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章 我的蘋果沒了
“陛下，你要洪秀全的人頭和南京城嗎？隻要你開金口，我韋昌輝就直接給你拿下，而後雙手奉上。”
這是太平天國之中，除了天王洪秀全之外，目前地位最高的北王派人送給吳彥的親口信。
可想而知，太平天國的人心已經渙散到了什麽程度。
“金口？”吳彥嗬嗬問道：“你們的北王，想要我開什麽金口啊？”
很是緊張的信使是北王的心腹，此時看到吳彥笑了起來，心裏略微放鬆的說道：“韋大人說，他想要一個大明國世襲公爵的身份，再要一個免死金牌。”
這個信使也很懂事，沒有稱呼北王，而是稱呼韋大人。
“怎麽不要一個王爵呢？”吳彥臉上笑容不變，語氣卻變的嘲諷了起來，說道：“曾國藩帶著八萬湘軍投靠於我，其時我剛剛立國，隻有一個東京城，到現在也未曾有過爵位的封賞。石達開在戰前帶著兩萬人投我，也未曾有過爵位封賞的承諾，而今南京城破在即，區區一個敗軍之將，竟然也敢張嘴索要世襲公爵？”
信使一聽這話就趴在了地上，說道：“韋大人說陛下您如果不同意的話，隨意封賞就是了。”
吳彥沉吟了起來。
其實他是想要打這一仗的，不打仗士兵就沒有戰鬥經驗，隻有經過了血與火的磨練，大明國的軍隊才能夠成為真正的強軍。
隻靠平日裏的訓練和先進的火器，其實不足以讓大明軍的戰鬥力，立足於世界之巔。如果沒有吳彥的禦駕親征，還有千古一帝的技能效果加成，大明國的這些仗雖然還是能夠打贏，可傷亡卻會增加很多。
但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特別是攻城戰，還是有十五萬大軍駐守的太平天國首都南京城。
就算吳彥已經明白了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免死金牌就不必了，隻要他是真心的投我，那我就不會秋後算賬。”吳彥心中有了決定之後，說道：“至於封賞，你可以回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如果他打開南京城的城門，讓石達開直接入城，那我給他一個子爵的爵位，不能世襲，如果他能夠抓住洪秀全以及其他太平天國的權臣，那我就給他一個伯爵的爵位，可以世襲。至於這一戰之後，他能否繼續掌兵……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沒本事的話，就自己選個地方老實的待著，做個奉公守法的閑散伯爵。”
伯爵是目前吳彥願意封賞的最高爵位，王、公、侯這三個爵位，沒有大功他也不可能封賞，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明國也沒人能夠比他這個當皇帝的戰功卓越。
信使聽到了吳彥的金口之後，就起身告辭，而後秘密潛回了南京城。
“閑散伯爵？”韋昌輝當時就怒了，吼道：“我堂堂太平天國北王六千歲，帶著南京城投他趙無極，他卻隻願意給我一個閑散伯爵，而且，還不願意給我免死金牌？他知道石達開要攻打南京城，得死傷多少人嗎？他知道我要是拚死相搏，他又得死多少人嗎？我給他免了十萬大軍的傷亡，他卻隻願意給我一個閑散伯爵？而且，還要我抓住洪秀全才願意給我？”
韋昌輝感覺到了滿滿的侮辱。
然而旁邊的心腹幕僚，此刻的眼神卻明亮了起來，說道：“王爺，這隻能說明，趙無極的承諾是真實不虛的。如果他是假意受降，詐開天京城的話，必然會直接答應王爺的條件，畢竟，以趙無極的武功，就算是給了王爺您免死金牌，真的想要殺您的話，也是一個無頭公案。”
這句話讓韋昌輝安靜了下來。
免死金牌確實能夠免死，公爵伯爵這些爵位的俸祿雖然不高，可隱性福利卻非常的大，他這些年也積攢了不少財富，如果沒有這個身份保護的話，別人就會把他當豬一樣割肉。
可趙無極武功天下第一，真要是想殺他的話，甚至不需要自己半夜來殺，吩咐一些暗中培養的弟子，也能夠無視免死金牌把他給弄死。
到時候，誰又敢查這個案子呢？
“王爺，免死金牌也隻能免除一次死罪而已。”心腹幕僚又說道：“如果趙無極真想秋後算賬的話，完全可以製造兩次死罪，所以免死金牌其實是可有可無的。而現在，趙無極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確實想要減少戰損，但也不是那種舍不得戰損的人，所以咱們的投降，就需要給趙無極帶去更多的利益。”
韋昌輝平靜下來之後，問道：“你真的覺得，趙無極不會誆騙於我？”
心腹幕僚說道：“趙無極沒有誆騙王爺的必要啊，投降於他的還有曾國藩、石達開，雖然他們兩個沒有和趙無極打過仗，咱們和趙無極打過，但如果趙無極要殺咱們的話，曾國藩和石達開肯定會心生芥蒂。而且，大明想要一統天下，也不可能完全靠打仗，必然需要接受很多人的投降，這些人，也會成為王爺您的幫手。”
韋昌輝再次沉吟思索了起來。
半晌之後，韋昌輝才下定了決心，說道：“洪秀全不能放，我們必須要在石達開攻城之前，活捉洪秀全，隻要抓住了他，那餘者都不足為慮。”
心腹幕僚建議道：“可用鴻門宴之計，以商討軍事為由，埋伏好人手活捉洪秀全。但必須要讓石達開明日不能攻城，王爺還需要派人再去見趙無極，讓他給石達開下令。”
韋昌輝突然皺眉說道：“你怎麽能直呼陛下的名諱呢？”
心腹幕僚懂了，開口告罪。
……
“石將軍，明日攻城嗎？”
李鴻章在營帳之中詢問了起來，坐在主位的石達開點頭說道：“所需一應物資都已經準備就緒，雲梯、火炮等攻城利器今夜也都能夠全數到位，所以，明日必然攻城。”
“可如果是明天攻城的話，咱們就隻剩下十二天的時間了啊。”有一名將領說道：“將軍，時間緊迫，不如今夜開始攻城。”
李鴻章也建議道：“如果是夜戰攻城的話，他們想要防守就會更加困難，因為城牆上必須要有火把等照明之物，我們雖然也有行軍不便，但卻是敵明我暗，可以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石達開卻搖頭說道：“若是我統帥陛下的狀元軍、武功軍、軍、平北軍、江北軍，自然會選擇夜戰，因為他們軍紀嚴明，平日裏訓練也非常刻苦。但如今我手下雖然掌管十三萬大軍，還有陛下派來助陣的兩千狀元營，士氣卻遠遠不如，令行禁止也完全做不到，夜戰容易產生嘩變催生逃兵，還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古代人很少夜戰，就是因為軍紀不行，晚上傳達軍令也非常不便，難以指揮作戰。
隻有襲營的時候，才會選擇夜戰，但攻城不是襲營，城牆之利不容小窺。
李鴻章聽到石達開的話，也恍然了，說道：“不錯，大明軍的夥食，在陛下的要求之下有鯽魚、豬肝等物，還會給士兵發蘋果，說是為了讓士兵們能夠在晚上光線不明的時候，更容易看清楚東西。”
石達開楞道：“鯽魚、豬肝還有蘋果，可以治夜盲症？”
夜盲症在古代很常見，其實就是缺乏維生素a，像是石達開這種吃好喝好的，自然不會有這種病症，可太平軍卻有很多人得了夜盲症，隻要天一黑，就算是有火把什麽的，也很難看清楚稍遠一些的事物。
李鴻章點頭說道：“陛下說可以治，那就一定能治。”
旁邊有個將領羨慕的說道：“大明軍竟然還有蘋果可吃，李大人，您得跟陛下說一說，不能厚此薄彼啊，咱們先鋒軍現在也是大明軍了。”
蘋果在古代其實並不稀罕，幾千年前就有了。
但問題是軍隊發蘋果這種水果吃，就非常稀罕了，而且軍隊人數眾多，一發就得十多萬個，以這個時代的生產力水平而言，又顯得非常稀缺了。
史料記載，鹹豐帝的老婆慈禧，在成為清廷的執掌者之後，每年要從各地征用十六萬個蘋果，目的不是為了吃，而是把蘋果切塊之後鋪滿房間，她再進去聞蘋果的香氣，因為她聽說這樣可以讓皮膚更好，能夠保持年輕。
這一點，也是慈禧的黑料之一，可想而知十多萬個蘋果得多貴。
然而吳彥卻舍得給大明軍，還不是一年給一次。
“陛下有功必賞。”李鴻章直接回道：“先鋒軍如今寸功未立，陛下就給了先鋒軍十多萬兵馬，諸位可得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啊。”
有人想要辯駁，說有幾萬人是他們收攏的太平軍殘部，還有幾萬人是自己來投奔的，但一想到那些太平軍是怎麽變成殘部的，那些人又為什麽帶兵來投，就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蘋果會有的，功勳也是會有的。”石達開說了一句流傳到了後世的名言之後，繼續說道：“明日不僅是要為陛下奪取南京城，也是我等建功立業的好時候，隻要我等不負陛下所托，陛下也必然會讓我等享受榮華富貴。”
營帳中所有人都應聲稱是。
“現在說說明天攻城的布局安排……”
石達開正要排兵布陣，就聽到有傳令兵來報，說是大明軍那邊來的人。
把人請進來之後，李鴻章就確認了來人是吳彥身邊的幕僚和侍衛。
“請石將軍屏退左右，李大人可以留下。”
來人也不管這樣說石達開的手下會不會不滿，戰事當緊沒那麽多講究。
石達開也沒有猶豫，當即清空了營帳內的眾人。
“陛下口諭。”來人說道：“明日不急攻城，石將軍應當伺機而動。”
石達開不解的問道：“為何有此聖諭？”
來人說道：“因為明日韋昌輝要活捉洪秀全。”
石達開愣住了：我的功勞沒了？我的蘋果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