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線生機
不怒自威,判官一句放肆,讓我為之一振。龍脈雖滋養萬物,為萬種之祖,但如今的它不過是一團帶有龍脈氣息的能量而已,可以說是一團死物,沒有真正龍脈的半點威嚴。
判官斥完,探手前來,我忙往後一躲,避開了判官的手,薑蘭蘭小臉兒十分嚴肅,瞪著判官。
判官見我和薑蘭蘭躲避,苦口婆心地道:“要知道,我是為你們好。這龍脈造化關乎太多人命,神宵派、翠濟宮、陰司全都牽連在其中,這隻是明麵上的,你看看這支行屍軍隊,他們也牽連在其中,天知道它到底關乎到多少人的利益,這幾方無論任何一方都不是目前的你們可以應對的,你不願意去陰司,可以,但是你得讓我將這龍脈造化帶走。”
“不行。”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態度非常堅決,它是我的親人用性命換來的,也是龍脈自己給我的,我絕對不會讓陳秋的努力,以及我親人的血淚還有龍脈的期盼白費。
“這龍脈造化對於你,真就那麽重要?”判官問道。
“它是我親人的生命換來的。”
見我態度已經沒了回轉的餘地,判官頗為無奈地搖搖頭,道:“律法大於天,我已經足夠偏袒你們二人了,既然你們不領情,那就別怪我。”
這判官能跟陳秋打成平手,我和薑蘭蘭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心說這下不得也得去了。
不過判官似乎並不願意親自抓我們,而是招手,讓立在一旁的判官府軍人來做這件事情。
“拿下他們,若非逼不得已,切勿傷到他們。”判官沉聲道,“但如果他們執意反抗,格殺勿論!”
雖然跟判官接觸時間不久,但是好歹也經曆了不少事情,這判官是個老古板,永遠把陰司律令掛在嘴上,是一個執著到極點的人,這樣的人最招人恨,也最能招人尊敬。
我不知道判官對我們是什麽感情,不過從他所做來看,他對我們已經算頂不錯了,從一見麵就開始為我們除罪做打算,到現在為止,沒做過一件對我們不利的事情。
如今下達的這個命令,也是模棱兩可,一方麵讓他們不要傷到我們,這是他對我們的情分。一方麵又下了格殺令,這是他職責所在。
我們兩個小毛孩,並不需要太多人,有兩個判官府軍人應是,而後提著長槍向我們走了過來。
這倆判官府軍人過來的同時,判官從我身旁往那屋子門口走去,到我旁邊卻停了下,伸出手遞給我一樣東西。
十分隱秘,並沒有人發現,我接過一看,竟是陳秋的那天真大印。
判官的做法讓我十分詫異和不解,他都不用正眼看我,隻說了句:“用刀山決!今後見麵,你是罪人,我是判官,在我抓到你們之前,不要被陳秋抓住。”
他說完頭也不回就直接往門口去了,我捏著手裏這方大印,心裏百味陳雜。
我懂了他的一絲,他到最後還是沒忍心對我們下殺手,也沒有說要強行帶我們去陰司,而是給了我們一線生機。
“我們走。”我牽起薑蘭蘭的手,邁步往前走去。
那倆判官府軍人已經攔在了前麵,手中長槍一橫:“站住!”
我和薑蘭蘭沒有停下,但已經默念起了刀山決的法咒,牽著薑蘭蘭的那隻手中捏著天真大印,另外一隻手掐起了刀山決。
判官府軍人見我們不停地往前,咻地一聲,將槍尖對準了我們,喊道:“叫你們站住,再往前,格殺勿論。”
“我們要死了嗎?”薑蘭蘭看看我道。
我搖了搖頭:“不會,哥讓我保護你,要是我們死了,他會罵我的。”
薑蘭蘭聽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們死了就不會感覺害到怕了,你好笨哦。”
我笑了笑,真不知道她是單純還是笨。
前麵判官府軍人兩次阻攔,皆不見效,這次不再隻是口頭阻攔了,長槍呲啦一聲,兩道寒光閃過,對準我和薑蘭蘭刺了過來。
“敕。”
薑蘭蘭已經閉上了眼,她根本沒有想過反抗,畢竟這裏這麽多判官府軍人,還有一個判官呢,反抗是毫無意義的。
死亡降臨一刻,我手中刀山決釋放而出。
轟。
刹那間,天色大變,頭頂龍脈氣息瞬間將我和薑蘭蘭籠罩在其中,我手中天真大印抽取一縷龍脈造化,好似瞬間擁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龍脈造化、天真大印、刀山決,三者合一,原本刀山決用的是陰陽二氣,不同實力的人施展出來的強弱也不同,但如今,我借助天真大印的力量,再操控著龍脈造化的能量,加上道門刀山決,一同釋放出去。
隻一個眨眼間,便塵土飛揚,眼前迷霧一片,可視度降得極地。
我稍微震驚了下,沒想到這麽大破壞力的法術,竟然是我施展出來的。稍微震驚了下,我趁著這個機會,馬上拉著薑蘭蘭狂奔了出去。
不管前方有何物,不管前方是否平攤,隻管拉著薑蘭蘭一路狂奔,撞到樹了,馬上換個方向,跌到坎下了,抱著就薑蘭蘭滾兩圈,爬起來繼續。
“陰司判官府聽令。”一道怒吼自山林中幽幽傳來,“葉安、薑蘭蘭私占龍脈、助紂為虐、殺我陰司官吏,罪不容誅,今日吾以判官身份下達通緝令,再遇此二人,無論死活,皆帶往陰司。”
“是。”判官府那軍隊齊聲高呼。
判官放我們走了,對於他來說,放我們走的代價是他判官府兩人死於我們手中;而對於我來說,我們逃走的代價是今後都會受到判官府的追捕。
判官下令之後,還有另外一道憤怒的聲音傳來:“你……你怎麽可以讓他們跑了?那龍脈造化還在他們身上!”
這肯定是操縱那隊行屍的人的怒吼聲,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憤怒,我分明已經向他表明這龍脈造化是我機緣巧合得到的。
不過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和薑蘭蘭越跑越遠,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受了多少傷,一直跑到東方魚肚翻白,我們才停了下來。
停下來再看,我和薑蘭蘭身上衣服都已經被樹枝刮得破破爛爛了,薑蘭蘭還好,而我身上滿是劃痕,麵部鼻青臉腫,看起來淒慘極了。
我並沒在乎這些,而是看了看手中的天真大印,鬆了口氣,總算跑出來了。
但薑蘭蘭看著我這淒慘模樣,卻哈哧哈哧抽泣起來,擰著眉頭滿臉心疼。
我見狀嘿嘿笑了笑:“我皮厚,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