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禦器非凡(二)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聲大吼,從人群中“嗖”地射出了一顆炮彈。
那炮彈不是別人,正是身手矯健的江風!就在狂徒們的棍棒落在鄭爽身上的一瞬間,他飛了過來,撲在鄭爽身上,緊緊抱住了她。
由於巨大的慣性,他和鄭爽雙雙倒在地上,在他張開四肢,把身下的女人保護起來的同時,棍棒、拳頭雨點般落在了他身上。
噠噠噠!
緊要關頭,突然傳來清脆的衝鋒槍聲。狂徒們停了手,驚恐地看到,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兩卡車手握衝鋒槍的武警戰士!
人群裏有人喊道“跑啊”,呼啦啦就散了,像退潮的江水。
武警們小老虎似的衝上來,把準備鑽入人群溜掉的十幾個男子一個個摁倒在地,反背著雙手戴上了手銬。
江風趴在鄭爽身上,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身上的每個部位都是疼的,腦後起了好幾個大包。他咬著牙,艱難地爬起來,一點點像打開了一把折尺。
他搖搖晃晃地站定,伸手拉起了地上的鄭爽。鄭爽看清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江風時,聲音顫抖地叫了聲:江風!緊緊抓住了他的手,眼睛裏水波流動。江風感覺到她的手冰涼,並且在微微顫抖。
鄭爽關切地問:你怎麽樣,受傷了吧?
江風活動了一下胳膊腿,故作輕鬆地笑著說:還好,起碼骨頭都是好的,我結實著呢,挨這些打正好鬆鬆筋骨。
鄭爽舒了一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要被打死了呢。
這時候市電視台的記者扛著攝像機出現在了現場。鄭爽看了,對江風說:我們快走,千萬不能在這裏拋頭露麵!說著拉起他就走。
哪知剛邁出一步,就哎吆一聲蹲了下去。江風蹲下來,發現她的右腳踝受了傷,已經發青了。
電視台的女記者“咪咪”連續找了好幾個市民要采訪,結果市民們都一個個跑掉了,看到這邊有兩個人,就朝他們走過來。
鄭爽顧不得許多了,站起來說你扶著我,快走!伸出手臂勾住江風的脖子,一瘸一拐地離開了現場。
江風右手緊緊抓住鄭爽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左手攬著她的腰,盡可能地減少著她的痛苦。他把心思都用在了鄭爽身上,早已忘掉了自己身上所受的傷痛。
剛才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好像就是一場夢,直到現在他還在夢境中沒有醒來。是啊,一個小時前,在遊泳館,兩人還那麽客客氣氣,這會就緊緊擁在了一起,甚至有點相依為命的感覺;自己朝思暮想、遙不可及的女神,這會就軟軟地靠在自己肩膀上,溫順地像一隻貓,這一切,難道都是真的?
江風和鄭爽盡量在法國梧桐的影子下走著,生怕遇到個什麽熟人。他們不知道,此刻,正有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在緊緊盯著他們,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走出好遠,鄭爽才一屁股坐到了馬路牙子上,她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在路燈的照射下,江風發現,她眉頭緊皺,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可見她剛才忍受著的痛苦。
江風的心一下子變得很軟很軟,他看到了鄭爽作為女強人,也有柔弱的一麵,她也需要男人的體貼、嗬護啊。看著她腫脹的腳踝,江風著急地說:鄭局長,你腳腫的厲害,我送你去醫院吧!
鄭爽搖了搖頭,喘著氣說:可能被誰踩了一下,應該沒傷著骨頭,休息兩天就會好的。
說著從衣袋裏掏出一把車鑰匙說:你去路口把我的車開來吧。
江風接過鑰匙說,你一個人坐在這裏怎麽行,我不放心的。
鄭爽朝他笑了一下:沒事的,我又不是小孩。你去吧。
江風說,那好,猶猶豫豫地站起身,走了兩步,回頭說:鄭局你別亂走啊。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很可笑,她的腳都腫成那樣了,還會走到哪裏去啊。
鄭爽在身後叫著他說:江風,不是我那輛本田,是一輛白色豐田,你到了路口按一下遙控就能找到。
江風答應著,快步向路口方向走去。走出好遠,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見鄭爽也在遠遠地望著他的背影。江風忽然覺得,鄭爽坐在路燈下的身影,這會竟然顯得那麽孤單和無助!
到了路口,江風按了遙控器,一輛豐田霸道的車燈閃了兩下。這輛車他從未見鄭爽開過,可能是她的私家車了。說實話江風還沒開過這麽高檔的車,以為會很難操控,哪知道這車車身雖龐大,開起來卻輕鬆的很,看來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啊。
他開車回來,遠遠地看到鄭爽在馬路邊坐著,把頭埋在膝蓋上,長發幾乎垂到了地上。江風的心裏就生出千般柔情來。他把鄭爽扶上車說:鄭局,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如果骨頭沒事就可以放心了。
鄭爽想了想,說好吧,去醫大附屬醫院吧,離這裏近。
去醫院的路上,鄭爽對江風說:江風,今晚發生的事,對誰都不要提起,我們兩人知道就好了。畢竟也不是什麽很光彩的事情。如果有人說看到了我們,我們就來個死不認賬!
江風注意到,鄭爽今晚已經不再叫他“江科長”,而是叫他“江風”了,心裏暖暖地說:放心吧鄭局長,我聽您的,今晚什麽事都沒發生。
鄭爽嗬嗬地笑了:就把這件事當作我們兩個的秘密守著吧。江風,謝謝你救我,沒想到你身手那麽敏捷,真像一道閃電似的,我還以為是襲擊我的人呢,隻是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被你撲倒了。不是你舍身救我,我這會可是要慘了。
江風把車穩穩地停在亮著紅燈的路口,轉過頭說:鄭局長,我也佩服你的勇氣。當時那種情況,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站出來的,因為站出來的結果隻有一個:像那些城管一樣挨打。
鄭爽說,我總不能看著他們送命吧,現在想來,確實後怕啊。
到醫院拍了片子,還好骨頭沒事,隻是開了一些外用的藥。
鄭爽看江風的後背上,還印著好幾個腳印,堅持讓他也作下檢查,但江風說什麽也不肯,說自己心裏有數,真的沒事。
看著鄭爽關切的目光,江風能感受到這個女人是在真的為他擔心,心想這種感覺真是不錯。
江風攬著鄭爽的腰,慢慢向停車場走去。已經是春末夏初的天氣,夜晚的風帶著陣陣的暖意,輕輕地吹起她散發著清香的長發,一下下撩撥在江風臉上,讓他不由地心旌搖蕩。
兩人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似乎都在享受著沉默。鄭爽每走一步,身體就會往江風身上靠一下,時不時還發出一聲輕輕的申吟。
江風看著走得吃力的她,真想彎腰把她一把抱起,那樣會比現在要走的快的多。但他也隻是想想罷了,手上暗暗用著勁,盡可能地減少著她的痛苦。
鄭爽一屁股坐到車上,長籲了一口氣,說:江風,真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把我送回家。要是傷著左腳的話我還能開車,傷著右腳我可是連油門也踩不動了。
江風說鄭局長您別客氣,能幫您,我求之不得呢。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說的也太那個了點,不自覺漲紅了臉。
江風開著車,從車內後視鏡裏偷眼觀察著鄭爽,見她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遊泳館裏製定的“征服”計劃。現在,他正開車送鄭爽回家,這個情節,不正是計劃中的第四步嗎?當他的計劃戛然停止在第二步,沮喪地走出了遊泳館大門時,他做夢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麽一件事情,把他和鄭爽緊緊聯係起來!現在,他算是已經抱過她了,那個自己夢寐以求的豐滿的、散發著致命誘惑的身體已經被他實實在在地抱過了!這比原計劃進展的還要快些,可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呀。
好,就按照這個發展速度繼續下去吧。江風想:不知鄭爽家是在幾樓?如果她實在不能上樓的話,自己一定得勇敢地俯下身子,把她背到樓上去!隻要自己堅持,她也許不會拒絕!現在,正是考驗自己膽量的時候,從目前鄭爽對他的態度來看,即使是他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她也不會特別的生氣,那麽,嘿嘿,見機行事吧。
鄭爽的家在市文聯大院裏。院子裏綠化的很好,難得的是樓前竟然還有一池春水,池塘四周是依依的楊柳,算得上是“門外湖光清似玉,雨桐煙柳扶疏”了。雖是夜晚,仍可看到池塘裏田田的荷葉,以及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蓬。
江風把車停在樓下,下來幫鄭爽打開車門,小心地把她扶了下來。
這個文聯大院果然清靜,雖時間尚早,但四周幾乎看不到人影,隻有昏黃的路燈在婆娑的柳枝間發出淡黃色的光暈。鄭爽在柳樹的影子下站定了,試著往前走了兩步,轉身說:好多了,看,我自己也能走了!
江風心裏一涼,竟然有點嫌她腳好的太快的意思,心想要是被踩重一點就好了!現在可是關鍵時刻,難道自己苦心孤詣製定的計劃又要泡湯了嗎?看來是天不助我了。
他暗暗感歎著,仍不甘心地說:鄭局,您這是在走平路呢,上樓梯肯定是不行的,醫生說你這隻腳不能用力,還是讓我扶你上去吧。
說著話走上前來,伸手就要扶她。鄭爽卻笑著說:不用了,我可以坐電梯的。
一句話如一瓢雪水潑到了頭上,江風整個人涼了半截。
是啊,自己怎麽沒想到她家有可能有電梯呢?怪之怪自己的計劃太不周全,現在遇到這個意外因素,急促之間是難以應對了。他心裏馬上就懊喪的不行,站在那裏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