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辦不到的事情不要勉強
雅歌揣著袖子，走進了自己的鋪子，一臉的垂頭喪氣，一抬頭，見周瑞還沒走，正在正廳堂火盆旁邊烤火呢，見雅歌進來，還是這樣一幅垂頭喪氣的模樣，心中已經是有了七八分的計較。也不再說什麽，而是繼續烤自己的火。
李勇已經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從後院過來，正好看到了雅歌，道：“紀兄弟，你這是什麽表情？是不是這天陽城中沒有桃子了？不對啊！你去那個流雲閣開的果子鋪子中看看，他家就是不是應季的果子，你隻要是想要，還是有的。”
雅歌搖了搖頭，找了一個凳子，也坐到了火盆邊上，開始認真的烤著火，道：“桃子買了，也送過去了，我也看著凝香姐吃了。”
李勇也湊了過來，道：“難道凝香姐吃了桃子，沒有反應，也沒起疹子？”自己也是來來回回這天陽城好幾年了，所以很多人就是不熟也都是叫的出名字的，這黃凝香，李勇也是知道的。關心也是應當的。
雅歌還是搖了搖頭，道：“我是看著凝香姐吃掉的，凝香姐吃完也確實是起了很多的疹子，癢的不行，這會估計在看大夫了。”
李勇道：“你很好啊！你這又為何這般呢？”
“還能有什麽，想來是黃掌櫃覺得你多管閑事了吧？”周瑞在一邊道。
這話還真的是說到了雅歌的痛處，雅歌半晌才道：“在我最後要走的時候，黃掌櫃確實是有這個意思。”這是雅歌所不能明白的，自己好心的去幫黃掌櫃，卻是讓黃掌櫃這樣說，怎麽的都不會開心。
周瑞在一邊看著，歎了口氣，這紀雅歌還小，想來還是不知道這裏麵的額人情世故，人黃掌櫃其實也是知道，這王家不是自己想對抗就對抗的了的，今天黃掌櫃能讓凝香姐吃下著桃子也是不好拂了雅歌的好意，所以在會說了後麵的話吧。而且，這雅歌對於黃掌櫃來說，是完全不想幹的人，又何必牽連紀雅歌啊！道：“黃掌櫃其實不是嫌你多管閑事，是不想拉你下水。”
對於這點，雅歌卻是沒有想到，自己隻是單純的想讓凝香姐不要嫁給那個王二公子，也不想讓黃掌櫃家這傳了好幾代的營生說不幹就不幹。自己也是從昨天晚上便沒有睡好，一直在想這個事情。原本雅歌覺得把自己拉下水，也沒什麽。就是自己參與其中，也是自己自願的。
周瑞看雅歌還是一臉的不痛快，又道:“你和黃掌櫃一家並沒有任何關係，既不是親人，又不是好友。人家不想連累你也是應該的。”
雅歌聽周瑞這麽一說，也是明白了幾分的，隻是這事吧，讓自己有幾分的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不再說什麽，而且繼續烤火。
周瑞心中歎氣，雅歌的這份赤誠之心，不知道還能保留多久。擺了擺手，周瑞道：“這天也晚了，我回去了。”
“你留下吃晚飯了？”紀母在後廚問道。
“嬸子，不了。”說完便挑開了厚重的棉門簾，走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雅歌還是一臉的想不通的表情，幹什麽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不過，黃家那邊倒是傳來了消息，說黃家的小姐，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生了重病，臥床不起，就是連容貌都毀了。雅歌知道，這是做給王家看的。
而這兩日，王家的那個二公子也隱隱有退卻的意思。雅歌也覺得這辦法可行，不管怎麽說，倒是有些開心了。
這天一早，雅歌正在櫃台前看自己的賬本，要是照著這個速度下去，也就是三年的時光，自己便能將那玉佩給贖回來了，而且還能剩下一筆銀錢呢。想到了這裏，雅歌咧嘴笑了起來。正開心著呢，周瑞從外麵進來了，看著這衣服也是隨便穿了個短打，衣服有些髒了都沒有換，這不大符合周瑞的性子啊！雖說是在乞丐堆裏長大的，但是卻是個愛幹淨的，很少穿著這樣的衣服出現。而且臉色也很不好。
一進來看見雅歌笑的很是開心，臉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道：“你別笑了，我剛從黃掌櫃那裏過來。”
雅歌一看周瑞的臉色，覺得很是不妙，道：“怎麽了？”這難道是有什麽變故？
周瑞找了個地方坐下，道：“我今天一早，還沒起，便聽小石頭說，王家派了大夫來給凝香姐瞧病，說是這病要是沒什麽大礙，還是要讓凝香姐嫁過去。我這衣服都沒找一身幹淨的，就跑去了黃掌櫃那裏，見到確實是有一大夫正給凝香姐看診呢。”
這事確實是不妙，雅歌道：“我們能不能串通那大夫，讓他給王家說凝香姐的身體好不了了？”
周瑞搖頭，道：“這天陽城中就沒有我不認識的人，這大夫不是天陽城的，應該是王家特意從外麵請來的。”
雅歌這會是知道周瑞剛剛的臉色為什麽這般差了，這大夫一定會給王家說凝香姐的病會在一個月之後好，那到時候這凝香姐還不是會被王家二公子娶了當小妾啊！這會雅歌都已經是心灰意冷了，抬頭看著周瑞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就是想了辦法，也不會管用？所以在一開始就說隻是讓我將黃掌櫃家的豆子買下來就行。”
周瑞看著雅歌的，道：“我是從小在這天陽城中長大的，是吃百家飯的，凝香姐隻比我大一歲，我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情誼，在王家剛剛說要求娶凝香姐的時候，我就想了好久，我該怎麽做才能救凝香姐，可是我什麽都沒想出來，我隻是這天陽城中的一個小混混。那些人喊我一聲周小爺，並不代表我有能和他們抗衡的東西。這次，王家是鐵了心的想娶凝香姐，就是那黃掌櫃家的鋪子的地契，都被王家說是有問題，黃掌櫃家祖傳的鋪子，要是凝香不同意嫁，這鋪子都保不住。”周瑞說完這些，是一臉的沮喪。
這些都是雅歌所不知道的，看著一臉沮喪的周瑞，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安慰他。
周瑞苦笑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雅歌道：“所以，有些時候，有些事情辦不到就是辦不到，不要去勉強自己，盡力了就好了。”
聽了這話，雅歌才是真的五味雜陳呢，他們幾個都是想幫凝香姐的，但是他們什麽都沒有這個能力，大概，當你想要去護著誰的時候，卻發現你護不了，這才是最讓人沮喪的吧。
周瑞在雅歌這裏待了片刻之後，道：“我今天來就是給你說這個的，沒事了，我先回去了。”要是黃掌櫃一家出逃的話，他可以幫一把，現在先去打點一下城門口的那些兄弟去。
紀母在一邊道：“你這早飯還沒吃呢，先吃了在走吧！”
周瑞搖頭，他現在還真的是沒任何的胃口，再好吃的吃食放在他麵前，他都不想吃。道：“嬸子，我還有事，就不吃了，先走了。”記得家裏還有點之前剩下的銀錢，還是跟城門口的那些兄弟們去喝酒吧。
紀母看著周瑞的背影，搖了搖頭，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出現，這幾日，雅歌也是，就是連李勇也在常常走神，一看就是在想法子，可是這事，自己也著急啊！眼看著一個這般漂亮的姑娘竟然要嫁給那等品質惡劣之人，自己也是心疼。
到了下午，小石頭就過來傳了消息，說是那王家看黃凝香本身的病不嚴重，說是要等開了春就下讓黃凝香一抬轎子抬到王家去。那王家還說了，說這黃姑娘的病來的蹊蹺，怕是看不上王家什麽的，說放下狠話，那黃凝香就是死了，也要王家說了算！
這話聽來，嚇得雅歌真真的是差點沒有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她知道王家是這天陽城的府尹，再沒有比這更大的官了，可是雅歌沒有想到，這王家竟然是這樣的為所欲為。那這次自己出的這主意，是不是還算是害了凝香姐？
當天晚上，雅歌便是愁的在床上睡不著。第二天一早，便是頂著黑黑的眼圈開了門，常來的客人都打趣道：“你這開鋪子也太勞累了些。”雅歌也隻是笑笑，繼續在櫃台前忙活。
小石頭進來以後，見雅歌正在櫃台忙活，忙道:“我剛從黃掌櫃鋪子那裏路過，聽說那王家的二公子都派人來給黃家說什麽良辰吉日了。”
雅歌聽了這句話，也隻能是苦笑，道:“你給我說這話，倒是反而讓我難受了。” 小石頭也是和雅歌有不打不相識的緣分在那裏，聽了雅歌這樣說，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這事也就那樣了，你也別放在心上。”又看了看，這附近沒人，客人都在遠處的桌子上喝酒吃菜呢。便靠近雅歌，低聲道:“我們老大早已經和城門口的兄弟們說好了，到時候，讓黃家人混在其中，跟著個商隊出城還是可以的。”
這話對於雅歌來說，還算是一個好消息。道:“多謝你這還多跑一趟。”
小石頭聽了這話，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道了聲不用。又道:“我這看著你天天的守著鋪子。也不怎麽出門，你知道年底商會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