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章 食屎啦你
“師父，嵩山派的左冷禪到底是誰殺的啊。”
一個小光頭，行走在一群光頭之間，卻依然顯得光彩照人，用好奇的語氣問道：“要真是和傳聞中一樣，是被那華山派的掌門嶽不群偷襲殺死的，我們這一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閉嘴。”
這一群光頭為首的有三人，其中有一人嗬斥出聲道：“儀琳，休得胡言亂語。”
儀琳吐了吐舌頭，雖然閉口不言，但雙眼之中的好奇神色卻沒有半點消退，卻不全是好奇江湖傳聞中的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死因，多有初見華山景觀的原因。
能夠被儀琳稱之為師父的，也隻有恒山三定之一的定逸師太了，嗬斥了儀琳一聲之後，又對著跟在身邊的恒山派弟子們說道：“江湖傳聞不可輕信，更何況是那東廠故意傳出來的傳聞，如今咱們已經到了華山，切記少說多看。”
對於嶽不群殺了左冷禪一行人這件事情，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哪怕嶽不群已經展現出了可以爭奪天下第一的武功。
原因其實很簡單，除了左冷禪本身也有爭奪天下第一的武功之外，當時的左冷禪身邊還有嵩山派的精銳弟子，特別是和左冷禪同輩的那些師弟們，嵩山派十三太保的實力，江湖上不說人盡皆知，但名氣卻早就傳了出去。
相比之下，嶽不群在襄陽莊一戰中麵對的對手數量雖然多，可實力卻遠不如嵩山派這一群人，不然的話，青城派在江湖中也不會排在五嶽劍派之下了。
這也是為什麽東廠放出了風聲，五嶽劍派和一些江湖中人，卻還敢來、願意來華山派的原因之一。
恒山派一行人都謹遵師命，但卻沒有收聲，而是一邊走一邊看一邊聊華山的風景，相比於她們早就看慣了的恒山，華山也確實值得她們驚歎。
很快，這群人就到了華山派的山門處。
注意到還有人正在施工建造新的華山派山門，定逸師太的表情有些不喜，覺得這華山派突然間就膨脹了，這山門雖然還沒有建成，但看起來竟然有一種要和少林寺山門媲美的感覺。
“定靜師叔、定閑師叔、定逸師叔，諸位師姐師妹們，晚輩華山派陸大有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陸大有暫時作為知客，在華山派山門處迎來送往，看到這一群恒山派來人的時候，就趕忙跑過來迎接。
這讓性子非常直的定逸師太更為不滿了，直接說道：“怎麽，你們華山派現在就讓你這個十四代的弟子，過來迎接我等？”
並非定逸師太真的不講理，而是以她們的身份，登華山山門的時候肯定要提前派人通知。而且這一次又是恒山三定同時到來，又幾乎把派中精銳弟子全數帶了過來，就算恒山派和華山派都是五嶽劍派之一，相互之間以師兄妹稱呼，也需要打個招呼，不然的話，很像是過來找麻煩的。
陸大有脾氣非常好，性格也非常好，笑著說道：“定逸師叔您誤會了，師侄的師父師娘本是要來親自迎接的，可不巧正趕上了嵩山派、泰山派兩派的師伯師叔師兄們剛到，所以師侄的師父師娘此時都在派中接待，所以還請三位師叔多多擔待。”
“嗯？”定逸師太皺起了眉頭，問道：“他們什麽時候到的？”
陸大有回答道：“就是今天上午才到的。”
恒山三定相互對視，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疑惑。
因為五嶽劍派的位置不同，古代的交通條件沒有個標準，道路環境和天氣都非常多變，收到消息的時間也各有不同，相互之間的溝通也不是很便利，所以趕來華山的時間也不可能一樣。
恒山派都是尼姑，提前到了華山附近，也不可能直接登上華山去華山派居住，總是要避嫌的。所以來到了華山派附近之後，她們並沒有直接登門拜訪，而是在山下的村鎮之中找了個地方暫住等待。
嵩山派、衡山派、泰山派雖然都是男弟子居多，可同樣也不會直接奔赴華山派暫住，不說他們和華山派都算是有矛盾的，隻說華山派就那麽大點的地方，也完全不夠收留這麽多人暫住。
所以，正常情況下，他們都會選擇在華山腳下等待集合，然後統一時間登上華山。
然而恒山三定在華山腳下等了不少時間，卻隻等到了衡山派的人，同樣是為了避嫌，所以衡山派的掌門莫大先生，讓恒山派先一步上山，他們隨後就到。
原本以為嵩山派因為仙鶴手陸柏和左冷禪的事情不來了，泰山派可能還在趕路，可沒想到這兩個門派，竟然沒跟她們恒山派和衡山派會合，就直接上了華山。
這一次，看來是沒法善罷甘休啊。
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定逸師太也不覺得陸大有來迎接她們是不給麵子了，隻是冷哼了一聲，就跟著陸大有進了正在擴建的華山派山門。
沒用多長時間，一行人就到達了華山派所在。
華山派駐地其實不小，畢竟祖上也闊過，傳到令狐衝、陸大有這一代，已經是第十四代了，第十二代的劍氣之爭發生之前，華山派的弟子也有兩百多人，比青城派還要多。
古代又沒有高樓大廈，華山派也幾乎都是一層的樓閣，能夠常駐兩百多人的地方，占地麵積也不會太小。
算上演武場什麽的，那就更大了。
但當恒山三定進入華山派的時候，卻感覺到了擁擠。
“好多人啊。”
儀琳並不是第一次出來行走江湖，但卻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江湖中人聚集在一起，忍不住低聲驚歎。
在靠近華山派的建築群時，就能夠看到很多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的江湖散人，這些人在看到恒山派的人過來時，也紛紛打起了招呼。
“而且高手也很多啊。”
儀琳通過她師父和兩位師伯，不斷的回應那些江湖散人的招呼，就能夠判斷出來，這些江湖散人也都是有一定名氣和地位的，不然的話，以恒山三定的江湖地位和武功實力，完全不需要理會，也不會認識。
可此時這些人卻沒法進入核心區域。
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想湊熱鬧，而是因為核心區域的人更多，他們擠不進去也不敢擠進去。
沒人敢攔恒山派的人，通過被華山派弟子把守的道路，恒山三定很快就進入了華山派的演武場。
有大半個足球場那麽大的演武場，雖然沒有人滿為患，可此時卻是涇渭分明的狀態。
東麵站著的，就是以吳彥為首的華山派，西麵站著的，就是嵩山派和泰山派的人，從人數上來看，此地雖然是華山派的主場，可卻陷入了劣勢之中。
但氣勢上，華山派卻是冠絕全場。
不說同樣站在演武場上的昆侖派人士，以及和嵩山派、泰山派位置非常近的峨眉派人士，就算在站在北麵的少林、武當這兩個正道魁首門派，領頭的又分別是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二人，也沒法在氣勢上壓過東道主吳彥。
“三位師姐，師弟我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吳彥一眼就認出了恒山派眾人，雖然她們都帶著尼姑帽，可卻根本擋不住她們正在陽光下反光的腦袋。
這特征，也就少林寺的人可以媲美了，但這一次少林寺來的人並不多，和武當派一樣，都是隻有六個人。
而恒山派這一群人，就有三十多個了。
恒山三定也和吳彥先打過招呼，客套了一句之後，又和方證大師、衝虛道長等人分別打起了招呼。
這讓現場已經緊張起來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場麵客套結束，剛剛把恒山派的人帶了過來，而後又跑向山門的陸大有，又把衡山派的人也帶了過來。
莫大先生這一次也沒帶多少弟子，算上他也隻是來了十二人，可以說是五嶽劍派之中，來的人數最少的一個了。
還是先打招呼再說。
而在衡山派的人到了之後，該來的人就已經全都到了，畢竟這一次聚會的主題還是五嶽盟會，那些沒能及時趕到的江湖散人，也沒人會在乎。
核心區外圍的那些江湖散人們，以及一些相對靠近的小門小派中人，一看這五嶽劍派的人都到齊了，就又往裏擠了擠，讓華山派的演武場看起來有些人滿為患的感覺。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嵩山派求的這個公道，嶽掌門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了呢？”嵩山派丁勉高聲說道：“我師兄左冷禪，還有我數位師弟，派中幾十位弟子，都是死於你嶽不群之手，人證在此，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這話一說出來，恒山三定和莫大先生等人，表情都板正了起來。
他們注意到周圍的人對於這句話並不意外，就明白在他們來之前，丁勉已經說起了這件事情。
隻是因為被他們打了一岔，所以才又舊事重提，怪不得剛才打招呼的時候，這嵩山派僅剩的十三太保之五，各個都表情不好看呢。
吳彥麵對嵩山派的質問，一臉的風輕雲淡，問道：“你嵩山派，現在是你丁勉做主嗎？”
丁勉雖然是十三太保之中的二太保，隻在左冷禪之下，但在華山派其實沒有具體職務。（ps：三聯版設定，新修版裏丁勉是大太保，左冷禪不在其中。）
“我師兄當然能做主。”
仙鶴手陸柏也是二太保，是左冷禪的三師弟，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看著吳彥說了一句。
大嵩陽手費彬、大陰陽手樂厚，也都附和了陸柏的話。
六太保湯英鶚也說道：“雖然我是嵩山派的副掌門，但今日之事，我嵩山派以二師兄丁勉為主。”
他們的意見早已統一，今日就是來找麻煩的，自然不會因為吳彥一句話就陷入內鬥之中。
吳彥表情不變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姑且聽一聽你的胡言亂語，你說我殺了你們大師兄，還有你們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另外七人，以及數十位嵩山派弟子，總是要拿出證據來的吧。”
丁勉早有準備，喊了一個名字：“歐陽真。”
一直藏在嵩山派弟子之間的歐陽真，聽到丁勉的聲音之後就鑽了出來，站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我能證明是嶽不群安突然偷襲，先殺了我們掌門，而後又殺了我師叔師兄師弟們。”歐陽真一出來，就滿臉憤慨和仇恨的盯著吳彥，說道：“因為我當時就在場，也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這話一說出來，大多數人都驚呼出聲，少部分人卻皺眉無語。
吳彥在很多人懷疑的目光之中，嗬嗬笑了兩聲，說道：“如果我真有一個人殺死他們幾十人，而且隻留下你一個活口的實力，那你肯定活不下來。”
這話說的有些語病，但聽到的人也都能夠理解。
歐陽真繼續保持充滿仇恨的演技，說道：“那是因為你以為我死了。”
說完這句話，歐陽真直接把自己的衣服給扒開，露出了左胸上猙獰的傷疤。
這傷疤前後都有，在場的也都是有經驗的，一眼就看出來是貫穿性的傷勢。
驚呼聲不斷響起，因為在很多人看來，歐陽真位於左胸處的傷口，完全足以讓他的心髒被刺穿，又怎麽可能活得下來呢？
“我天生和常人不同，心髒長在右邊，你當時給我穿心一劍之後，就以為我死了，卻沒想到，我還能活下來吧。”
歐陽真說著，甚至是走到了演武場中心，多方對峙的空曠區域之間，讓所有人能夠更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傷口。
或許是因為動作情緒都有些激烈，才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有經驗多的人出聲說道：“看起來像是那個時候的傷口。”
那個時候，自然是傳聞中左冷禪他們被殺的時候，距今已經有快兩個月了，傷口差不多就是長成這樣。
聽到有人看出來了這物證，也有人開始相信這人證，丁勉高聲說道：“人證物證俱全，嶽不群，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不等吳彥回答，丁勉就喊道：“方證大師、衝虛道長，莫大先生，定靜師太、定閑師太、定逸師太、諸位同道，還請……”
“差不多就行了。”
吳彥臉上表情還是沒有任何變化，但卻突然出聲打斷了丁勉的話，說道：“真的把我聲譽給毀了，你們嵩山派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丁勉怒斥道：“你還要聲譽？你這個殺人凶手，你這個……”
“把嘴給我閉上。”吳彥當然不想聽別人罵他，哪怕別人說的是事實，終於冷下臉說道：“我隻說三個字……歐陽全。”
在場眾人都愣住了，不明白吳彥說出來的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
但場中的歐陽真，臉色突然變化，也正是這種變化，讓在場眼裏高明之人突然就想明白了。
歐陽全，歐陽真，就那麽巧隻差一個字？
而且，場中也有一些人對於官場人士有些了解，特別是對於東廠這樣的機構。
有人捧哏一樣喊道：“嶽掌門說的，可是那東廠千戶歐陽全？”
吳彥笑了起來，看著場中表情突然間變的難看的‘歐陽真’，滿腦子浮現的卻是另外四個字——食屎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