
王月月大快朵頤時,我問道,“你今天是不是見過那個黑牡丹了?”
“黑牡丹?”王月月有些詫異,馬上反應過來,“是那個姐姐嗎?見過了呀,她人很好的,還請我吃了東西。”
說完我馬上查看起她身上情況,生怕那黑牡丹給她下毒,不過沒發現什麽疑點,又問,“你都跟她說什麽了?”
王月月眨巴眨巴眼睛,道,“把我們倆在一起的所有事情都跟她說了呀,她還誇你了呢,說你有情有義。”
“她能說我好話?”我滿臉不相信。
半步多店主在旁說道,“你別這麽說她,她其實不是壞人,她還救過你呢。”
“她也想殺了我。”我說道。
半步多店主之後沉默了,雖然有輕紗遮麵,也能感受到她灼灼目光,我忙舉手投降,“師父我錯了,不該頂嘴。”而後又道,“這人也真奇怪,你極有可能是她親生女兒,她對你那麽差,卻偏偏對一個陌生人好得不得了。”
“她也是為我好。”半步多店主說道。
她們倆都站在那黑牡丹那邊,我無話可說,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而後取過書來,將我不懂的指了出來,向她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