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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九章 預見結果看運氣

  這次的談話如預期所料,沒有進行太久。


  初月晚出來的時候一言未發,徑自離開了,關憲跟著她出去,也不敢多說,隻在她上車的時候問了一句:“公主殿下,咱們去哪兒?”


  初月晚進車裏想了想:“去右相府看看鶴罷。”


  關憲打從上次喝小酒,對柳宓的印象好了幾分,也沒好到哪裏去,不過也算沒有那麽強烈的抵觸情緒了。打馬駕車,走過兩個坊的遠路便到了右相府。


  作為私人拜訪,初月晚便不走正門,差人進去問問柳相近日在不在,等了沒多久,柳宓就親自出來迎接了。


  “公主殿下總是突然駕到,臣不勝惶恐。”柳宓拱拱手。


  “柳相就別拐著彎地說我了,我知錯了。”初月晚無奈,“回頭我給柳相一些補償如何?”


  “臣聽來倒像是賄賂。”柳宓說。


  初月晚“哼”一聲。


  “右相不愧在京城立穩了腳跟,還欺負起公主殿下來了。”關憲向著初月晚說話。


  “那關將軍怎的還說風涼話呢,不妨先盡忠職守。”柳宓毫不客氣。


  關憲真的很想給他一拳,好好地“盡忠職守”。


  才建立起來的好印象又崩塌了。


  柳宓且當做熱熱場,笑笑不再和他們說閑話,請進園中茶室落座。


  “我與柳相去園裏走走,”初月晚剛進來就要出去,“關將軍在這裏等等我。”


  “是。”關憲愣愣,答應著。


  柳宓大概猜出是什麽事了,便恭敬地帶著初月晚繞到外麵,沒有人聽得到他們講話的地方。


  初月晚看著鶴從自己麵前悠然走過,想著如何開口。


  柳宓替她結了這個結:“臣猜,公主殿下是為了家慈的事情而來?”


  “正是。”初月晚道,“柳相若是耳目清明,便知我這一天是多麽折騰了。”


  柳宓微笑。


  他的確知道,從初月晚回宮,到她去大理寺,又去刑部,所有的動向柳宓一一清楚。


  京城的根基,自己是淺的,可太子和馳俊侯不淺。柳宓花了不少時間和金錢打點上下,就是為了弄清楚這些錯綜複雜的關聯。現在他與太子相互傍靠,且得到了馳俊侯在京中留下的不少線索,已經迅速地可以掌握一手信息了。


  身為右相,這不過是官場上的基本規則。


  掌握權力的根本,是要掌握盡可能多的情報,才能牽一發而動全身。


  柳宓現在並不希望將來要靠迎娶裕寧公主鞏固自己的地位,對與雲錦書的敵意也並非來自初月晚,而是太子。


  現在他與雲錦書爭的,是太子身邊最重要的輔佐之位。


  初月晚顯然也清楚這一點,而且並不在意。


  不過她越不在意,柳宓越是覺得,也許雲錦書是故意在放權,而且最近他發現,雲錦書就像是故意在京中留下了許多引線,故意等著自己去接手似的。


  該不是這小夫妻……這還沒過門的小夫妻之間的默契?

  “公主殿下走了這一圈,不為這個,臣也實在想不到別的了。”柳宓將思緒兜回來,“不過臣實在不願母親這樣年紀還卷入到如此危險的事情中。還請公主告知臣,今次登門,是否因為這件事若不解決,臣與家慈會大難臨頭。”


  初月晚表示理解:“我也不希望你們卷入進來,隻是我預見會有事發之日,大難臨頭或許會,或許不會,皆是看運氣了。”


  柳宓道:“如此玄奧,臣也是無能為力。”


  初月晚看看鶴:“那柳相帶我去令堂門外問候一聲即可。”


  柳宓欣然帶路。


  他心裏是有些犯嘀咕的,初月晚從前說話也玄,可是在自己這裏很少會這樣提出要求又左右為難,若不得到一個明確的說法,柳宓也怕她這個預言會成真。


  畢竟自己打聽到的公主的神跡實在是太多了,即便不信邪,也難免不舒服。


  去後宅的路上,柳宓實在忍不住:“公主殿下不如說說,所預見的事情是什麽?”


  初月晚也不知怎麽說,該讓柳宓知道呢,此事知道就上了賊船下不來了。可是不說呢,他分明就是知道的,知道的不清楚也猜清楚了。


  那還是說了吧,人總有這樣的叛逆心,對已知的模棱兩可的事,總是會念念不忘,遲早要出事情,知道清楚了,反而可以避患。


  “還是為了先皇後的事情。”初月晚說。


  柳宓聽罷思索些許,道:“看來猜得沒錯了,此事臣也一直憂心,母親神誌不清,臣隻怕旁人聽了她的話說出去,到底要一個了結才行。隻是母親現在渾渾噩噩,恐怕無法供述實質的內容。”


  “而且。”他眉頭緊鎖,“恕臣不願她的話作為呈堂證供。”


  “必不會讓你們作為證人,更不會出現任何證言。”初月晚保證,“莫不如說,此時根本不會也不能走漏風聲。”


  柳宓不解:“那何必還要查清?”


  初月晚說:“這便是為了應對將來的事發了,隻是事發並非要做個判決,而是會直接滅口,我擔心的正是這個。”


  直接滅口?


  那得是多大的事?

  “……指使母親去害先皇後的人是太後和皇上,若為這個要封口,我母親一個說胡話的人又沒什麽可信之處,何必殺人滅口故意鬧大?”柳宓想不通了一陣,忽然又想通了,“先皇後必死的緣由……”


  “私通敵國君主。”初月晚說。


  柳宓心跳落了一下:“哪國?”


  初月晚小聲:“真頌。”


  柳宓掩唇克製自己的震驚。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問:“公主殿下……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初月晚知道他會問這個,可這偏偏是最難解釋的地方,而且自己做出的很多判斷也是在真頌王的那一番自表後推測出來的,思來想去也不知如何說才算令人信服。


  她無奈長歎:“夢到的。”


  柳宓不知道信是不信了。


  不信吧,她從前所有的預測和判斷都是對的,信吧,這個理由未免太過於匪夷所思。


  “如此說來,臣有一個建議。雖說這聽起來有些冒犯。”柳宓誠心誠意地說,“公主殿下身為大國師,何不求天問靈,請先皇後的魂魄自己說說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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