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 無恥佞臣趙無極
微服私訪是清朝皇帝最喜歡幹的事情，前有康熙微服私訪記，後有乾隆六次下江南，這還是官方記載的正兒八經的下江南，更不要說是私下以及去其它地方了。
總而言之，清朝的皇帝感覺就像是壓根不喜歡待在紫禁城中，這或許是後來溥儀想回去的時候，還要買門票的原因之一吧。
吳彥雖然是第一次跟隨鹹豐帝微服私訪，但在經驗上和其他侍衛處的一等、二等侍衛也沒多少區別，因為鹹豐帝去年才繼位，現在是1851年的鹹豐元年，也是鹹豐成為皇帝之後的第一次微服私訪。
一朝天子一朝臣，侍衛處雖然有一些老人，但卻沒多少聖眷。
而吳彥因為僧格林沁的關係，也算是鹹豐帝的心腹了，所以‘有幸’和鹹豐帝的貼身太監一起，跟在身旁左右。
“為何這街上有這麽多的乞丐呢？”
鹹豐帝皺眉，表情不喜。
也不知道是因為手下們沒能在他出來的時候，把所有的乞丐都給趕走粉飾太平而不高興，還是真的因為民生疾苦而不高興。
旁邊的太監當即說道：“奴才立即安排人把他們都趕出去。”
這話說的看似沒有水平，但其實很有水平，到了這個時候，太監想要保持皇帝的寵信，那昏庸一點絕對沒毛病。
不怕你沒能力，就怕你心比天高。
鹹豐帝果然隻是輕微斥責了一聲，然後說道：“我是問你們為什麽，而不是要讓你們解決問題，你們有什麽能力來解決這個問題？”
太監告罪，其他侍衛也都不敢插話，裝作一副觀察周圍情況，時刻準備撲在鹹豐帝身上擋刀子的樣子。
吳彥也不想說話，他還在猶豫要不要直接弄死鹹豐帝。
雖然殺起來很簡單，在皇宮之外，他也可以輕易的退走，甚至可以做到沒人發現是他動的手，可真要是弄死了，那必然是天下大亂。
鹹豐帝還沒有兒子，他的長子也就是後來的同治皇帝是1856年出生的，五歲就繼位當了皇帝，這也是同治皇帝的生母慈禧，能夠掌權監國的原因。
可這並不代表著，僧格林沁這個郡王就能夠登基，鹹豐帝雖然沒有兒子，但兄弟卻有八個。雖然已經死了三個，還有三個年幼，又有一個過繼給了嘉慶帝的第三子，但還有一個卻擁有繼承皇位的資格。
吳彥的從龍之功，也不一定能夠拿到手，真要是連鹹豐帝的另一個兄弟也殺了，那嘉慶帝那些活著的兒子、孫子，也肯定會有想法。
左思右想，吳彥還是決定繼續讓鹹豐帝暫時好好活著。
這邊剛有了定議，就聽到鹹豐帝問道：“趙無極，你從民間來，你來說說，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乞丐？”
旁邊的侍衛們，雖然因為僧格林沁的原因而沒有刁難吳彥，可心中自然是有很多不滿的。此時聽到鹹豐帝點名，也都準備好了看笑話。
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說真話，鹹豐帝肯定不高興，說假話，鹹豐帝就更不高興了。伴君如伴虎，一言不慎輕則再無晉升之路，重則被治罪淪為階下之囚。
吳彥被點名，自然也是當仁不讓的直接回道：“因為丐幫。”
別說是鹹豐帝愣住了，旁邊豎著耳朵的侍衛太監們，也都愣住了。
這趙無極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鹹豐帝一邊走，一邊說道：“繼續說，要是說的不清不楚不在正題，那你這狀元，可能就和那個榜眼一樣的下場。”
此時，蘇家徇私舞弊的事情已經被揭發，如同吳彥之前說的那樣被抄家。僥幸留下了性命的蘇家父子二人，此時也處於被僧格林沁安排的人打壓之下，已然淪落街頭，即將加入丐幫。
吳彥正色說道：“公子可知，丐幫被稱為天下第一大幫，幫中弟子過千萬之數。”
微服私訪稱呼公子，也是鹹豐的交代，吳彥也樂意不用自稱奴才。
鹹豐帝果然和諸多皇帝一樣，喜怒無常的質問道：“到底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
吳彥也是現代人的思維作祟，趕忙告了一聲罪之後繼續說道：“丐幫不事生產，衣食住行皆需乞討得來，可誰人的錢財不是辛辛苦苦掙來的，又怎麽可能願意輕易施舍呢？為此，丐幫也是不擇手段，欺壓良善不說，更是藏汙納垢，時常行不法之事。”
“我隨王……大爺去兩廣之地時，遇到的匪徒多是丐幫子弟，他們拿一根棍子捧一個破碗，就是尋常的乞丐，暗地裏就是丐幫子弟，有利益在前的時候，就能夠化身匪徒，提著刀槍肆意劫掠，長毛軍裏的丐幫子弟過半。”
鹹豐帝聽的臉色難看，這些消息他也有所耳聞，但之前並沒有在意。
吳彥繼續說道：“乞丐懶惰，毫無上進之心，想要依靠他們成事，那就隻能依仗人多勢眾。我曾親眼見過一個良善人家的酒樓，因為不願意施舍丐幫保護費，被丐幫糾集弟子圍在了那酒樓外。乞丐身上髒臭，客人又怎麽會再去酒樓用餐呢？酒樓的老板報官之後，官府雖然抓了一批，可本就是沒飯吃的乞丐，進了牢房有吃有喝，條件比他們在外麵還要好，根本沒法做到震懾到他們。”
“此類事實數不勝數，嚐到了好處的丐幫，就大肆發展弟子，不願意加入丐幫的乞丐都會被他們打死，實在是沒有乞丐了，他們就會用盡手段製造乞丐。奪人家產毀人家業之後，逼的別人隻能當乞丐，而除了丐幫的高層之外，那些錢財也都是來得快去得快，於是一輩子就是乞丐了。”
吳彥鋪墊完了之後，終於進入正題說道：“雖然也有不願意為非作歹的丐幫弟子，可千萬之數的乞丐，又需要多少尋常人家才能夠養的活呢？一旦遇上災年，縱使有官府救災，可救的到底是那些乞丐呢，還是原本是普通人家，按時按量納稅，結果卻因為災害而沒了生計的人呢？”
鹹豐帝頓住了腳步，站在了原地開始發愣。
迎麵走過來的普通百姓，也都被侍衛們清空了，甚至為了不引人注目，索性把整條街的人都清空了。
說了一番話的吳彥，卻不需要做這些事情，現在也沒人敢讓他做這些事情。
愣了半晌的鹹豐帝突然問道：“趙無極，你可知我大清現在有多少兵力？”
吳彥自然搖頭回答說不知道。
鹹豐帝轉過身，看向了趙無極說道：“綠營70萬，其餘50萬，可戰之兵總計120萬。”
這是多還是少？
吳彥對於這些東西還是不太懂，但想到丐幫的數量，以及此時的人口已經超過了4億，這個數量還是有些太少了。
畢竟這還是冷兵器為主的時代，槍炮為主的戰爭還需要二三十年的時間。
新晉武狀元不知道朝廷有多少兵馬，也屬於正常，這種事情也隻有真正的朝廷大員清楚，其他人打聽這種事情，想幹啥？
鹹豐帝繼續說道：“我養120萬兵馬，就已經捉襟見肘了，你覺得，養千萬人，又需要多少銀錢？”
這不是我提出來的問題嗎？
不等吳彥回答，鹹豐帝就又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些乞丐是在吸朕的血啊。”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真的認為乞丐多是我說的原因吧？
我隻是想讓你幫忙完成主線任務啊。
吳彥當即跪倒在地說道：“臣願為陛下分憂解難。”
雖然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現代人的觀念也不應該跪，可時局不同罷了。
真要是就不跪，那就隻能是開局一把刀，殺到天荒地老、血流成河，不是吳彥死就是吳彥死了。
佐德人物卡又不是永久時效的，就算是葉孤城人物卡是永久時效的，舉世為敵的時候也不頂用啊，上來就揭竿而起，反而會給虎視眈眈的西方列強機會。
鹹豐帝表情威嚴的俯視吳彥，問道：“你趙無極準備怎麽給我解決丐幫啊？”
殺一半，留一半，丐幫覆滅，剩下的都跟我走上反清複明的革命道路。
吳彥低著頭，掩藏著自己正在罵鹹豐帝的眼神，說道：“臣曾在兩廣之地殺了參與長毛賊的丐幫幫主，丐幫半年之內，必然會選出新的幫主，而選幫主的時候，丐幫的高層定然會悉數到場。臣雖不才，但也願意為陛下的馬前卒，親自帶兵全數斬殺，隻要殺了他們，剩下的丐幫子弟不足為慮，可命令各地收押監管，或開辟荒地、或開山尋礦、或修橋鋪路……千萬勞力，皆可為陛下所用。”
鹹豐帝略微沉吟，又問道：“趙無極，你是要讓朕效仿曆代暴君，激發民怨？”
吳彥回答道：“乞丐者，官憎民怨，陛下對付丐幫，分明是為百姓排憂解難。有乞丐開辟的田地，可獲糧食賑濟民眾，有乞丐開礦煉鐵造錢，可補充國庫提升軍力，有乞丐修橋鋪路，百姓可享受交通便利……陛下有心，更可以減免徭役，皆可由乞丐代之。如此，何來民怨之說？”
“平身。”鹹豐帝再次沉吟之後，終於讓吳彥站起來了，然後又說道：“小李子，回宮之後，取黃馬褂賜予趙無極。”
旁邊的太監小李子當即應聲。
周圍已經再次聚集起來的侍衛太監們，此刻看吳彥的目光就已經不一樣了。
原本想要看笑話的他們，卻不成想看到了趙無極‘妖言惑君’，儼然已經得到了鹹豐帝的寵信。
雖然侍衛們都穿黃褂子，但卻是淡黃色的黃馬褂，一般的貴族也隻能穿金黃色，而皇帝禦賜的黃馬褂，則是杏黃色。
這其實和朱元璋有關係，明同冥，宋和明又是火德以紅為貴，所以明代以及沿襲明代的清朝，都是以發紅的黃色，也就是杏黃、朱黃為尊貴，而不是很多影視劇裏的明黃色為尊。
事實上，從周朝到明朝，皇帝的正式著裝都是黑色的冕服。
一般情況下，也隻有領侍衛內大臣、護軍統領、禦前大臣這樣的人，才能夠獲得黃馬褂的賞賜。
而在侍衛處裏麵，除了原本的領侍衛大臣僧格林沁之外，也隻有一個老牌的侍衛什長才有幸得到過一件禦賜的。
“佞臣。”
不少侍衛都在心中叫罵了出來，殺乞丐這種事情，誰不會呢？反賊多的是，蠻夷之國也肆無忌憚，你怎麽不是對付他們呢？
就知道殺乞丐謊稱軍功，不僅是個佞臣，還是個欺軟怕硬、搬弄是非來討好年輕鹹豐帝的弄臣。
可想歸想，要真讓他們去對付丐幫，他們也不敢拍胸脯保證，畢竟這是一個有武功的世界，丐幫能夠成為天下第一大幫，也不僅僅是因為人多勢眾。
鹹豐帝在吳彥謝過君恩之後，說道：“趙無極，你要多少兵馬？”
這又是一個考驗了。
吳彥也是做過老大的人，手底下巔峰時期也有過三萬多人，自然清楚鹹豐帝的小心思，說道：“陛下給臣多少人，臣就用多少人，陛下一兵一卒都不給，臣也能獨自一人為陛下解決憂患，無它，願效死命。”
鹹豐帝果然很滿意吳彥的回答，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你一個人吧，不過，朕許你自籌一營，暫名……滅丐營，初設360人，軍費你從丐幫自籌吧。”
滅丐營……
老子好不容易博了一個武狀元的出身，你就讓我當什麽滅丐營營長？
以後史書應該如何寫我這個大明帝國的開國皇帝？
滅乞丐而後稱帝？
鹹豐，你死了你知道嗎？
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