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為了活下去也是無奈
雅歌拿著東西,快走到自己搭的窩棚的時候,卻聽到了稀稀疏疏的聲音從窩棚中傳來,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有什麽猛禽?這一亂想,雅歌卻是感覺如墜冰窟。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從背後拿了一支箭,緊緊的攥在了手中。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是真的有猛禽,為了娘,自己要和那玩意拚命!
一步一步的靠近那窩棚。
走近了,聽到裏麵傳開了聲音,道:“嬸子,我家也沒什麽好東西,這些粗米你拿著,還有這一籃子野菜,是我今天剛摘的。”
“你拿這東西幹什麽,你家人也多,定也是不夠吃的。”紀母道。
“夠的夠的,嬸子。雅歌還沒回來?”
雅歌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是放下心來,這聲音哪裏是什麽猛禽,這是孟修遠的聲音啊。雅歌將手中的箭給放了起來,又聽孟修遠問自己什麽時候回來,忙答道:“我回來了。”
說著便走的快了些,進了那也就能放一張床大小,還偏偏沒有床隻鋪了稻草的窩棚。窩棚裏麵隻有一個小小的蠟燭是唯一的照明工具,還晦暗不明,隨時有要滅掉的危險。 雅歌一進去便見孟修誌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露出上下兩排雪白的大白牙,看著雅歌傻樂。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雅歌從一邊的小水盆中舀了一碗水,喝了個幹淨,道:“路上遇到了點事。這才耽擱了。”說著將那一個油餅遞給了娘,道:“娘,餓了吧,你趕緊吃了這油餅。”
就是那冷了的油餅,但是在好久沒有碰到葷腥的人眼中,那絲絲縷縷傳來的油腥味,已經是挑動的人食欲大開,紀母身子不好,斜靠在那堆雜草上,接過油餅,打開一看,一個金燦燦的餅子出現在眼前,在昏暗的燭光下,更顯得金黃。讓人不難想象那剛剛出鍋時的美味。
“雅歌,你這餅子從哪裏來的。”就著昏暗的燈光,紀母雖然已經是餓的不行了,但是還是不肯多咬一口這餅子。
雅歌找了個地方坐下,道:“我今天去打獵的時候,碰到了個少年,他給我的。”
孟修遠聽見打獵這兩個字,道:“這山上可是有猛獸的,你以後莫要再上山了!”這窩棚,自己就覺得不大安全了,都快要半山腰了,要是有什麽黑熊子下來,那雅歌和嬸子還活不活了啊!
雅歌也是知道,孟修遠這是在關心自己,但是還是擺了擺手,道:“沒事,你忘了我親爹是幹什麽的啊!”雅歌的親爹,以前就是這山裏的獵戶。後來打獵的時候有一次再也沒回來。丟下她們母子兩個。紀母帶著雅歌等了幾年,確實是熬不住了才帶著雅歌改嫁了。
紀母聽到了雅歌說起了她的親爹,一時之間有些激動了,道:“你還提他幹什麽!他去打獵再也沒有回來,你以後也不能去了!”然後扯了一半,又給了雅歌,道:“你這出去了一天了,也沒吃東西吧!”雅歌道:“娘,你吃,那人給了我兩個呢,我吃了一個,這個給你。”
知道了這油餅是來路正常的,紀母才慢慢的吃了起來。但是吃了一半,卻是怎麽也不吃了。
雅歌也知道,以前的時候,親爹和娘感情甚好,但是爹的突然消失,讓娘打擊很大。所以自己也是輕易的不提起爹。看著外麵的月光漸漸的亮了起來,雅歌便將蠟燭給吹滅了,可就這一根寶貝蠟燭,用完了就沒有了。幸好現在月色不錯,沒了蠟燭看東西也是看的見的。
孟修遠看著雅歌,倒是有些欲言又止的,雅歌沒看到,隻是注意到了放在自己腳邊的半布袋糧食,頗有些吃驚的道:“這是哪裏來的?”今年的收成並不好,而且孟家人多,就是豐年也隻能混個溫飽,孟家又怎麽會有閑糧給她。
就是這糧食,讓孟修遠有些欲言又止的,道:“我今天來是給你辭行的,我後天去參軍去了。”這話一聽,雅歌便有些著急了,今天吳煊也說了,他們家中男子都去參軍了,可是也是死傷過半,這孟修遠是活膩歪了?
“這大周正和北蠻子打的火熱,你去這是要送死去啊!你就不想想你家中的父母兄弟?”雅歌並不同意自己的發小去當兵,今天吳煊被北蠻子差點給殺了的情景,可是不會忘記。要是沒有自己射的那一箭,吳煊也定是活不成了。畢竟北蠻子長得太過於高大,就是孟修遠長得已經是高高壯壯的,可是和北蠻人一比,還是差得遠。
孟修遠道:“雅歌,我就是想到了爹娘,才會去的,你也是知道,今年的收成並不好,參軍去,一個人給十石米。”
這話讓雅歌無言以對,這就是收成不好的年份,莊稼人的命運,就是想混口飯吃都是難的。
孟修遠又道:“我不會讀書,字也隻認得幾個,也無法考得功名,也就有把子力氣,好歹到了軍營中是餓不死的。”這對於孟修遠來說是最好不過的,等將來,自己好好的混,成了個百夫長什麽的,到時候雅歌也大了。自己也能回來娶雅歌了。想到了這裏,孟修遠有些羞赧了。
這個世道,要是餓不死就已經是極好的了,孟修遠為了現在朝堂給的那些糧食,還有將來在軍營中至少餓不死,而選擇了去參軍。這讓雅歌覺得無奈而可悲。
雅歌道:“那這半袋子糧食,你拿去。我不要。”統共就給了這點,孟家人多,自己是絕對不會要的。
孟修遠道:“不行,你要收下,不然你和嬸子吃什麽?你不要去打獵了,現在青黃不接的猛獸也正四處找吃的呢。”這話確實是沒錯的,這山上太危險了。
雅歌聽到了這裏,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那個小巴掌大小的玉佩在兩個人麵前晃了晃,道:“修遠,我有這個!”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塊小小的玉佩散發著淡淡的暖白色,看著就讓人覺得溫潤。
紀母卻像是看到了了不得的事情一樣,從躺著的稻草上起來,一把奪過這玉,還順帶著拍了雅歌一巴掌。道:“你這小小年紀還學會偷東西了!”她見著玉的質地不錯,想來價格不菲。
雅歌揉了揉被拍的生疼的後背,心道:別看母親這身子有些弱,但是打起人來也是疼的,道:“我上哪裏偷東西去啊!這和那個油餅一樣,也是我今天遇上的一個少年給我的。”
紀母卻是不信了,人給個油餅已經是不錯了,還給了玉佩,這話怎麽聽都不可信。道:“那少年家中要多有錢才會給你這些,你給我從實說。”
一遍的孟修遠也知道這玉佩一看就是值錢的,也道:“雅歌這是做怎麽回事啊?”
雅歌道:“人本來也不會給的,我這不是救了人家嘛!那少年看著挺有錢的,看我這吃不飽的樣子就說讓我把玉佩當了,去買點吃的。”
對此這話紀母有點懷疑,道:“你這小身板,怎麽救的人家?”自己的女兒自己還是清楚的,從小吃不飽穿不暖的,長得瘦瘦小小的,哪裏能救人。
“那個貴公子啊,是來這山裏打獵玩的,卻被一個半大的野豬給追上了,我這不是會射箭嘛。就射了一箭,當然也沒殺死,但是那野豬疼啊,就跑了。然後那人就非說我是他的恩人,要給我東西。”結果是一樣的,但是雅歌卻不敢給娘說是遇到了那少年和北蠻人打架,要不然娘要嚇死了,還有這個地方在半山腰,也不安全了,還是趕緊走的好。
孟修遠聽到了半大的野豬倒是有些心動了,今年收成不好,這要是能獵到野豬,開一下葷腥,是極好的。就是自己一個人不行,那整個村裏的漢子一起總是可以的吧!道:“那野豬在什麽地方遇到的。”
雅歌一聽這話,也就明白了什麽意思,這野豬對於一年隻吃一次豬肉的清苦莊稼漢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啊!可是雅歌決對不能說,畢竟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還很有可能在那裏躺著呢。道:“當時我走的有些迷路了,應該是南邊的那個山頭。”其實雅歌是在北邊的那個山頭遇到的吳煊。
孟修遠點頭,反正自己是後天才走,,那明天就上南邊山頭看看去。
紀母聽了這解釋,也就算是勉強接受吧,畢竟雅歌會射箭,也是不爭的事實。點了點頭,道:“既然是人家的謝禮,才能收下,至於其他不好的事情,雅歌你絕對不要去做。”她也知道,現在她和雅歌兩個人是相依為命的,她也是害怕雅歌會為了活下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雅歌像是小雞啄米一般的點了點頭,道:“知道,知道,娘親,等過兩天,我去找個當鋪將這玉佩給當了,我們去鎮上開個茶水攤子去。好不好?”
剛剛在來的路上,雅歌也是早就想好了的,這玉佩換成錢,買地也買不了幾畝地,就是買了,兩個女子也沒那力氣種地,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做一些清閑的小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