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文王八卦鏡
神霄派,我從陳秋那裏聽來的第一個道派的名字,也是第一個讓陳秋嚴肅起來的名字。從爺爺給出的那封信來看,控製爺爺他們的,也是這個神霄派,可以說,我奶奶、娘、李瘋子的死,跟這個神霄派有直接的關係。
我對它恨之入骨,就是它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
外麵有人呼喚神霄派的人出來,我恨得牙癢癢,不由得捏緊了雙拳,陳秋感受到我情緒變化,伸手按在我肩膀上,對我搖搖頭。
不過外麵的人呼喚良久,卻不見有人回應,之前那三個道士中其中一個乾道開口道:“神霄派早已經沒落,如今神霄派教徒寥寥無幾,我們翠濟宮尚且有自知之明,這神霄派如今連翠濟宮都不如,怕是不敢來了吧。”
陳秋聽著這話,滿臉戲謔。
跟在陳秋身邊久了,對道門知識了解也多了些,一個道派是否強盛,跟門徒數量有關,但決不是由門徒數量決定的,真正決定道派強盛與否的,而是傳承!
神霄派鼎盛時期,甚至能與符籙三宗之中的閣皂宗相提並論,如果沒有足夠精妙的陣法,足夠強大的法術,又怎麽可能支撐神霄派爬到那麽高的位置,道派也有壽命,興衰不過常事,但是隻要傳承還在,就絕對不能斷言這個道派是否沒落了。
如今看來,控製爺爺他們的人,是神霄派第三代明字輩天師,千年前的人物,那個時代還是神霄派鼎盛的時代,又怎麽可能會沒有留下傳承,這北鬥七星璿璣陣便是證據之一。
“無知小兒。”有人開口嘲笑了先前說話那翠濟宮乾道一聲。
“你……”那乾道似乎很憤怒,但卻止住了聲音。
而陳秋隨後從身上掏出了一麵圓形鏡子,並指在鏡子上念了幾句,而後將鏡子放在了我們麵前的石壁上。
這鏡子我在陳秋那裏見過,叫做文王八卦鏡,又叫太極八卦鏡,鏡子背麵是由雷擊棗木製成,上刻八卦,再繪製各種符文。
相傳古時,這鏡子是被用來當做陰陽兩界之門的,至今鬼門關之上,都還懸掛著文王八卦鏡。鏡子有通陰陽,窺生死,知未來,達天地之功效,但是在我和薑蘭蘭眼裏,這不過是麵普通的鏡子而已。
陳秋將鏡子懸掛在石壁之上,念叨幾句,再看那鏡子,令我吃驚不已。
鏡子之中,竟漸漸顯現出了外麵石室的景象。
“這叫大圓光術,道教最基本法術之一。”陳秋知道我要多問,提前跟我解釋了。
我哦了聲,看向文王八卦鏡。
景象之中,翠濟宮的三個道士正站在一旁,目光灼灼看著麵前一圓形陣台,在他們旁邊,站著的是十來個巍然而立的陰差,陰差最前方,是之前被陳秋斬掉雙臂的那城隍。
而在陣台之上,繪製著無數晦澀難懂的紋路,共七個節點,這七個節點上各貼著紫色的符籙。
在那陣台中央,一條約莫五米長的怪異生物盤踞在上,這怪物渾身通紅,四根鐵鏈束縛住了它的四肢上,有角有須,跟我想象中的龍一般無二。
隻是,它是不是太小了?
“怎麽這麽小?”我不由得低聲驚歎了句,有些失望,“我還以為能騰雲駕霧,至少有百米長呢,怎麽看起來就跟條蛇似的?!”
我這邊兒說話時,那邊城隍再次開口:“神霄派的道友,還不現身嗎?”
過了良久,才有一蒼老聲音幽幽傳來:“璿璣陣尚未布置完整,龍脈之力太過強大,僅憑這魁陣就想抹去這它的三化,太過冒險。杓陣三個壓陣之物,一個都沒完成,我指定兩人,你們去帶來,稍事我將他們直接布在陣盤上,代替未完成的杓陣。”
“哪兩人?”城隍問道。
那幽幽聲音道:“葉承租、葉安。”
我一驚,這兩人一個是我爹,一個竟然是我。
不過也正常,陳秋很早就說過我爹或者李瘋子,就是壓陣之物,現在李瘋子被燒成了灰,剩下的就是我爹了。
另外一個我,我也早就知道的。
城隍點點頭,回頭看了眼他身後的陰差,那幾個陰差應了聲,隨即出去。
他們自然是我抓我和我爹的,我在這裏倒沒事,但是我爹一個人孤身在外,怕是有危險,想要站起來,卻被陳秋一把拉住了,低聲道:“有我在,你擔心什麽,都來了才好。”
我恩了聲。
等陰差離開後,城隍繼續道:“據我所知,杓陣壓陣之物需三個,現在隻有兩個,還有一個呢?”
“在這裏。”
城隍剛說完,一個身著紫色道袍的蒼老男人,帶著我爺爺從另外一洞口走了進來。
“葉懷榮?他也是壓陣之物?”城隍認得我爺爺,見他後詫異道了聲。
“快看,你爺爺誒。”陳秋見我爺爺被那蒼老道士帶進來,竟笑了出來,“杓陣是為你們家準備的吧?祖孫三代竟然都是壓陣之物。”
我無語瞪了眼陳秋,再看爺爺,他雙目無神,形同走肉,有些著急問道:“哥,現在怎麽辦?”
“等。”陳秋道,而後指著文王八卦鏡中,那身著紫色道袍的老人說道,“小子,你不覺得那個老人,跟你長得很像嗎?”
我仔細看了看,沒看出那點兒像了,但是我對他,隻有無盡的恨意,不出意外,他就是那個神霄派的幕後人了。
“沒覺得。”我說。
陳秋笑了笑:“你很快就會知道他是誰了。”
這紫色道袍的老人進來後,先前那三個道士馬上恭敬地行起了道禮,就連一向高傲無比的城隍爺,也卑躬屈膝道了聲道長。
神霄派、翠濟宮、陰司,三方人馬到齊,城隍等不及說道:“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那紫色道袍老人看了看翠濟宮三人,問道:“翠濟宮就來了你們三人?”
那三人道:“對。”
紫色道袍的男人並未多想,恩了聲道,“開始吧,如果魁陣壓不住它,我再布下杓陣,它無論如何跑不了的。”
“它比先前安靜不少,看起來已經不具備威脅性了,我估計你那杓陣用不上了。”城隍道。
他們而後迅速圍著石室中央的陣台列開,各自並起了雙手。
而陳秋也將桃木劍取了出來:“最後出場的,永遠是底蘊最深的,我們馬上也要出場了。”
陳秋這話無疑表明,我們才是底蘊最深的一方,但是我們這裏隻有三個人而已,而且,我和薑蘭蘭還可以忽略不計。
“我們三個人對付陰司、翠濟宮、神霄派?”薑蘭蘭詫異道。
陳秋笑了笑:“不是三個人,是我一個人,他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是時候讓他們認識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