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有話要說
那王大人，一身看著很是隨意的常服，看年紀也有五六十歲了，但是長的倒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倒是滿臉堆笑，看著就是也不像是大惡之人。
雅歌看了兩眼便不再看了，安心的窩在後麵，等著這他們那些掌櫃的說完，就是自己上場了。等到了眾人都落了座，還沒有寒暄幾句，便有一個小丫鬟，進來通稟道：“大人，按察使張大人到了。”
眾人卻像是有些炸開了鍋一般，這往年可沒有按察使來參加的。眾人忙互相的交頭接耳，詢問這是什麽情況。往年，這王大人怕下麵的小廝嘴不嚴，都不讓帶小廝來的，隻讓帶丫鬟來，今年倒是不怕了，直接這按察使都來了。雅歌心中卻是不知道什麽滋味，吳煊說的一點沒錯，往年從來沒有來過的按察使，今年真的來了。
王傳祖在上座，看著下麵交頭接耳的人，但笑不語。不過是片刻，按察使便進來了。按察使一進來，眾人也不敢在交頭接耳，而是趕緊上前去寒暄。這按察使張大人看著倒是比那個王大人年紀要小一些，但是那也有四五十了。也是一身的便服，跟各位前來打招呼的進行寒暄。
隻是這寒暄就是寒暄了許久的，等到了大家都落座的時候，已經是一炷香之後了。王大人將那按察使讓到了上位上，道：“今日真真的是沒有想到能請到張大人駕臨寒舍，這可真的是蓬蓽生輝啊！”
張大人回道：“王大人，你這可真的是太客氣了，這天陽城中本就重商，所以這一年一次的商會，也算是頭等的大事，您親自寫了帖子，我那裏有不來的道理。”
雅歌在下麵看著兩個朝廷命官的你來我往，要不是吳煊之前給自己說過兩個人並不對付，雅歌還真的以為這兩個人是好友呢。等到兩個人寒暄完了，又有貌美的小丫鬟一雙纖細的手腕端著上好的青花茶盞給各位掌櫃上了茶。雅歌身為丫鬟，並沒有落座的機會，隻能在周瑞身邊站著，看著這往來的一切，心中暗暗的翻白眼。
在眾人喝完茶水之後，王大人看向了在不遠處坐著的天陽城中最大的鏢局的掌櫃，雅歌看了兩眼，這人應該就是李勇口中常常念叨的他們大掌櫃的。好像是姓周。
周掌櫃被王大人這樣看了一會，頗有些不自然，心中道：也不能看著我們流雲閣是皇商，天天的拿我們開刀啊！但還是開口道：“最近我們鏢局接了一批貨，但是人手不大夠，不知道孫掌櫃可有興趣啊？”孫掌櫃是天陽城中另一家的鏢局的掌櫃的，和府尹王大人家好像是有親屬關係的。
孫掌櫃知道，這可是明擺著撿錢的大好機會啊！忙道：“有興趣，自然是有興趣的，和氣生財嘛！”
周掌櫃道：“那具體的事情，我們有時間詳談！”這種白白的把錢給人送上門的事情，孫掌櫃當然樂意了！隻是，這流雲閣從來就沒有人手不夠的時候，可是這不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嘛！沒辦法，還要笑著給人送生意！
隻是這短短的幾句話，雅歌算是知道了，這那裏是商討什麽來年的生意計劃，這完全就是白白的給府尹家送好處吧！隻是大家還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和氣生財的樣子，這點還真的讓雅歌覺得又幾分的作嘔。那流雲閣，雅歌就是不知道，也是見天的聽李勇念叨的，這可是皇商，說是現在閣主的親妹妹是先帝的皇後，這流雲閣的產業從北蠻一直到海外都是有的，那裏像是會缺人手的樣子，這不就是換了一種說法，給王家送錢嘛！
王傳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才總算是不盯著周掌櫃看了，又道：“這天陽城能有今天的繁華，也是依仗著在坐的各位的，在此我王某也是要謝謝大家的。”
眾人忙說著不敢當，不敢當。雅歌就在一旁黑著臉看著。卻不曾想，過了一會，正廳中進來了幾個身姿很是妖嬈的歌姬，二話不說就開始翩翩起舞，這看的雅歌和周瑞真的是一愣一愣的，雅歌忙轉頭看向周瑞。周瑞也跟著搖頭，心道，他也不知道這還有這節目呢，不說說好了要議事的嗎？怎麽還跟跟喝花酒似的，看起漂亮姑娘跳舞來了，這要是知道還有這個，去年自己早就應該來了。
雅歌看著周瑞看著那正廳中央，長得很是豔麗的姑娘，這眼睛都直了，自然是知道現在周瑞是怎麽想的，心中無奈，暗自戳了戳周瑞。周瑞感覺後背有人戳了自己，才想起來雅歌還在自己身後呢。這才將目光給收回了。
等那些歌姬將舞給跳完，各位掌櫃的才開始了各種各樣的商談，雅歌聽到這裏，心道，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商會嘛，剛剛的那些有些變味了吧！這一談可不要緊，時間過得可真的是飛快，雅歌看了看這外麵的日頭，這可都到了晌午了吧！可是各位掌櫃的仍舊是唾沫橫飛，說起將來大周的生意趨勢，哪種生意最好做，還是亢奮不已的，這讓雅歌都吃驚，看來金錢的誘惑力果然是巨大的。
這過了一會，有小丫鬟端來了精美可口的點心，給了各位掌櫃的，雅歌心道，原來這早上一進門看到的那些精美的點心是用在這裏的，隻是很是可惜的是，雅歌身為丫鬟，是沒有辦法享用的，隻能看著周瑞將那些點心一個接著一個的塞進嘴裏，然後咽下去。
等到了吃過了點心，那些掌櫃的，才算是沒有這麽亢奮了，也都喝了茶水，開始說著一些養生雜談。張大人看著這滿屋子的人，對王傳祖道：“之前的時候，都聽說這天陽城中的生意是如何夫人發達，如今一間，果然是如此的，這天底下的商人要都是像天陽城的商戶一般，那我們大周的貿易往來，定是曆朝中的翹楚了。”
王傳祖是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裏老是暗暗的給自己下絆子的按察使，今天竟然誇讚起自己來了，這倒是讓王傳祖有些驚訝了。道：“張大人也是過譽了。”又看著坐在下手的各位掌櫃的，道：“那今年的集會便開到這裏吧！誰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雅歌看著那王傳祖這就要結束集會了，可是自己可還一個字都沒有說呢。這滿廳堂的人都要起身離座了，雅歌忙大喊：“等一下，我有事情要說！”這一聲喊叫，倒是把周圍的人給驚住了，這是要幹什麽？
雅歌看著周圍的人都看向自己倒是有幾分的不好意思，那按察使看著雅歌的臉，倒是有幾分好奇。這小姑娘很有膽量啊！
王傳祖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問道：“這是誰家的丫鬟？”
周瑞往嘴裏又塞了一個點心，慢悠悠的道：“我周小爺家的！”話說這點心還真好吃，早知道，去年就應該來的，今年這麽一鬧，以後估計也來不了了，更吃不到這樣的點心了。
王傳祖看見是周瑞，臉色立馬給拉的老長，這個周瑞，要是平時的時候，找的不傷大雅的事情，也就算了，可是今天這可是按察使還在呢。王傳祖忙給張大人張博道：“鄉下來的野丫頭不懂規矩，張大人您多擔待一些。”
張博道：“看那丫頭長得模樣也周正，一股子機靈勁，也不像是不懂規矩的，有可能是真的有什麽想說的呢，我們這下午閑著也是沒事，不妨聽一聽？”這敢在這種地方鬧事的，就是沒什麽大事，也會讓王傳祖鬧心一下吧！
雅歌看著那個張大人都這樣說了，便心中一橫，走到了正廳的位子，道：“我就是有話要說！”
張博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王傳祖那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臉色，才不管著許多，道：“你且說來，是有什麽事情要說？”
這滿堂的人，原本是要回自己家鋪子的，見王大人不走，張大人也不走，也隻好又坐了回去。
雅歌先是上前行了一禮，問道：“張大人，我想知道，您和王大人，誰的官職比較大？”
張博沒有想到會這樣問，想了一下道：“張某比王大人官高一級罷了。”
對於雅歌來說，這已經足夠了，二話沒說，雅歌直接給跪了下來，這舉動嚇得周瑞差點沒把口中的點心給吐出來！這玩的也太大了吧！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嗎？
雅歌跪下的這個舉動，也是思考再三了的，這要玩就玩大的，不然沒有震懾力。
張博被雅歌這舉動也是嚇了一跳，道：“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說便是了，不用這樣。”
“小人的冤情深重，若是不跪下，何以顯示。”這話一出，雅歌都要哭了。張博看著這小丫頭都要哭的模樣，忙道：“那你有什麽冤情，說來聽聽！”
“小人有個情同姐妹的好友，隻是因為長得豔麗，王家的二公子便要強行奪取，說是要納為小妾的。”雅歌一時之間是聲淚俱下，哭的好不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