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隻有迎頭而上,才是唯一的生路
艾楓驚訝地看向盲鬼：“你的眼睛還在？？？”
盲鬼抹了把眼淚，還是忍不住淚水，不得不嗚咽道：“看什麽看，盲人不能沒眼珠麽？”
他早已把耳塞摘了下來，所以能夠聽見艾楓的話。
艾楓臉色很壞：“你當然可以有眼珠……但是人隻能有一對眼珠，對吧？”
“你的眼睛好好在你的身上，那下午的時候，我們逮住的那雙眼珠子……是誰的？”
——
——
早在見到盲鬼之前，艾楓便覺得那雙眼珠子裏麵的怨恨和狠厲之色讓她本能地不安。
但是在認識了很友好的盲鬼之後，她便把這種感覺歸類為了自己的錯覺。
現在猛然知道，那對猛撞玻璃的眼珠子跟盲鬼之間竟然毫無關係，艾楓的內心瞬間慌亂到一片亂麻——
都是盲鬼的案子，掩蓋了眼珠子的古怪來曆。
它是衝著自己來的麽？還是……
艾楓猛然想起來姬明哲開玩笑般說的那句話——“在，還在盯著我。”
眼珠子的目標就是姬明哲！
一道閃電劃過艾楓的腦海。
對啊，姬明哲這幾天對艾楓很是關心，反而忽視了他自己安全，那警示的紙片既然是燒給姬明哲的，那說明姬明哲才是真正的目標！
艾楓現在是真的坐不住了。
她把裝著盲鬼的墨罐往身邊一擱，直接掏出褲兜裏麵的手機，給姬明哲發去短信：“姬大哥，你還醒著麽？”
她發完短信還是覺得不放心，又打了電話過去。
“嘟嘟嘟——”無人響應的忙音更是讓艾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艾楓一下子站起身來，就要往樓下衝，身後遙遙飄來微弱的聲音：“我看夠日出了，快放我出去投胎啊！！！我要熱死了！！”
艾楓：“………………”
——
——
等到艾楓折回去把盲鬼放歸自然，再跑下樓打車回家，已經是天亮一個小時之後了。
她蹬蹬蹬跑上樓梯，先回到家裏拿上姬明哲家的鑰匙，這才到了姬明哲的門口。
白狐和黑貓被艾楓這一通“提溜咣當”驚動，也跟著跑上來。
艾楓也不敲門，直接開鎖進去，姬明哲家的門廊早晨的時候不照光，黑的猶如深夜一般。
艾楓一腳踏進去就踩在了一個軟踏踏的身體上麵。
黑暗中，艾楓心髒猛地一墜，瞳孔急縮，在那一瞬間竟然是心痛到站都站不直。
白狐和艾楓有著契約，自然心有所感，蹦跳起來幫艾楓把燈打開——
地上躺著的果然是姬大美人。
隻不過，姬明哲向來紮的整齊的長發不知為何散落了下來，遮住了俊美的臉龐。
艾楓忍住眼淚，蹲**子試了試姬明哲的鼻息，微弱的鼻息說明這個人還活著。
艾楓心中一振，蹲**子把姬明哲攔腰抱在了懷裏，站起來就想要趕緊去醫院。
粘稠的液體滴答下來，將她的鞋襪全部染濕，艾楓低頭一看，自己的腳下已經有了一灘小小的血泊，而血泊的源頭，就在姬明哲的後腰之間……
——
——
等到陳道長接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姬明哲已經被救護車拉到了醫院搶救。
艾楓沒有跟著，而是留了下來，想要找到傷害了姬明哲的罪魁禍首。
凶手並不難找。
順著紅黑色的血跡往屋裏走，艾楓很快便在姬明哲的臥室裏，發現了一具早已高度腐爛的屍體。
屍體麵朝下，背上還插著一把巨大的黑木劍。
陳道長帶著阿業仔細查看了屋子裏麵所有的痕跡，最後下結論到：“這玩意是從窗戶進來的。”
窗框上的玻璃搖搖欲墜，到處沾著黑色的惡臭湯汁，而原本貼的好好的符籙也被粗暴地撕爛。
姬明哲將惡屍斬於屋內，卻也被惡屍偷襲所傷，勉力支撐卻終於在玄關倒了下去。
艾楓喃喃道：“這符籙不是很管用麽？為什麽會被這麽輕易地撕爛？”
陳道長歎口氣：“這符籙隻能防鬼，卻不能防人。”
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這惡屍自己走動起來，既不是鬼，也不是活人，自然可以輕鬆破掉師叔家的防護符籙。”
還好姬明哲家尚存了黑木巨劍，現在地上的惡屍已經徹底喪命，沒有任何的法力殘留，隻是發出一股股難以忽視的惡臭。
陳道長想了想，突然搖搖頭：“不對啊，我們外出行走的時候，身上都會帶著遮掩蹤跡的符籙，不管是敵是友，隻要是玄門的跟蹤手法，一律都會失效的。這惡屍是怎麽進到師叔家裏的呢？”
“眼睛！”
艾楓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原因，跌跌撞撞在屋子裏走了一圈，還險些踩在了惡屍的身上。
“什麽眼睛？”
陳道長上去扶了一把，他見艾楓已經六神無主，還以為她已經糊塗了，不由憐憫道：
“艾小姐，你放心，師叔他吉人自有天命，我們等他醒來再問也是一樣。”
艾楓卻不回答，直直走向了姬明哲床邊的小櫃子上，將一個小玻璃罐拿了起來。
裏麵的一雙眼珠還在不停地亂轉。
眼珠子看見艾楓就跟沒看見一樣，還執著地搜尋著姬明哲的蹤跡。
陳道長倒抽一口冷氣：“這玩意……怎麽還這麽活泛？”
艾楓不答，拿了眼珠子在手中。她也不嫌惡心，直接一腳踢翻了惡屍，將他翻轉過來。
果然，在惡屍血呼啦嗤，辨不出麵容，卻能明顯地看到兩個黑黝黝的血洞。
看見著血洞，還有艾楓手中的眼睛，陳道長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眼睛是惡屍的？！！”
他恍然大悟：“這屍體就是通過眼睛才找到了師叔家……哎呀！當時要是讓師叔把眼睛存在上善觀就好了！”
陳道長悔不當初。
艾楓搖搖頭：“存到觀中，可能隻會害了觀中所有道士的性命。”
她跟著姬明哲這麽久，也明白有些命運終是難以被人力所影響。
那天的紙錢警示，顯然已經預示了今天這種情況的出現，要是故意想要躲避，隻會連累更多無辜的人。
敵人尋仇而來，沒有躲避隻說，隻有迎頭而上，才是唯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