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是點心和香囊
梅景道:“這會要是能讓我見一見那毒也就好了,見著了,或許就能解開了。”但是這話也就是這樣隨便一說,接著坐到了案幾上,提筆開始寫藥方,道:“我還是先開一個藥方,是有助於穩定這毒藥的,接下來,吳將軍可是要好好的查一查你夫人是在什麽地方中的毒。”
吳煊點了點頭,道:“梅大夫請寫,這個自然。”
梅景拿起了筆,剛想寫的時候,留意到了那桌子上的半塊點心,還有一個精美的香囊。這醫者當的久了,聞的藥材也多,所以對於一些東西的味道也就特別的敏感。總覺的那香囊的味道不大一般,便也沒有寫,而是拿起了那香囊,道:“你香囊倒是特殊,不知道裏麵放的是什麽?”放在鼻子上細細的聞了聞,梅景卻覺得是哪裏有些怪異,這味道自己不常聞到,但是以前絕對聞到過。
吳煊見梅景拿著一個香囊聞個不停,心中雖說是有些奇怪,但是還是道:“這是家中的內侍,今天早上的時候送來的。”
雪兒也道:“說是裏麵放了安神的草藥。大夫,可是有何不妥?”
梅景還是沒有想起了自己之前在什麽地方聞到過這東西,道:“沒什麽,沒什麽。”說著便將香囊給放下了。又見那香囊旁邊放著的一盤點心。旁邊還有一個隻吃了兩口就這樣隨意的丟棄在了桌子上的。梅景心道,這大戶人家不會這樣的將點心隨意的丟在桌子上吧。道:“這點心是怎麽回事?”
吳煊道:“我夫人正是在吃這點心的時候,突然的吐血昏迷了過去,那時候定是太過於忙亂,所以下麵的人也沒有收拾。倒是讓您給見笑了。”這梅大夫來了,可就是客人的,這客人見著這屋子這般的髒亂,可不是什麽有臉麵的事。又對雪兒道:“還不趕緊上前收拾了。”
雪兒稱是,正想上前伸手。梅景卻擺手阻止,這滿屋子的人一看梅景盯著那點心眼珠都不帶轉動的,也都跟著緊張了起來。梅景伸手拿了那剩下的半塊點心,從中掰下了一小塊,放在了嘴中。細細的品了起來。
吳煊還以為這梅大夫這幾天為著城外的流民操心,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這會子見著點心有些餓了呢,道:“梅大夫可是腹中饑餓?我這便讓下麵的人去給您做點飯菜。”
梅景那裏是餓了!分明是覺得這點心有些蹊蹺罷了,直接擺了擺手,道:“不用,我不餓。”
吳煊見梅景這樣說,心道,你這不餓那幹什麽要吃點心啊?
正當梅景說完不餓沒多久,突然間,那梅景便將嘴中的那一小口的點心全數給吐了出來。對著大家道:“這點心和香囊有毒!”
這話一出,這滿屋子的人都頗為嘩然。原本還都在心中說著這梅大夫之前也是禦醫呢,竟然是這般的沒有家教,隨意的吐東西,但是在聽了這話之後,都覺得,要是自己,別說是吐了,那恨不得這會的先拿水漱漱口才好。老婦人上前道:“老朽就托個大,問下梅大夫,為何這樣說?”
梅景已經解開了這毒的來源,心中也是高興的。道:“老夫人有所不知,這南疆禁區中有一味毒藥,是要人一直聞著一種香料散發出的味道,然後在吃下另一種東西的時候,便會形成一種緩慢的毒藥,這種毒藥,長的可以達數年之久,短的也是要幾天之後才會顯現出來。這香囊中便是那種能散發出味道的香料,而這點心中就含有那另一種東西。這兩樣東西合起來,南疆人叫它們百物枯。寓意著會像花草一樣,慢慢枯萎。”
這種毒也算是勝在精巧上了。一環連著一環的,人要是沒有長時間的聞著這香料,即使是吃了那另一種東西也是會沒事的。又或者是隻是單純的聞著這味道,不吃另一種東西也是沒事的。可是偏偏的這吳煊的夫人兩樣都占了,就正好毒發。
老夫人對著這滿屋子的人道:“這點心和香囊是如何來的?是煊哥兒院中的那兩個內侍送的?”
雪兒上前,跪下,顫抖著嗓子道:“回老夫人話,真是,這一大早,風煙內侍和清茶內侍說是來看主母,一個送了香囊,一個送了點心。”早知道這裏麵都有毒,雪兒當初說什麽的也應該將這兩樣東西都給拿出去的,不然主母也不會這樣!
吳煊也是在震驚中,久久的回不過神來,那兩個內侍也太狠了吧!
老夫人聽雪兒說完,便對外麵候著的粗使婆子道:“找幾個人去將風煙和清茶綁了,先給關起來,還有將她們的嘴給我堵上,以防咬舌自盡了!”
那兩個粗使的婆子聽完,應了是,便立馬去了後院風煙和清茶的屋子。
這是吳家的內事,梅景自然是不管的,道:“既然這毒已經找到了,那這點心還有這香囊我便先拿回去了,這樣我也好研製解藥。”說著便叫來了梅米,兩個人將點心拿了大半,還將那香囊也給裝了起來。
說是要研製解藥的,那吳家自然是不會吝嗇的。吳煊回過神來,朝著梅景深深的行了一禮,道:“我夫人的病,便麻煩梅大夫了。”
梅景擺了擺手,道:“這都是應該的。”然後坐下,寫了一個方子沒交給了吳煊道:“這方子上的藥,一天兩副,從明天開始煎。一早一晚,且不可斷了。等過段時間,我研製出來解藥再停吧!”
這藥想來就是壓住毒性的。吳煊鄭重的接了。
梅景在一旁看著,越看這吳煊的眉眼越像林夫人。這林夫人當年也是個大家閨秀,這長相自然是不差的,梅景雖然是隻見過一麵,但是也是隱隱約約的記得的。
又問了老夫人道:“這吳煊不會就是林夫人的。”話沒說完,也不大好意思在繼續往下問了。像梅景這樣天資英才之人,所救人無數,很少有沒能救回來的。這林夫人的死,自己也是耿耿於懷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道:“林氏給我們吳家生了個兒子,就是吳煊。”
梅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這很多時候,天道輪回啊!將東西收拾好了,道:“那我們便告辭了。”
吳煊雖然是知道這梅景給娘看過病,也沒有將娘給救回來,但是梅景也隻是個大夫,又不是傷害娘的凶手,所以談不上什麽怨恨之類的。反而今天還在自己失禮求診之後也過來的,這吳煊還是很感激的。道:“梅大夫,這天色都這麽晚了,這裏離著城西也是有一段距離的,您不如便在這裏歇息吧!我這就讓人去收拾一間上房去。”
一旁的梅米都想要直接替師父回答可以了,那個城西的小破屋子,不知道是誰家的,早就不住人了,荒涼了厲害,住在那裏也是冷的很。那裏是這吳家的青磚紅瓦的宅子可以比的。
這梅景也不是沒有看出來梅米的心思,但是還是道:“不在此地停留了,那城西的房子雖然破敗,但是也離得帝都的城門極近,明日一早,去城外的話,十分的方便。”這高門大戶,自從二十年前自己從梅家出來,不再做禦醫之後,便再也沒有住過了。
都這樣說了,那就是說不在這裏停留了,吳煊也不好再留,梅米知道師父做的決定是不會再改的,便有些垂頭喪氣的,背著藥箱,跟著師父出去了。
吳煊忙道:“我送梅大夫。”
這吳煊在前麵指引著,梅景在後,再後麵是梅米。
不過是剛出了淬玉院的大門,梅景道:“我之前聽聞你是被綁到了馬車上,一路從天陽城過來的?身上還受了重傷的?那馬兒到了吳家大門口就累死了?”
吳煊道:“正是。”這也不用聽說了,這整個帝都都是知道的。還用的著聽說嗎?
梅景卻是微微的笑了起來,道:“想必是有林夫人在天之靈的庇護,你受了這樣重的傷,現在身體竟然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就是連個氣虛火盛都沒有。”
吳煊笑著道:“梅大夫是怎麽知道的?”對於自己身子好,吳煊還是很高興的,不過轉瞬間便回過味來了,這人是怎麽知道自己身子不錯的,剛剛隻給雅歌把了脈,又沒有給自己把脈。
梅景隻是淡淡一笑,道:“我為何不能知道?”
難道是在城西那個破院子裏,自己行禮的時候,梅大夫好像扶了自己一把手腕,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了,看來這個梅大夫真真的是厲害。吳煊道:“多謝梅大夫。”這次的謝是帶著誠意的。
梅景道:“沒什麽的。”正好是到了門口了,有一輛馬車在等著,梅景帶著梅米上了馬車回了城西。
吳煊回去之後,見老夫人還在雅歌床前守著,忙道:“祖母,這天都這麽晚了,您回去歇著吧!雅歌這裏我來看著。”
老夫人沒有急著回去,而是看著雅歌那麵無血色的臉龐道:“這雅歌嫁進我們家中也沒有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可要好好的護著她,別到時候連你媳婦都護不住才讓人說不過去呢。到時候你跟著雅歌回了娘家,見你丈母娘的時候也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