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房媽媽的故事
吳煊笑著道:“怎麽?不歡迎?”
“沒有。”雅歌扯出一個微笑,畢竟人家都笑著,自己難道還要哭不成?道:“你何不去馮大人那裏睡?這樣明天一早處理起公務來也是方便的。”
吳煊爬上了床,道:“我又沒有什麽龍陽之好,放著女子的房間不去,去一個大男人的房間幹什麽?聞馮大人的那臭腳去?”
這話逗得雅歌噗呲一笑。
吳煊也樂了,道:“我今天來也不算是白來的,昨天晚上答應給你講的故事,今天給你講。”
雅歌覺得這樣才公平些,道:“行,你說吧!”
之前的時候,聽吳煊說了他的親娘,林氏的故事。這次不知道吳煊會給自己講誰的故事。
吳煊上了床,給自己拉了一床錦被蓋了。收斂起了笑容,道:“這個人你是認得的,是房媽媽。”
這話一出,倒是將雅歌給驚著了,房媽媽的事情。道:“你且說說。”
房媽媽行事有禮有節,不管是誰看,這樣一個行事頗有大家做派的女子,落到了這樣的地步,也是會覺得可惜的。
“房媽媽原本就是房家的女兒,這房家,之前也是十二卿家之首的,前朝也是出過宰相的。到了房家出事之前,已經是大不如以前了,但是家主也是個五品的京官。房媽媽也是家中的嫡女。嫁到了同為十二卿家的高家。”
說到這裏,吳煊也像是感歎一番的,眼神中微微有些迷離。
雅歌道:“房媽媽看著也是有幾分本事的,那想來也應該過得不錯才是。”
吳煊卻搖了搖頭,道:“並不是那樣,這高家的兒郎,並非是良配。後來房媽媽在高家生了一女,這女兒長到了十多歲的時候,不知為何突然去世。這房家,那個時候正好碰上景成帝繼位,房家一個五品京官,自詡文官清流。偏偏的去找景成帝的麻煩,說什麽陛下出身不貴,當不得正統。陛下一生氣,再加上要威震百官,所以就下旨要給房家定罪。”
雅歌聽到這裏,隻是覺得這個房大人,難道是腦子壞掉了?當年的事,自己也是看了不少的史書的,那個時候,除了景成帝,沒有可堪大任的。他既然是文官清流,就安安穩穩的做一個純臣,少不了榮華富貴啊!
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高家見房家落難,房家的女兒以後也不能再幫他們分毫,便找了個七年無子的罪名,將房媽媽給休了。這房媽媽也是個有性子的,既然被休,就回了房家,自然受到了牽連。”
就這樣,房媽媽從一開始的帝都貴女,再到帝都貴婦,娘家蒙難,夫家休棄。最後當了這十多二十年的軍妓。
雅歌皺了皺眉頭,道:“看來,這成了帝都貴女,要是有個靠譜的家族,很重要。這嫁了人以後,萬一碰上高家那樣嫌貧愛富的,也是不行的。也難怪房媽媽在見我第一麵,就給我說女子不易。”
要是依著房媽媽的才情,若是男兒,房家何至於這樣。
雅歌也隻能是感歎一下女兒家的不易了,自己當初也是啊,開個鋪子,費了多大的心血。也受了多大的跟頭啊!
想到了這裏,雅歌突然心思一動,明天自己要找房媽媽去! 吳煊在一旁看著雅歌臉色並不是多好看,一副傷心模樣。心道,自己給雅歌說這些,不過是閑聊,也讓雅歌沒事多找找房媽媽作伴,可不是讓她在這裏想起傷心事的。
忙道:“好了好了,這都什麽時辰了,趕緊睡覺吧!”說著就進了被窩。
雅歌也發覺剛剛好像失態了,忙吹燈拔蠟,上床睡覺。
照例,雅歌一大早醒了過來,還是沒有看到吳煊的身影。便自己去了後廚吃飯,吃過了飯以後,雅歌便去前院找了房媽媽。還沒到呢,就聽見房媽媽在溫聲細語的教訓著葉媽媽,雖然沒有一句高聲,但是卻句句在理,葉媽媽挑不出一點的錯來。
葉媽媽見著雅歌,卻像是老鼠見著貓兒一般,忙粗粗的行了一個禮,便走了。
房媽媽倒是覺得見到雅歌稀奇的很,給雅歌行了禮。自從葉一秋去了以後,雅歌就不來軍妓營了。
雅歌見四下無人,道:“媽媽,這裏可是說話的地方?”
房媽媽一看,這是有話給自己說了,道:“這裏可以說話。”
“媽媽,你之前的時候說想在天陽城中養老。我覺得有些不妥,你在天陽城中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所以倒不如跟著我去帝都。我給媽媽養老,媽媽隻需要給我做幾年的教引嬤嬤。這樣可好?”
雅歌說的言辭懇切,這倒是真心實意的。畢竟吳家還真的不是什麽好地方。自己沒有那鬥心眼子的本事,但是這接下來的日子,也不能天天的往外麵跑吧!
但是看著房媽媽這會子又有些不大樂意的樣子,也是,在帝都中還有一個房媽媽這輩子都不想在見的家族,高家。
雅歌忙道:“媽媽,要是隻需要到明年可以嗎?明年開春了,我就送媽媽去鄉下莊子上去養老,都是忠厚老實的田裏人,媽媽也好有個照應。”
在聽了吳煊說的那一番話之後,雅歌確實是想幫房媽媽一把,再讓房媽媽也幫幫自己。算是兩全其美的。
誠然,雅歌說的這個條件讓房媽媽很是心動,帝都好歹也是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即使是留在了天陽城中,那自己也獨自守著一個院子過活,那裏會像下麵的莊子一樣,天天的有人說著話的。
房媽媽看著雅歌很是期待的樣子,道:“這個讓我再想想吧!”
這一句話已經是給了雅歌很大的鼓舞了,道:“行。媽媽那你好好的考慮,這事不著急的。對了,媽媽你不是還要和我們一同去帝都辦戶籍嘛,等到了帝都再給我確切的消息好了。”
雅歌笑著也不管房媽媽沒有行禮就先往回走了,省的房媽媽再反悔就不好了。
房媽媽看著雅歌一路小跑著走遠了,倒是讓自己想起了自己那個早早就去了的女兒,也是這樣的恣意快樂,哪怕是在高家的大宅中也是會一路小跑的。
等到了雅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進了自己的小屋,卻見吳煊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裏,手中還拿著一張紙,看著雅歌的臉色卻不好看。
雅歌猜想著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也忙收斂了笑容,道:“這是怎麽了?”
吳煊將手中的紙給放下,語氣不善的道:“家中來信了。”
是安國公給吳煊的信?這不是正常的嗎?還用的著將吳煊給愁成這個樣子?吳煊繼續道:“信中說,父親病了,還是被你給氣病的。”
雅歌一愣,這病了就病了,怎麽還和自己扯上關係了。道:“信中怎麽說的?”
“父親生病的事情,你怎麽沒有給我說啊?”吳煊沒說信中的事情,而是問起了雅歌。
雅歌道:“當時的時候,國公爺是病了,我還去請安來著。但是被江夫人給攔下了,說什麽隻是偶感了風寒,算不得什麽大病,吃兩副藥便好了。”
再說了,自己是兒媳,又不是那兒子,也是要講求男女大防的,這江夫人都不讓自己去,那自己還真的沒有必要上趕著了。
吳煊皺了皺眉頭,道:“你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但是這不,家裏邊來信,說父親病重了。還說。”接著就打住了話頭,不說話了。 雅歌忙問道:“還說什麽?”吳煊既然過來給自己說了這事,那這事多多少少的是和自己有關的。
“言辭切切的說什麽,你在家之時,本來就不守規矩,外麵說我們家門不嚴,才將父親給氣病的。你這又突然的留了一封信就走了,使得父親身體更為不好,便病重的厲害。”
雅歌一臉的吃驚,自己在吳煊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可是連哪位國公爺的麵都沒見過幾次,話更是沒說過幾句。怎麽就氣著他老人家了。 吳煊又道:“不過這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是知道你的性子的,不過是我那便宜繼母,見著你上一次缺了她五百兩銀子,自然是要找個由頭,讓你也吃了虧的。”
雅歌咂舌,道:“合著那五百兩銀子,還沒完了?給我折騰出一個林妹妹來,我鬥不過,跑了。都到了涼州了,還要寫信壞我名聲。你們吳家的媳婦可真的是難當,以後誰嫁給你,誰倒黴。”
吳煊也跟著歎氣,道:“不是我們吳家的媳婦難當,而是有了江氏這個便宜婆母在,確實是不好當。隻是想來我父親也確實是病了,既然都寫信來了,那我們也要趕緊回去才不失去孝義。”
又道:“不過,你說的那個林妹妹是怎麽一回事?”
雅歌這會子才不要充當什麽好人呢,便將當初林月娘上門的那些事情都給說了,又道:“我要不是當初的鐵血手腕,說了,要是不走,大棒子打出去。太過於嚴苛,想來那江夫人後麵還要找我的麻煩呢!”
不過雅歌即使是這樣說了,也擋不住這後麵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