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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419章 隻身赴京

  其實江風撒了個謊,他的錢並未準備好。十五萬元,他一時拿不出來。


  原來葉芷給他的幾十萬所謂的“年薪”都被他捐出來修路了,自己積攢下來的工資也不過是三兩萬元。葉芷上次來槐河,在楓林晚的房間裏,倒是提到要給他工資的,但江風死活不要,他實在是不好意思拿這所謂的工資。葉芷說,我們的合同並未終止啊,你還是我的助理,這是你的勞動所得嘛,幹嘛不要。


  江風知道自己並沒有勞動什麽,主要的勞動也是在葉芷身上,所以執意不要。最後葉芷說,那這錢我替你保存著好了,什麽時候需要了你說話。


  現在,江風覺得自己真的需要錢了。可又實在不好意思向葉芷開口。思前想後,情況緊急,除了找葉芷好像別無他法了。那是不是要再厚著臉皮蹭她一次呢?這個事情還真是有點糾結。


  12月24日,星期五。明天就是聖誕節了,但江風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本來村裏有事情要去處理的,也懶得去。在辦公室悶坐了一天,做了一天的思想鬥爭,下午的時候,終於下定了決心,給葉芷發了個信息:預祝聖誕快樂。


  葉芷的信息很快就回了過來,說:我不快樂。


  江風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氣,想起她這些年來對自己的無私奉獻,經濟上的,身體上的,心裏一陣過意不去,回信息說,我今晚回雲湖,我們一起過平安夜吧。


  過了一會,葉芷的信息回過來了:不好意思,我晚上已經約的有人了。


  看到這個信息,江風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心裏好像被一下子掏空了似的,變得空蕩蕩的,無依無靠。這段時間以來,他確實冷落了葉芷,甚至連個電話都沒給她打過。剛開始的時候是想打個電話問候一下的,又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有了某種隔閡,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後來時間越長越覺得突然打電話太唐突,幹脆就保持沉默了。其實這也是人性缺點所在,世間很多的男女之情就是這樣不了了之的。我們姑且認為是被時光衝淡衝走了吧。


  江風懷著無比失落的心情,在手機上寫了“哦,那有機會再約”一句話,剛想按下發送鍵,又覺得這話太蒼白太生疏太正式,發送過去的效果還不如不發,想了想,刪除了。


  又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看看到了下班的時間,知道今晚這個平安夜注定要是惆悵夜了。剛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起來,手機又來短信了。還以為是誰轉發過來的垃圾短信,卻驚喜地看到,還是葉芷發的,這次隻是三個字:失落中?


  江風忽然產生一種委屈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鼻子酸酸的,回過去了一個省略號。這次葉芷的信息來的很快:7點半,旋轉餐廳見,路上小心。


  江風看到這幾個字,激動地像個孩子似的跳了起來,開心指數陡然升高,身上的力氣也都陸續回來了。回宿舍急匆匆收拾了,開車就往雲湖趕。


  在和平國際的旋轉餐廳,江風又見到了雖然久未謀麵,依然風情萬種的葉芷。這個謎一樣的女人,什麽時候見到她,她都是那麽光鮮滋潤,一如那晚在唐韻樓的初次相識。江風注意到,她今晚打扮得像個貴婦,黑色的馬靴,一身名貴的皮草,耳朵上是兩隻紫色的水晶耳環,把她襯托得高貴大氣。


  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依然是要了套餐和紅酒。江風問她說,你不是約了人的嗎,怎麽又取消了?


  葉芷哼了一聲說,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現在官不大卻謊話連篇,就不允許我撒個善意的謊言?我故意讓你失落的。你再不拉好手中的線,我這隻風箏就飄走了。


  江風望著眼前這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女人,心裏柔軟的不行,說,葉芷,你總是對我那麽好。


  葉芷把頭轉向窗外,看著閃爍的城市燈火,說,我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麽這樣,可能是上輩子我欠你的吧。


  江風說,看來我們前世就有緣的啊,這叫今生再續前緣。


  葉芷歎了口氣說,我倒是想了卻了這段緣,可你這人太頑固,蠻橫地霸占在我心裏,怎麽趕都趕不走。


  江風動情地說,我又何嚐不是如此?知道嗎,下午你說晚上約了人之後,我心裏一下子就空了,萬分失落,才知道你也是在我心裏的。


  葉芷開心地笑了,說,你這話我愛聽,說明你這匹馬還沒有完全跑野。舉起酒杯說,來,為了平安夜!江風說,為了我們今晚再相聚!


  幾杯酒下肚,兩人的興致都上來了。餐廳裏暖氣足,葉芷脫了外罩,裏麵卻是一件薄薄的黑色毛衫,領口那裏白白的一片,深深的溝時隱時現,一派春光乍泄。她笑吟吟地看著江風,說,接到你的短信,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呢。說說看,今天怎麽想起來陪我?

  江風和她碰杯,喝下一大口酒,說,其實我一直都想問候你一下的,隻是太忙了。有種感情在心裏放著,不管何時都不會覺得過期,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葉芷撇撇嘴說,我隻注重實際行動。感情放在心裏,除了自己,有誰知道?關鍵是還要通過某種方式表達出來。比如一句貼心的問候,一個小小的禮物,或者是一次完美的愛。


  江風聽到她說愛,趕緊往周圍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注意他們,大家都很忙,在忙著照顧別人的老婆。紅了臉對葉芷說,上次在楓林晚,真是有點遺憾了。


  葉芷吃吃一笑,說,不是遺憾,而是難受。你知道嗎?就像一個憋了幾天的噴嚏沒有打出來的似的,我難受了好久,真想發狠咬你一口。


  江風知道葉芷的欲望很強,完全可以想象她那種失落和空虛的感受,說,其實我也一樣,那晚真的不想離開你。


  葉芷說,也不怪你吧,尹紅妹心眼太多了,你玩不過她的。她那晚明顯是故意要壞了咱們的好事的。說實在的,你在她手下我還真是不能放心,擔心早晚你得落入她的懷抱。


  江風說,不會的,你放一百個心。紅妹她就是這樣,作風霸道,可能是在幾層當官的通病。


  葉芷笑了下說,這種女人最可怕。不過今天你能主動給我打電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我今晚就好好犒勞你一下吧。


  江風的心猛跳了幾下,有心拒絕,又想到那急需的十五萬元,就說,互相犒勞,我也彌補下楓林晚那晚的虧空。


  有著某種目的的晚餐,往往都是很開心,很愉悅的。飯後,兩人又去了老戰場-——總統套房。都是久曠之人,又是迫切需要,所以兩人都拿出看家本領,恣意奉承,一場惡戰接著一場惡戰,刀光劍影,硝煙四起。


  早晨醒來,免不了又做了早功課。葉芷起身從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來,塞給江風說,需要多少你自己取,密碼是你的生日。


  江風覺得做完收錢有做甲鳥的嫌疑,連連擺手說不不,葉芷,我不需要錢。


  葉芷嗬嗬一笑,說別裝了,你現在肯定需要,要不你不會想起我。你也,在我麵前就別耍小聰明了,我把你看得透透的。


  江風的臉一下子紅了。葉芷捏著他的臉說怎麽樣,被我說中了吧?


  江風隻好用傻笑掩飾自己的窘迫,說葉芷你真是個人精,什麽都瞞不過你。


  又說,我在辦一件大事,確實需要錢,以後會還你的。


  葉芷說,這都是你自己的錢,用不著還。能告訴我你所謂的大事是什麽嗎?

  江風想了想說,以後肯定會告訴你。


  葉芷說嗬,搞的挺神秘。以你的實誠樣,搞不好又落入別人的圈套了。需要我的時候,隨時給我打電話。現如今,能對你死心塌地的,也隻有我葉芷一個了。


  江風接過銀行卡說:我心裏明白。謝謝你,葉芷。


  錢拿到了,但神秘電話沒再響起,連個信息都沒有。江風忍不住,連續給對方發了幾條信息,要求見麵。但這些信息發出去之後,如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一點點反饋。


  星期四,縣領導來鄉裏檢查維穩工作。晚上,坐著摩托艇去黑鬆島吃了飯。尹紅妹、高洪和江風以及幾個副鄉長副書記作陪。席間,江風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以往到了酒桌上就愛出風頭的高洪,今晚像是變了個人,變得沉默寡言了,好像心事重重。江風不明白他又出了什麽事,拿眼悄悄打量他,卻發現高洪也在悄悄打量自己,吃了一驚。兩人的目光相接,都像被火燒了似的,迅速移開了。


  難道高洪的心事和自己有關?江風不禁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如果真的是和自己有關,那會是什麽事呢?

  中間江風出來去洗手間,高洪也跟了出來,躲躲閃閃地說,江書記,咱們出去走走吧,我給你說句話。


  江風站著不動,說在這裏說吧。高洪笑了一下,說我不想讓別人聽到,走吧。


  兩人在河邊走著,氣氛相當別扭。高洪說,江風兄弟,聽哥一句話,事情不能做的太絕,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啊。


  江風說,我不知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高洪說,你知道。又說,其實我也在為你考慮。你我之間,還沒有到非得分出個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江風心裏一陣亂跳,嘴上還是說,你指的什麽我真的不明白,有什麽事情你就直說好了。


  高洪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元旦前一天,神秘的信息終於又來了:錢準備好了嗎?帶著錢來北京。


  江風回信息問:在哪裏見麵?


  對方回答說:你住下之後發信息給我。


  新年的第一天,下午五點,江風坐上了開往北京的列車。千裏走單騎,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

  江風沒有像《天下無賊》中的傻根那樣,帶著滿滿一包錢去坐火車,他隻帶了一張薄薄的銀行卡。現代科技真他媽發達,要是在古代,這卡裏麵的錢都換成銅板的話,估計能把他壓成肉餅。不過江風並不知道這卡裏有多少錢,葉芷的原話是:“夠你花上一陣子的”。江風猜測至少也得有三十萬吧。其實他猜的少了些,卡裏麵是整整的五十萬。葉芷知道先前給他的“年薪”都被他捐出來了,所以有意多給了他些。


  江風每每想到葉芷,想到這個如此懂得風情的女人,不管什麽時候都對自己不離不棄,確實是讓自己無話可說。不管她是真心也罷,是在自己身上投資也罷,天地良心,她做的也真是仁至義盡了。


  江風每每想到此,都要心生許多愧疚來。這個在雲湖市叱吒風雲的大姐大,竟然如此鍾情於他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自己除了能給予她肉體上的滿足之外,似乎再也不能給她什麽,這怎麽看都是一宗不平等的交易。江風沒想到是,幾年後,葉芷從他身上得到了成千上萬倍的匯報,不過這是後話。


  江風找到自己的臥鋪車廂,發現四個床位除了上鋪左邊屬於自己的那個還空著,其餘三個都住上人了。下鋪是兩個衣著比較講究的男人,一胖一瘦,正在小桌子上就著幾盒魚罐頭喝酒,茅台的瓶子很是紮眼。其中瘦子叫胖子“李局”,胖子叫瘦子“於書記”,看來也是官場上的人。


  上鋪右邊是一個頗有姿色和身材的熟女,趴在床邊看他們喝酒,頭發長長的垂下來,眼神很風騷。聽得李局說,許會計也下來喝兩杯?女人嗲聲嗲氣地說,我才不上你倆的當,喝醉了你倆就該輪番欺負我了。兩個男人就一臉奸笑。


  江風朝他們點點頭,脫鞋上了自己的上鋪,把隨身攜帶的一個小旅行包放在枕邊,和衣躺了下來。這趟車從雲湖到北京差不多需要12個小時,他剛好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一下,理理思路。


  火車有節奏的哢噠著,車廂裏的空氣溫暖而複雜。對麵上鋪的女人很誘人地趴著,腰裏露出一截雪白的肚皮,不時拿眼往他這邊撩。這應該是一個很有想象力的美妙的旅程,發生豔遇的指數基本上可以說是五顆星。


  但江風的心思不在這上麵,所以他並不覺得這旅程有多美妙,相反總有一種很不踏實的感覺。以往的出行,或旅遊,或出差,都有明確的目的地,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也都有一定的預見性,但這次不同。他要見的是什麽人,將會發生什麽事,能不能順利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存在著變數,不可預知。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要見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善良之輩,而是以殺人為職業的冷血殺手。想起那瘮人的呼哧聲,想起那沙啞的滿含殺氣的聲音,江風雖然有一定的心理準備,還是覺得有些發怵。千裏走單騎,自己這是去釣魚呢,還是去被魚釣呢?


  江風的顧慮並不是沒有道理。前幾天晚上在黑鬆島,高洪把他叫到水邊談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之後,他回到宿舍,仔細想想,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不確定高洪所說的“給自己留條後路”“相煎何太急”指的是什麽,但他能聽出他那威脅的口氣。


  高洪相貌相當英俊,皮膚白皙,頭發不但微微發黃,還是卷發,鼻梁又高,很有點像美術室裏的古希臘石膏像,應該算得上是美男子。但江風不止一次地發現,高洪那張臉就像伏羲手中的八卦圖一樣,非常善於陰陽轉換。並且他的眼珠有點和常人不一樣。常人的眼珠都是黑色,而他的眼珠是栗色的,有點像獵豹的眼珠。一旦他發怒或者咬牙切齒的時候,他眼睛裏好像閃著磷光,陰森森冷颼颼的,透著徹骨的寒意,又像是兩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確實有點嚇人。


  那晚回到酒桌上,高洪就曾經用這樣的目光威脅過江風。當時江風雖然感覺到了,但並不在意。自己馬上就要拿到能置他於死地的錄音證據了,高洪你這隻秋後的螞蚱還能蹦躂幾天?

  車廂裏的喇叭響了,從裏麵傳出個女人半死不活的聲音,背書似的通知各位乘客晚餐時間到了,餐廳為大家準備了豐富的晚餐。江風沒有胃口,躺著沒動。對麵上鋪的女人對下鋪聲音很嫩地說,你倆不要喝了,我餓了,陪我吃飯去。兩位男人趕緊站起來說,吃飯去吃飯去,不能餓壞了許會計。態度都很積極,好像那女人才是自己的領導。不過這也是個普遍現象,各單位的領導一般和財務人員的關係都比較好。


  女人坐起來,往下拉了拉貼身的毛衣,江風才發現她胸前可真有內容。難怪兩位領導出門要帶著。女人自己不下床,伸出胳膊像個孩子似的要大人抱。李局和於書記一人抱了她一隻胳膊和一條大腿,把她從上鋪接下來。女人咯咯地笑著,和自己的兩位領導去餐廳吃飯去了。


  隔壁有個小孩子在聲嘶力竭地哭,哭的很執著。他媽媽嚇唬他說,再哭,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難道高洪已經知道了他這個計劃?江風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會不會高洪早就和那個神秘人物串通一氣,織張大網等著他這個傻蛋往裏鑽?江風想到這裏,隻覺得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氣來,刹那間傳遍了全身。他把那床髒兮兮的薄被子在身上裹了,還是覺得這車廂裏太冷。


  想了想,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答應赴約,就必須硬著頭皮上,不管前麵是陽關大道,還是萬劫不複的深淵。他按了按上衣口袋裏的手機,又想起了可憐的笑笑。笑笑的聲音又回響在他的耳邊:江書記,你能抱抱我嗎?江風忽然又信心百倍起來。


  他拿出手機胡亂翻著,忽然看到了一個名字,林微。林微是他去年赴京截訪,在飛機上認識的一名北京的美女記者。從北京回來後,她一共和林微聯係過兩次。說是聯係,也不確切,都是林微給他發的短信。一次是她去南方采訪,路過雲湖,在高速上給江風發了信息,說我離你很近。江風邀請她回來時候在雲湖停留下,林微說盡量吧,但最後還是沒有機會。


  另一次是林微陪著領導來省城分社視察工作,抽空一人跑到雲湖來了。在和平國際住下來,給江風發信息,不回,給他打電話,關機。這也難怪,那時候江風還在審查站看東方紅。事後林微給他發了封郵件,江風遺憾之餘,還專門跑到和平國際,在她曾經入住過的房間門前徘徊了一番。


  江風想了想,給林微發了短信:我在火車上,明天下午抵京。


  林微的信息不到半分鍾就回了過來,好像她時刻都在等著回信息似的,說:我去車站接你。


  這本來是江風盼望的結果,但他正想答應的時候,又猶豫了。這次來京,畢竟是有著不尋常任務,甚至還有一定的危險性,他不想連累林微。想到此,他撒了個謊,說不用了,我和幾名同事一起的,忙完了給你聯係。


  林微說:那我等你電話。


  和林微聯係過後,江風好像多少有了點依靠,心裏稍微踏實了些,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半夜,被一種哼哼唧唧的聲音驚醒。仔細一聽,聲音是從對麵上鋪傳過來的。乘客都在夢中,車廂裏很安靜,所以那聲音聽起來很是清晰,是一種盡量壓抑又實在不能壓抑的聲音,信球都知道那是什麽聲音。


  江風悄悄向那邊望去,隻見女人的床鋪上,被子裏是兩個疊在一起的人形,屁股那個方位正在賣力地聳動著,每起伏一下,女人就發出一聲暢快的,饑渴的哼唧聲。


  江風以前看過不少毛片,剛開始看的時候憋的不行,沒少和蒼井空麻美由麻熏櫻子她們一起玩過;後來看到多了,也就淡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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