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是你的玩物
彥擎看著她，隨意道，“怎麽了？”
“彥擎哥哥，我看你也下班了，想跟你一起走。”墨媛笑著說。
彥擎嗯了一聲，眼底並沒有喜悅的情緒，而是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他背影高大，走路帶風，莫名給人一種威嚴肅穆的感覺，加上他周身氣壓很低，讓接近他的人，多了幾分壓迫感。
墨媛看著這樣的彥擎，心底有些不適應，但始終沒說什麽，默默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起出了公司，彥擎一路上開車的速度很快，好像著急要去幹什麽一般。
墨媛時刻看一眼他，試探道，“彥擎哥哥，你是有什麽急事嗎？”
“沒有。”
“嗯……”墨媛思索了片刻，接著問，“那是要回去處理東西嗎？”
這會彥擎沒有否認，點了下頭，算是默認的意思。
墨媛也沒有再問什麽，車子就這麽一路駛入彥家。
若是在往常，彥擎定會關心一下她工作上的事情，順便跟她聊聊天。
但今天一切都變得不一樣，彥擎下了車就自顧自走了，步子極快，腳底帶著風。
墨媛有些不開心地跟在他身後，然後看他直接上了二樓，朝著顧平月的房間走去。
墨媛心底發堵，偷偷跟在彥擎身後。
彥擎站在顧平月房間門口，抬起手準備敲門，接著手掌在空中停頓幾秒，又倏的放下，似乎在掙紮著什麽。
他很少有這樣糾結的時刻，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顧平月。哪怕心底燃著滅不下去的火，一想到她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他的火就無處可撒。
彥擎沒敲門，倒是顧平月主動開了門。
她也忙活了一天，此刻剛回房間換好衣服，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於是也沒問是誰，就那樣開了門。
門開得突然，兩人撞見的有些突兀。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彥擎心底的火一下就滅了。
顧平月有一些茫然，但立刻就恢複了清冷淡然的模樣，她靠在門口，毫無興致道，“怎麽了？”
“今天怎麽不去上班？”彥擎把憋了一天的問題問出來。
“公司是你的，我隻是幫你暫時管著。”顧平月氣定神閑道，“幫你照看公司的這些時間，我隻拿到了我應得的工資。你回來了，我自然不用為此憂心了。”
彥擎眯起眼睛，目光中多了幾分精明，“難道彥家的事情跟你毫無關係？”
“若是跟我沒關係，那我們可能要算算加班費。”顧平月輕蔑地笑了，“為彥家付出的時間，遠遠超過我生活的時間。”
這些話彥擎是聽彥思雨說過的。
顧平月經常為了談一筆生意，一忙好幾天，連吃飯的時間都要想方設法擠著來。
彥擎又說，“既然彥家的事情跟你有關，幫忙管理公司，為何不行？”
顧平月看著麵前的人，眉眼之間全是男人的成熟豁然，他隻考慮到了自己，考慮到了彥家，卻沒有為她想過一分。
顧平月也不覺得諷刺，隻是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於是說話的語氣差了不少，“我跟你是商量過和離的。總不能我在彥家的時候毫無保留的付出，我被趕出彥家的時候，連謀生能力都沒有吧？”
“誰要趕你離開彥家了？”彥擎皺起眉頭，語氣裏帶著幾分堅定，“既然彥家有困難的時候，你站了出來，那麽你就可以一直留在彥家。”
“彥擎。”顧平月喊他。
她眼神疏離而冷淡，聲音清冷，在這安靜的室內，顯得低沉。
彥擎有一瞬的枉然，再凝神時，隻看得見她嘴角勾起了一絲淺淡的笑意。
顧平月笑著說，“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是你讓我走我就走，讓我留我便留的。”
她這笑，摻雜了無盡的嘲諷。
這種認真而又默然的表情，讓彥擎的心莫名刺痛。
他嘴唇動了動，想解釋的話卻隻能卡在喉嚨裏，什麽也說不出口。
“和離是我們二人共同商議的，到了時間，就該履行。”顧平月又說。
彥擎站著不動，沉吟了會。
再開口時，他聲音裏褪去了絕對，倒像是一種解釋，“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彥擎壓低聲音，勉為其難擠出一句，“我是覺得，你在彥家混得還不錯。二老能接受，彥思雨和彥淩都喜歡……”
他話還沒說完，顧平月盯著他的眼睛，淡淡道，“可我不跟他們過日子。”
他們接受與否，喜歡與否，也決定不了她的想法。
她不跟他們過日子，不會因為他們的存在而改變。
她唯一要做的是，找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人。
彥擎愣了愣，卻是說不出一句承諾。這麽多年了，為了顧及麵子，這段不幸福的婚姻一直被迫聯係著。
就連現在，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對顧平月有沒有感情。
隻是此刻，聽見她說出這些話，彥擎無法用自己的道理去衡量一切。
他低下頭，看著光潔的地板，盯著女人的腳尖，格外認真地開口，“協議是可以修改的。”
他頓了頓，別扭道，“我的意思是，可以適當的延期。”
“我沒有這個時間。”顧平月淡淡說完，側過身子出了房間。
她當然不可能把一輩子都消耗在一個不愛她的人身上，更不願整日提心吊膽地擔心自己被趕走。
顧平月下樓，墨媛趕緊躲在了一邊。
她剛剛將兩人的談話內容全都聽了個遍，心底雖然有些嫉妒，但喜悅的情緒還是占了大半。
要是彥擎跟顧平月鬧掰了，她才能有機可乘。
顧平月前腳剛走，她後腳就來到了彥擎跟前。
彥擎還沉浸在剛剛的談話中，完全沒聽到突如其來的腳步聲。
墨媛故意靠近他，趁他不注意，踮腳輕輕捂著他的眼睛，俏皮道，“彥擎哥哥，猜猜我是誰？”
這種小孩子玩的遊戲，墨媛以前要玩好幾遍。
在國外那段時間，是彥擎最低落的時候。墨媛總是想盡辦法逗他開心，有時候說笑話，有時候表演節目，更多的時候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崇拜和仰望著他。
在他孤身一人，身後什麽都沒有的時候，陪著他的，隻有墨媛。
所以，當再次感受到她的熱情時，彥擎心底還是微微觸動。
他耐心地閃開身子，隨聲附和道，“行了，別鬧了。”
墨媛輕鬆暢快地笑，捂著嘴巴大聲說，“彥擎哥哥真厲害！”
樓上的氣氛一下變得活躍起來，笑聲透過一截樓梯，正好傳到顧平月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