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羅娟夫婦
掛了江風的電話,關天浩的臉立即拉了下來。他轉身對坐在沙發上的盧廣發說,你幹的好事!盡給我惹麻煩!
盧廣發已經聽出了個大概,滿不在乎地說,姐夫,怎麽了,那個姓江的把錢交上去了?
關天浩沒好氣地說,你以為他那麽容易對付?你往他車上扔了幾萬?盧廣發說,五萬。
關天浩把手裏的茶杯往茶幾上一頓,說,你呀,該大方的時候不大方,你要是扔給他十萬,沒準他就屁不放一個就收了。
盧廣發腦子缺根弦,說,要不我再送五萬給他?
關天浩說你拉倒吧,事情到了這般地步,你給他五百萬他也不收了。
盧廣發恨恨地說,球,我就不相信他和錢有仇!
盧廣發奉給姐夫一根中華,恭敬地點上了,說,姐夫,那接下來咱們怎麽辦?不能讓姓江這下子掐著咱的脖子啊。老住建局那片地,我都已經收了人家的定金了。
關天浩抽了一口煙說,廣發啊,不是我說你,你辦事太不牢靠了。像今晚這事,你得把他灌暈了,是給他錢還是給他女人,都好辦的多。這兩樣他要一樣,事就成了。你倒好,在單位院子裏往他車上塞錢,這不明擺著給了他一次標榜自己清正廉潔的機會嗎?你這五萬塊錢,明天我過問一下,你抓緊時間去住建局領走,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盧廣發很懂事地說,姐夫你幫我領就得了,算是孝敬我姐你倆的。
關天浩沒吭聲,隻是一口一口地吸煙。猛不丁地問,借用資質的事,說好了嗎?
盧廣發的廣發公司資質不夠,為了能參與建設大廈投標,借了外地市一家公司的資質。聽到姐夫問這個事情,趕緊回答說,都說好了,萬無一失。
關天浩說,難啊。其他都好說,關鍵是這個江風,他分管招標投標這塊業務,肯定會處處使絆的。
盧廣發纂起兩個大拳頭,瞪著眼睛說,姐夫你說怎麽辦?要不要給他來點硬的?
關天浩怒斥到,你就會來這個!匹夫之勇!就你這脾氣,能成啥大事?
盧廣發翻了翻眼睛,把提著的拳頭放下了。
關天浩擰滅煙頭,咬著牙說,對付這個姓江的,還是要先禮後兵,實在不行的話,再收拾他不遲!
尚懷誌不到十分鍾就趕到了停車場。江風把那包錢交給他說,尚書記,這就算是交給你們紀檢部門了啊,至於你們怎麽處理,就不關我的事了。
尚懷誌接過來,在手裏掂了掂說,嗬,挺有分量的啊,咱們來清點一下吧。
說著,當著江風的麵把報紙打開了,嶄新的五摞百元大鈔,碼的整整齊齊。
尚懷誌開玩笑說,江風,這充分說明你現在是手中有權了,並且轉換成經濟效益的話,還挺可觀。
江風笑著說,不是我手中有權,是有人想走歪門邪道,嫌我礙事,就打過來一發糖衣炮彈。
尚懷誌也感歎道,是啊,權力本身並不能給個人帶來什麽利益,隻有當權力和利益進行交換的時候,才露出了它貪婪、扭曲的一麵。人常說權力是把雙刃劍,此話很貼切啊,我們雲湖就不缺乏鮮活的例子。江風,我敬告你一句話,在官場裏混,先要弄清自己要的是政治生命還是金錢生命,選擇後者的話就不說了,如果你要的是政治生命,一定要記住,不管什麽情況下,都不要拿手中的權力去和利益進行交換,那樣的話,你的政治生命很快就會終結。
尚懷誌屬於紀檢戰線的老同誌了,江風一向很敬重他的人品,正直,能堅持正義,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不隱瞞自己的觀點和意見。不過這種秉性雖然豪邁,在現代的官場上卻並不受歡迎,人人都敬而遠之。所以他五十五歲,還是一個副處級,並且副處了十幾年了,在班子裏的排名,也隻是比剛提起來的宣立明稍微靠前一點,倒數第二。聽他說出這句忠告來,江風感激地說,尚書記,謝謝您的提醒,我一定銘記您的教誨。
臨上車前,尚懷誌又想起了什麽,壓低聲音說,江風,盧廣發是關天浩的小舅子,這個事情你知道嗎?
江風說,聽說過,不過他就是天王老子,到了我這裏也不好使。
尚懷誌拍了拍他的肩膀,豎了個大拇指,沒再說什麽,上車走了。
回家的路上,開著車,還在想著尚懷誌的話。是啊,自己要的是政治生命,不管以後手中的權力有多大,都不能拿來用作利益交換。隻是在各種誘惑麵前,自己是否能堅守這根底線?
又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就好比被人往身上吐了一口痰,幸虧及時擦幹淨了,才不至於太惡心。這事做的是很絕很漂亮,但以盧廣發那流氓習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關天浩那裏,也不定會耍什麽陰招。防人之心不可無啊,特別是防小人,更是要提高警惕。
江風忽然覺得,做官其實很累的,這個看似風光的東西,裏子裏卻晦暗的很,勞心勞力,精神還要高度緊張,這樣下去,準的短命?。
直到把車在樓下停了,抬頭看到了自家窗口的燈光,心情才又好起來,才又重新覺得生活充滿了陽光。看來無論世事風雨,家永遠都是心靈的港灣。
剛走到自家門口,楊柳就過來開了門,笑著說,咱家來客人啦,快看看是誰。
江風還以為是唐鋼夫婦,走到客廳一看,竟然是羅娟和他的前夫李儒。暗暗吃了一驚:這兩人不是離婚了嗎?難道是要破鏡重圓?轉念一想,這是好事啊,應該為他們高興才對,就笑著說,是你們啊,稀客稀客。
羅娟懷裏抱著靜靜,喜歡的不得了,說江風你當官了,我們都不好意思來打擾你了。
江風說,屁官,還不是幹活的命。
和李儒握了握手,開玩笑說,怎麽,羅娟又接納你了?
李儒不好意思地說,是啊是啊,這幾年我一直等著她呢。
羅娟親昵地看了他一眼說,差點讓你白等,再晚幾天就沒機會了。
懷裏的靜靜已經會叫爸爸了,看到江風回來,伸著小手讓他抱,江風接過來,親了親她紅蘋果似的臉蛋,靜靜就咯咯地笑起來,像她媽媽一樣,兩個深深的酒窩。羅娟羨慕的眼睛都直了,對李儒說,我們也生個女孩好了,看女孩多可愛。
李儒說,我聽你的。
生活總是充滿了想象力。想當年羅娟和李儒新婚燕爾,大中午在臥室裏瘋狂,被推門而入的婆婆撞個正著,從那天起,李儒受了刺激,下邊就再也沒有硬起來過。旺盛的羅娟忍受不了無性的婚姻,和李儒離了婚。李儒也自知對不起妻子,痛恨自己不能讓她性福,離婚後還深愛著她,一直過著單身的生活。
兩個月前,李儒的母親去世,羅娟念及婆婆對自己的情義,去幫助李儒料理了後事,送走了前婆婆。那天忙到很晚,羅娟回到自己闊別已久的家,想看最後一眼,找回些記憶。看到房間裏還掛著自己和李儒的婚紗照,裏麵的他們笑的很甜很幸福,一陣唏噓,不覺掉下淚來。
心裏說李儒啊李儒,不是我不愛你,誰讓你做不了男人呢。感慨一陣,正要轉身離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李儒已經站在了她背後。
當時的李儒麵色潮紅,呼吸急促,讓人感覺要出什麽事。果然,羅娟正要奪路而逃,李儒一把抱住了她。羅娟剛要大叫,猛然感覺到自己的小腹碰到了一跟硬似鐵棒的東西,身子猛地一顫,那聲叫就卡在喉嚨眼裏,而變成了短促的一聲“啊”。
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故意用腹部再頂了頂,這下甚至連溫度都感覺到了,不覺一陣狂喜。身子一軟,就沒有了一點力氣,順勢倒在了那張熟悉的婚床上。
這一場惡戰,真個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兩人從床上戰到地上,又從地上戰到床上,十八般姿勢用遍,仍舊癲狂不已。李儒做夢都沒想到今晚自己重新成了威武的男人,把幾年的積蓄都慷慨地給了前妻。
饑渴已久的羅娟像龜裂的大地貪婪地承接著雨露甘霖,渾身的每個毛孔都張開了,被神勇的前夫從一個雲端直接送到了另一個雲端,然後又是一個。到了最後,嗓子都喊啞了,整個人成了一個剔骨鴨掌,軟塌塌地攤在床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然,她更沒有下床的力氣,所以當晚就住在了前夫家。
李儒這才知道,給自己造成心理障礙的,竟然就是慈祥善良的母親。隨著母親的仙逝,他又找回了自己,找回了失去的生活。生活就是這樣,就像個頑皮的孩子,不定什麽時候給你開個哭笑不得的玩笑,讓你更深地感悟人生,學會珍惜。
楊柳在廚房裏忙碌著,保姆小青帶著寧寧在學走路。寧寧從小就表現出了男子漢氣概,不讓大人扶,跌了幾跤,也不哭,都是自己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