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悄悄地潛入夜色
城中埋伏的暗衛將初月晚送到王宮附近，前麵便是他們不能輕易進入的地方。仍有兩名打頭的將初月晚送到安全的地方，避過了王宮前麵的侍衛。
初月晚臨行，那二人恭敬道：“公主殿下，我等隻能送您到這裏，前麵宮中有其他人會繼續護您平安。”
“王宮裏的人是誰？”初月晚問。
“您見到便能知曉。”
初月晚扭頭看看安靜的王宮回廊，再回頭看時，送自己來的人已經都不見了蹤影。
她知道去哪裏找雲錦書，許是這些時候積累的對真頌國君的判斷，又或許隻是直覺牽引，她開始朝著王宮正殿的方位尋去。
正殿前後及兩側皆有許多門，可是平日裏一般不會都開著。初月晚從回廊裏望了一眼，隻見那大殿周圍黑壓壓的影子，不是夜深月高投下的宮殿陰影，而是層層疊疊的人。
其中前坪正門外，雪白的長階映著月光，竟尤為明亮。其間一個高大的人鶴立雞群，手持巨斧，在到處巡視。
初月晚認出，那是先前白日裏見過膀大腰圓麵如鬼怪的壯漢。
看似這人隻是把持著前門，可是他隻是探頭一望，便可以觀察到周圍的動靜，其餘的士兵都齊齊整整地立著，稍有風吹草動也不可能瞞過他們的眼睛。
如何躲得過去？
初月晚發覺這邊空曠，也是無法使用之前在京城裏麵的燈影之術的。
沒有他人協助，也是無計可施。
她思索一番，探了一探風向，回頭看看庭院，想到一個法子。
那守門的將官昂首挺胸，夜貓子般的眼睛瞪著，四處查看。
忽然他皺了皺鼻子。
風中似乎傳來了一股焦味。
有人膽敢在宮中放火？
“速速去查清楚！是何人放火！”那將官怒道。
那方初月晚將取下來的油燈收了，抱著點著的草往園子裏麵跑去。
這邊的風向可以把煙送向大殿，可是想要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周圍的廊道都點燃是不可能的，而且宮中雖說沒有安置太多大皋那樣的滅火裝置，人都趕過來的話也可以很容易地把火撲滅。
需要借風引火，且不能讓他們那麽快找到火源。
初月晚一路將引燃的草塞進地板和門縫裏，宮裏的奴仆聽聞有人放火，也都急忙出來尋找，人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初月晚出來的時候身上隻有輕薄衣衫，在夜色裏容易藏匿，她見許多人出來，便將鞋子脫了，悄然溜進婢女休息的房間，翻起櫃子裏的衣服。
正翻箱倒櫃，忽然那邊門開了，初月晚立即躲進櫃子裏合上了門。
外麵傳來了真頌語的說話聲，初月晚全都聽在耳朵裏。
“外麵吵吵嚷嚷的什麽事？大半夜還得把咱們叫起來。”
“似乎收人放火，可是我也沒有聞見什麽煙味兒啊。”
“想是誰把油燈打翻了吧？算不得什麽大事。”
“讓咱去咱就得去，誰讓咱們是奴才呢？”
“估計也就是出去巡視一圈，我們先換個衣服去看看。”
說著，傳來門合上的聲響。
腳步聲朝著衣櫃這邊走來了。
初月晚額上起了一層薄汗，她拉起衣櫃裏的衣服，做好了準備。
那名真頌的婢女打著哈欠走了來，一把拉開櫃門，尚未等她看清楚櫃子裏事物，初月晚已經一躍而出用衣服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撲倒在地，死死壓住。
“你要是叫出來，或者把今晚的事說出去，你將會給我陪葬。”初月晚捂住她的嘴巴，壓低聲音用真頌話在她耳邊說道，“你什麽也沒做，隻要守口如瓶就是安全的，不然你的主子也會殺你滅口。”
這名真頌侍女嚇得一個勁兒打哆嗦，連連點頭答應。
初月晚將那塊布掀起來，這個侍女終於可以呼吸了，初月晚忽然聽見外麵有動靜，再次將她的嘴按住。
“小雨啊，你收拾好了沒有？”外麵的姐妹呼喚著。
初月晚聽出是剛才另一個女孩子，對這名侍女低語：“你讓她先去，一會兒再跟上。”
侍女已聽出她的聲音不過是個小姑娘，量自己現在叫一個幫手進來可以將她擒住，於是假作點點頭。初月晚鬆開她的嘴，這名侍女突然張大嘴要叫，初月晚迅速察覺她的意圖，將她嘴巴再次按住。
“我沒親手殺過人，我不希望你是第一個。”初月晚威脅著，將衣櫃裏拿來的剪刀抵住她的脖子。
這回這個侍女才知道怕，哆嗦得愈發真切了些。
初月晚不鬆剪刀，隻是鬆開了捂著嘴的手，這名侍女忙說：“你先去，我隨後過來，趕得及！”
“你好拖拉啊，快點，不然一會兒被發現了要受罰的。”外麵的說。
“知道了，你快去。”
聽到外麵沒有動靜了，初月晚便將桌上燭台拿起來，底座照著她腦袋比劃，準備把這人敲暈再穿上她的衣服出去。
突然，房門被人推開了，眼看進來的也是一個婢女，穿著打扮卻不大一樣，等級一定是更高些的。
初月晚嚇了一跳，手沒抓緊，那個婢女也趁機掙脫了，朝著前麵的來人跑去：“姑姑救我……”
那進來的婢女不等她喊出，立時間伸手抓住她腦袋兩側，“哢”地一扭，那跑上去的婢女便臉朝了背後，姿勢扭曲地癱倒在地。
初月晚驚愕地看著麵前的人。
新進來的婢女立時將門合上，走進來對她行禮：“奴婢參見大皋國師。”
“你是安排好的人？”初月晚問。
對方頷首低眉：“奴婢仰慕大皋國師神聖光輝，久於宮中企盼，如今國師聽得信女祈禱現身真頌王庭，乃是天意。奴婢為國師之命是聽，願肝腦塗地。”
初月晚也聽不明白這是自發幫自己的還是雲錦書安排的，但是暫時可以確定她會幫自己。
然而也可能隻是偽裝。
初月晚不敢就相信，但是有了這個人，事情似乎就不難了。
她是高等級的宮女，那麽意味著，在其它人麵前也是有說上話的機會的。跟著她自己也不容易受到懷疑。
“你先起來，現在有一件要緊事。”初月晚道，“你需幫我去大殿見你們的王，我有要事告知。”
這名婢女起身：“那麽還請國師換上合適的衣服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