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七星續命燈
果然,五方鬼帝並未阻撓我們,甚至在陳秋將陰司三方大地獄給了我們之後,他們一句話都沒說。赤明三宗過後,這怕是陰司第一次吃癟,被人欺負到門上來了。三人出了城門,在城門口碰到之前我們從枉死城帶來的那小孩,他正站著等我們,見我們一起出來,盯著我們不敢言語。
我暫時停下步伐,看了看他,良久後說道:“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法一直帶著你,既然出了枉死城,便隨便找個城隍殿報到,投胎轉世去吧。”
穆三郎卻看看他,再對我說道:“跟我們牽扯上了關係,陰司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他還很小,不知道在這裏會受什麽樣的欺負。”說著蹲下身去,麵無顏色問他,“你願意跟我去陽間嗎?”
“恩。”他嗯嗯點頭。
穆三郎淡淡一笑,我們隨即攔住了在酆都城外遊蕩的幾匹戰馬,跨馬上去,一路過了杻陽山,朝最近的陽關道而去。
我們離去時,杻陽山上的鐵樹花朵也收了回去,這是陰司鐵樹第三次開花了,時間卻持續得不久,看來還不到鬼道出世的時機。
一直過了陽關道,再回到村子,進入自己身體。
陽間天色已晚,回到自己身軀後活動了下,看著周遭熟悉的環境,才覺得後怕,差點就回不來了,如果不是陳秋及時趕到,我們估計都得永遠留在陰司。
爺爺他們見我們回來,才放下心來,也沒多問我們什麽。
倒是陳秋,讓我們先退開幾步,而後長袖輕撫一下,兩朵火蓮出現在屋子裏,屋子溫度瞬間變高,我們再退開幾步,才好了些。
這兩朵火蓮就是林嶽和秦夢,早已沒了生命的氣息,甚至連一絲魂魄都感受不到,他們已經算是魂飛魄散了。
心中不免悲痛,他們兩人,一個癡兒,一個怨女,天道不公,沒給他們一個好結果,看了看陳秋問道:“他們還有救麽?”
陳秋思索幾秒後道:“布七星續命燈。”
再次聽到七星續命燈這名字,上次我在翠濟宮都成了那樣,最後都被陳秋用七星續命燈給拉了回來,我也查過七星續命燈的來源,這法術是誰創的已經不得而知,但曆史上,曾有兩個非常著名的人用這方法續過命。
一個就是諸葛孔明,他自知時日無多,便布七星燈續命,最後卻被魏延擾亂,滅了七星燈,諸葛孔明魂斷五丈原。
另一個就是與袁天罡和李淳風齊名的相術宗師劉伯溫,成功用七星燈續命一紀。
但是到現在,七星續命燈的施展之法早已經失傳。道門史料顯示,因為這法術太過逆天,即便續命成功,也會遭到無窮報應。而記載、傳述這法術的人,也會因透露天機而遭天譴,所以目前沒有任何一本道門書籍記載著法術,隻有《性命圭旨》為了不讓這法術徹底失傳,非常含蓄隱約地記載這法術一些奧義。
七星指代的是人體中,七個可維持性命的穴位,分別為檀中穴、無目穴、泥丸穴、夾脊穴、命門穴、丹田炁穴、海底穴這七個穴位,分別對應七星位置。
我們自然不知道這法術如何施展,也不在這裏打攪,隻給陳秋打下手,把家裏所有碗都拿來,裝滿了油,按照陳秋交代的位置擺布好,共七七四十九盞。
而後陳秋步鬥踏罡,並指驅咒,將那兩朵火蓮送入了七星燈之中。
一切布置完畢,陳秋交代我們:“這四十九盞燈就是他們的命,七天過後,這燈沒滅,他們便可以聚集散掉的魂魄,恢複過來,一旦滅了,前功盡棄。”
成敗在此一舉,我們小心翼翼,連走路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弄滅了這七星燈。
之後在家裏一直等待著,也並沒什麽事情可做,平時念經打坐,順便進玄關看看自己玄關中萬物演化得如何。
我玄關中,已經有不少草木出現,但即便如此,也顯得毫無生機,便找陳秋問起了此事。
陳秋聽後道:“天者三宗,日月星辰,演化出日月星辰後,才能算真正的天地。”
我有些發愣,不太理解:“怎麽演化?”
“人有三魂七魄,天魂地魂命魂,分別對應日月星辰。七魄分別為你玄關中演化萬物的七情,具體怎麽做,你自己慢慢琢磨。”
我哦哦點頭,又問:“你真的是鬼道的護法天尊?你跟鬼道道祖是什麽關係?”
問起這個問題,陳秋直接站起身離開了,不回應我。
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問,比如說鬼道道祖是個什麽樣的人,還有到底是什麽人立下的規矩,竟然讓陳秋都不得不遵從。
隻是最簡單的一個問題就吃了癟,其他問題也問不著了,自覺無聊,繼續盤坐下來,參悟化生境界奧秘。
盤坐一會兒,薑蘭蘭和穆三郎帶著枉死城那小孩走了過來,到我麵前後,小男孩恭恭敬敬對我點點頭,我也點頭回應了下,他就被穆三郎帶走了。
至於趙升,到了陽間就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不見蹤影。
薑蘭蘭閑著無聊,端了個小板凳坐在我旁邊,捧著下巴出神看著村中景象,我瞧了她幾眼,問道:“你在酆都城說有個秘密要跟我說,到底是什麽秘密?”
“啊?”薑蘭蘭似乎沒預料到我會問這個,愣了下,然後嘻嘻一笑,“其實沒什麽秘密啦。”
“快說。”我盯了她幾眼。
薑蘭蘭滿臉委屈,嘟了嘟嘴,眨巴眨巴眼後說:“葉安哥哥,我跟你說了,你不要跟別人說好不好?”
我心說這有什麽不能說的,不過還是答應了她:“我不說。”
薑蘭蘭這才說:“我覺得我不是人。”
我樂了:“你不是人還能是什麽。”
“行屍。”薑蘭蘭非常認真地說,“隻有行屍是長不大的,我很早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了,一直長不大,隻有行屍才會這樣。”
“別想多了,你有可能隻是生病了。”我說,如果是行屍,怎麽可能會有感情,況且她還有靈魂。
薑蘭蘭搖搖頭:“不止這樣,我還發現我的身體不管怎麽弄,都不會受傷,不信你看。”薑蘭蘭說著也不知道從哪兒拿來一根竹簽,對著自己胳膊就戳了下去,她那細皮嫩肉的,這戳下去還不得出一個洞,正要阻止,卻聽得卡擦一聲,那竹簽斷掉了。
薑蘭蘭把胳膊伸到我麵前,再把竹簽拿到我麵前示意一下:“喏,你看。”
我愣了,伸出手抓起薑蘭蘭胳膊看了起來,順手摸了幾把,確實一點印記都沒有,我不滿足,再摸了好幾下。
“真的誒。”我跟發現新大陸一樣,摸著薑蘭蘭這白花花的胳膊。
薑蘭蘭漸漸覺得有些奇怪,正要抽回手去,陳秋幹咳聲從我們身後傳來,我強抓著薑蘭蘭胳膊摸的這一幕被陳秋全都看在眼裏,馬上鬆開了薑蘭蘭的胳膊,看著陳秋嘿嘿一笑:“如果我說,我是在幫她看病,你會信麽?”
陳秋邁步過來,擰著眉頭盯著我,突然就揚起了巴掌:“你個臭小子,我這麽多優良品質你不學,還學會了耍流氓了你!”
見他揚起巴掌,我嚇得慌忙逃竄。
薑蘭蘭在後麵解釋,我一路逃到村口才停下,正鬆了口氣時,卻在進村的路上,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
“外公?”為首那人身形,很像是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