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王傳祖暴斃
紀母看著雅歌是燒的迷迷糊糊的,就是用濕毛巾敷,身體也是止不住的熱,心疼不已,道:“雅歌,你不用擔心,娘這裏有銀子,看病還是可以的。”
看雅歌真的是燒的厲害,也不管雅歌在念叨什麽了,直接出了大門,去安保堂請大夫去了。
迷迷糊糊中,雅歌覺得有人給自己診脈,自己頭上的毛巾是換了一次又一次。還被灌了苦苦的藥水。
等到雅歌醒來時,是春光明媚。摸了摸自己頭,不熱了,想來是熱退了。又看了看窗戶外,是早晨,難道自己不過是睡了個把時辰?這病就好了?看來自己這身子還可以嘛! 正當雅歌暗自竊喜的時候,紀母端著藥碗進來了,見雅歌醒了,很是欣喜。
雅歌看了看娘親,娘親倒是麵容憔悴的,自己回家的時候,也隻是見娘親麵容悲傷,沒有這般的憔悴啊!
雅歌道:“娘。我睡了多久?”
紀母道:“快趁著熱,將藥給喝了,你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又摸了摸雅歌的頭。見不燒了。“謝天謝地,大夫說,隻要你不燒了,這身子就好了一半了。”
雅歌驚訝,剛剛還以為自己是隻睡了個把時辰,卻沒有想到,自己這是睡了一天一夜的。剛剛白高興了。
將娘手中的碗接過,忍著苦,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雅歌喝完,將藥碗給了娘,卻聽到了自己肚子傳來了咕嚕咕嚕的聲音。這一碗藥水,沒有壓住餓意啊!
紀母笑道:“你這還是昨天吃的幾口早飯,到了現在,估計早就餓了,娘給你溫著粥呢。你等著,娘給你盛。”
不一會,一碗白粥,就到了雅歌手裏。雅歌看著碗中的白粥,這粥怕是煮了好久了,至少一個時辰了吧!不然不會這樣軟香甜爛。再看看娘親麵上的憔悴,這怕是守了自己一夜,自己一夜沒睡吧。雅歌的淚水隨著小鼻梁“吧嗒”一聲落在了粥碗中。還是娘對自己最好。怕被娘看見,雅歌忙將淚水用袖子抹去,專心喝粥。
“你這一病,也好,往年你隻是瘦弱,卻甚少生病,這次發發汗,將身體中的病排一排,也好。”
雅歌知道,娘這是在安慰自己,自己也笑著,繼續喝粥。
正當雅歌將碗中的最後一口粥送到嘴裏的時候,鋪子外麵傳來了哐哐哐的敲門聲,看樣子,敲門的人還挺著急的。
紀母看著在床上躺著,毫無力氣的雅歌,道:“你先歇著,娘去開門。”
過了一會,周瑞就出現在了雅歌床前。上來就問道:“你病了?”
雅歌努了努嘴,那床榻旁的案幾上,還有沒來及的收拾的藥碗,那碗底還有黑乎乎的藥渣滓呢。道:“受了寒了,剛喝了藥。”
周瑞點了點頭,找了個矮凳坐下,伸手摸了摸雅歌的頭。道:“也不熱了。”不過,觸手之中,是一片的膩滑,這紀雅歌,平時長得像女孩子也就罷了,這摸著怎麽也像啊!莫不是紀嬸子太過於寵愛他了,完全當女兒家養的緣故?不過,這想法也就是瞬間,又繼續道:“不熱了就好。”不熱了就代表病快好了。
雅歌沒有想到,周瑞會直接上手摸自己的額頭,一雙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腦門上,倒是讓自己有些愣住了。自己和周瑞相識這麽久了,還從來沒有這樣的親近過。自己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不過那手很快就拿開了。雅歌也就放下心來。道:“你來是有事?”要知道,周瑞沒事才不會來自己這裏呢。
周瑞坐正,道:“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的,王傳祖,還有他的大兒子,二兒子,昨天晚上在牢中暴病而亡。”
“什麽?”雅歌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這和孫淵公子說的不一樣啊!不是說,等王家處斬之後,韓雷就會被放出來嗎?那現在和原先說好的不一樣了,韓雷那邊會不會也出岔子!
這事要是出了岔子,定是不行的,雅歌忙將身上的被子給掀開,穿了鞋子就要往外麵跑,他要去找孫淵,問一下,王傳祖這樣的突然暴斃,韓雷是不是還像他說好的那樣,過幾天就會被放出來。
周瑞看著雅歌不管不顧,像是瘋了一樣的往外麵跑去,就是這衣裳都沒穿好呢,周瑞忙拉住了雅歌,道:“你這是幹什麽?衣裳都沒穿好。”
雅歌這才低頭,見自己確實是衣帶寬鬆,忙又回到了床上,蓋緊了被子,平複了一下心情,道:“你這是什麽時候聽說的?”自己也要弄清楚這來龍去脈吧!
“是今天一早,那個和我相熟的牢中的衙役,給我說的,說是昨天晚上,有人去探望了王傳祖,等那人走後,後半夜,王家的那三人,都去了。第二天一早,衙役去看的時候,說是身子都涼了。”這衙役也是,一大清早的就來哐哐哐的砸自己的門,這一個兩個的都喜歡砸自己的門,所以自己隻好來砸雅歌的門了。
“那昨天來探望的人是誰?”這人才是關鍵啊!是王傳祖那一家三口死亡的關鍵啊!
周瑞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也知道,這人怕是殺了王家的凶手,但是整個牢房中的衙役都不知道,那個來探監的人是誰。而且,最詭異的是,那個探監的人走了隻好,三人是沒事的,王傳祖還給牢頭要了一碗水,說是渴了。”歎了口氣,繼續道:“那裏曾想到,等到了今天一早,再去看的時候,就是身子都涼了的。”
雅歌也跟著歎了一口氣,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道:“那韓雷沒事吧?”
“這個我也問過了,韓雷沒事,現在也沒人再責打他了,說是上麵下的命令,讓先不讓管。”
雅歌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原本,這王家是做盡了惡事,不管怎麽說,也都是死有餘辜的,但是這猛然間聽到了這樣的慘死,心中不唏噓,那是不可能的。這事怕是要成為了懸案了,又或者是直接按個暴斃的名聲就這樣過去了。
隻是,這事情不是按照自己昨天和孫淵說好的那樣的,就怕孫淵再一氣之下,還是打算要了韓雷的小命,又或者,還有自己的命,周瑞的命。那才是讓自己煩悶的根結所在。
周瑞道:“我這事情,給你說了,我是想著,這王傳祖也已經去了,那孫家也就沒有必要再去為難韓雷了。所以,後麵我們斡旋起來,可能會更容易一些,你就安心的養病吧!”說完,起身就要走。
雅歌一把拉住了周瑞的衣袖,道:“不!就是因為這樣,這事怕是會有新的變故。”一個小小的想法在雅歌心底蔓延開來,讓雅歌有幾分不安,這不安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大到讓雅歌有些發抖。
周瑞不明白雅歌說的是什麽意思,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變故?會有什麽變故?”
雅歌道:“你也知道,我昨天去了孫家,我見了孫家的人。”
周瑞看著雅歌,這個他口中的孫家的人。昨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昨天,孫家人說我要是能答應他的條件,他便等王家被斬殺之後,放了韓雷。可是現在,王家卻突然的被殺害在牢房中,還不是幾天之後,被推到菜市場斬首。”
周瑞看著雅歌的眼眸,知道了雅歌心中的擔憂,和他現在發抖不已的原因,昨天那個來探望王家的人,要是孫家的人也就好了,可是要是萬一不是孫家的人,而是孫家的朝中對手。那天他也聽到了,王家以韓雷,自己和雅歌的命作為條件,答應不會供出帝都中的那個官員。可是要是那人偏偏是孫家的對手呢?萬一王家將其中的一些不為人知,一旦大白於天下,對孫家絕無好處的證據,給了那人。那孫家會不會就惱羞成怒,直接將韓雷給殺了呢?
這是一個隻是五成把握的事情,又或者是說,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的事情,因為,孫家既然已經答應了雅歌,那便不會不按照所約定好的去做,那也就是說,那個昨夜深夜來探望的人,很有可能不是孫家人。
他們隻是市井小民,才不會管什麽朝廷官員互相傾軋,現在周瑞和雅歌關心的隻是韓雷,現在還能不能活下去,會不會被當做朝廷那個官員泄憤的犧牲品。
周瑞微微的苦笑,強擠了一個笑容,道:“怎麽會呢,這王家的事情,哪有能有這麽多的人參與呢。你想多了。再說了,就是那人不是孫家的人,孫家也不會找一個不相幹的人去泄憤。”
雖說是這樣說,但是這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要是沒什麽事情也還好,就是怕有什麽,那韓雷的小命就不保了。
周瑞這安慰的話,對於雅歌來說,是任何的作用都沒有,雅歌也知道,就是周瑞剛剛的笑容,都是強擠出來的。但是這個時候,也隻能這樣了,不然呢?抱在一起痛苦嗎?那樣更是解決不了問題。
雅歌道:“或許也是我想的多了,我這也沒事了,你先回去吧!”雅歌想著,等周瑞走了,自己要再去找一下孫淵,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事雅歌不想讓周瑞摻和的太多,一來,這韓雷是自己家的店小二,和周瑞沒有多大的關係,所以,沒有必要什麽都要麻煩他。二來,自己和孫淵已經有了約定的,自己答應他的條件不會給任何說,那這事自然也是不要勞於旁人的好。
周瑞見雅歌的心緒穩定了一下,便道:“行,那你歇著吧,我回去了。”見雅歌躺下,才算是安心的走了。自己要找人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問的更詳細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