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橫刀奪愛
田敬軒喝多了,倒是較上勁了,和劉來秋單鬆林等人拚酒。幾個人鬧著,倒是安紅和江風樂了個清淨,作壁上觀。不過兩人也沒閑著,都在揣摩對方的心思。江風有些納悶,安紅是個愛表現的人,以往這樣的場麵,她都是要去給市領導敬酒的,今天怎麽坐著沒動?聯想起上午在典禮現場崔定看到她臉色忽然變陰的一幕,隱約覺得兩人之間可能有了些什麽矛盾。安紅回到雲湖後,之所以事業做的那麽順風順水,完全是因為崔定的庇護,要是離開了這個避風港,她肯定要遭受大風大浪的衝擊。江風覺得,有必要和安紅深入的談談,幫她出出主意。畢竟從孫小柔的角度出發,安紅也算作自己的妹妹,不能撒手不管。正這樣想著,安紅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皺了下柳眉,很厭惡似的掛斷了,又把手機放進了包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好像要故意把自己灌醉似的。房間裏的其他人都沒注意,隻有江風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有種直覺,安紅的這個電話,肯定是崔定打來的。說不定崔定要她現在去某個地方,比如某個酒店的某個房間,也有可能是萊茵河洗浴中心的某個房間。江風心裏忽然有種緊揪的感覺,想問個明白,又無法開口。沒過兩分鍾,安紅的手機又叫了起來。這次她狠狠地掛斷,嘴裏還嘟囔著罵了一句什麽。江風忍不住問,安紅你沒事吧?安紅裝作不在乎地說,沒事,是騷擾電話。江風哦了一聲,起身給她添了熱水,安紅說了聲謝謝。剛說完,手機叮咚一聲,又來了短信。安紅低頭看了,眉頭皺了好幾皺,還顯得有些慌亂。江風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急得貓抓似的。安紅抬起頭,換成了笑臉,抬腕看了看表,對還鬧著的幾個人說,諸位,非常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你們繼續盡興,改天我請大家。幾個人挽留一番,安紅已經站起來穿上了外罩。單鬆林和田敬軒都爭著要送她,安紅卻堅決不讓他們出門,說都是老交情了,不用客氣,你們繼續。江風本想趁送她的機會打探些什麽的,看安紅沒這個意思,隻好作罷,隻是心裏覺得很失落,又有些沉重,像是壓著一塊石頭。剛坐下不久,手機來了信息。拿起來一看,正是安紅發過來的,隻有一句話:你走樓梯到三樓。江風心裏一陣亂跳,抽了兩張紙做出去洗手間的樣子,出了包廂的門。樓梯和洗手間在一個方向,就向洗手間走去。剛好葉芷從一個房間出來,迎麵碰上,問他,江風幹嘛去?江風說,去洗手間。葉芷笑他,傻,房間裏都有衛生間的。江風支吾道,我沒看見啊。葉芷說,沒喝多吧?江風說,剛剛好。葉芷紅著臉笑了,說,喝酒助興。看看四周無人,塞到他手裏一張房卡說,我可能要晚會,你先去休息。江風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後轉身上了樓梯。樓梯間的感應燈亮了,燈光很暗淡,給人一種神秘感。走到三樓,看見安紅在樓梯間站著,麵朝著窗戶,好像在欣賞外麵沉沉的夜色。江風走上去,輕輕叫了聲安紅,安紅還那麽站著,也不轉身,一動不動。感應燈滅了,樓梯間陷入了黑暗。江風剛想咳嗽一聲,聽見安紅噓了一聲,隻好作罷。安紅在黑暗中慢慢轉過身來,雙手握了他的手,仰臉用歎息般的聲音說,江風哥……我要煩惱死了,你幫我拿拿主意……江風感覺安紅的手冰涼。此刻的她不像一個成功的女商人,女老總,倒像是一個心事重重,舉棋不定,需要嗬護,需要關懷的小女生。安紅一向是很有主見的,做事也很果斷,是什麽事情讓她如此糾結?聯想到最近看到安紅的情景,江風眼前出現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麵孔,腦海裏浮現出三個字:崔晚庭。他輕聲說,安紅,讓我猜猜你的心事。是關於崔晚庭吧?安紅無聲地點了點頭。是的,安紅遇到讓她動心的人了。作為一個在商界闖蕩多年的單身女人,安紅表麵上雖然風光,但心裏卻是孤獨的。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她都需要男人,如饑似渴地需要男人。江風哥曾經讓她如醉如癡,她也用自己豐滿的身子誘惑過他,但很可惜,她終究未能如願。她隻怪自己生不逢時,感歎這個男人不屬於自己。其實早在大學的時候,孫小柔領著江風去食堂吃飯,那時的安紅就覺得自己會和這個男人發生點什麽。當時還開玩笑說要把自己的初賣給他,可惜被江風當做了玩笑。作為一個漂亮的女人,手裏又有著巨額的財富,單身的安紅並不缺乏追求者。但正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在她看來,圍著她轉的那些男人隻不過是嗡嗡叫著的蒼蠅,個個都想吃她這碗大米飯。市委書記崔定對安紅關愛有加,並且不顧原則地照顧她,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安紅心裏清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所有的付出都是需要回報的。崔定的心思,並不難捉摸。但安紅在這方麵卻有自己的原則,玩玩曖昧可以,甚至摟摟抱抱也可以,但始終不讓崔定進入她的身子。她需要這個老男人手中的權力,但又不想把自己的身子搭上,她在這之間艱難地尋找著平衡。直到有天晚上喝醉之後,她再也無力反抗吃了藥極度亢奮的崔定,失身於他。也就是在第二天,崔定就把開發區40多畝的土地劃撥給了她。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安紅在這個事情漸漸麻木了。反正自己也不是清白之身,嫁給金老頭本身就是一種交易,現在,她不過又進行一場交易罷了。安紅就這樣過著表麵風光無比的生活,隻是在暗夜裏想起自己在大學時候的那些青蔥歲月,想起那時候農村家庭的貧困,才會默默流淚。現在,她
幾乎什麽都有了,什麽都得到了,但惟獨沒有找到真正的屬於自己的幸福。正在這個時候,崔定的侄子崔晚庭從南方回來了。這個成功的男人年過四十沒結婚,一直說要過一輩子的單身生活,卻對安紅一見鍾情,如醉如癡。安紅雖然也對崔晚庭很有好感,無奈自己並不是自由之身,諸多的顧慮,讓她不敢和崔晚庭走的太近。但崔晚庭的熱情像熊熊的烈火,發誓非她不娶。安紅感動之餘,心裏異常的糾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他,該不該把自己的真實處境和盤向他托出。從未失眠過的她,現在也頻頻開始失眠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把她折磨得心力交瘁。兩個月前的一天,崔晚庭到她的房間看她,當時安紅因為剛剛拒絕了崔定,受到他似真似假的威脅,趴在床上哭過,眼睛腫的像蜜桃。崔晚庭情緒失控,忽然抱住她,親她的眼淚。安紅就像一顆大白兔奶糖,化在了他身上。崔晚庭讓安紅第一次領略了做女人的妙處,並且一連領略了三次。事後渾身癱軟的安紅撫摸著崔晚庭結實的胸膛說,晚庭,我不值得你愛,我……崔晚庭卻堵了她的嘴說,你不要說了,你的過去我不想知道。即使你十惡不赦,我也愛你如初。那一刻,安紅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崔晚庭把她的淚都吃了。崔定已經看出了點苗頭。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他派人暗中監視安紅和崔晚庭,結果得到了最不願意得到的結果。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侄子會跳出來和他橫刀奪愛,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也不是說安紅有多麽多麽的好,自己離開她就活不了,而是如果這樣發展下去,那將是一樁讓人笑掉大牙的家醜,就等於在揭他這張老臉的皮。如果不是自己的侄子,如果換個人,崔定也許會考慮放手,但現在,他必須地阻止他們,無論如何都得阻止他們。就在今天下午,崔定又把崔晚庭安排回了南方。晚上,他打算找安紅談談,讓她曉以利害,逼她回心轉意。他從和平國際離開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萊茵河洗浴中心,在自己專用的套間裏給安紅打了電話,結果安紅不接他電話。崔定給她發了個信息:三十分鍾之內趕到,否則後果自負。了解了安紅麵臨的困境,江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憑心而論,他當然希望安紅能脫離崔定的糾纏,自由地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但事實是,在強勢的崔定的麵前,她根本不可能獲得這樣的自由。崔定是無論如何不會讓她和自己的侄子走到一起的,這是他的底線。如果崔晚庭或者安紅一意孤行,把崔定惹怒了的話,發生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這一刻,江風深深體會到了權力的可怕。權力就像是一張巨大的蛛網,一旦陷進去,任憑你怎麽掙紮,也都是徒勞,也逃不出網心,最終的結局還是得乖乖做了別人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