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找不見的搗蛋鬼
艾楓和姬明哲昨夜就因為鐵軌簪子的事情一夜沒有合眼。
今天整天也是忙來忙去,完全沒有休息的機會。
在等待搗蛋鬼現身的這段時間裏,艾楓的眼皮仿佛打架一般,睜開闔上,睜開又闔上。
姬明哲的聲音冷冷響起:“你先睡吧,如果有鬼現身的時候,我自然會叫你起來。”
“不行啊”艾楓本能搖頭拒絕“明明我才是能夠看見鬼的那個……就算是守夜也應該是我來……”
聽見艾楓這般說,姬明哲便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艾楓好奇扭頭去看,卻見姬明哲自己坐在了窗邊的地毯上,正盤著雙腿打坐呢。
艾楓:“………………”
怎麽隻勸一遍就放棄了啊……
姬大哥真討厭,竟然不懂女孩子說“不”的時候,其實就是在說“你再說一遍我就答應”啊!
艾楓無奈,困意再次襲來但是卻因為剛剛的嘴硬,現在不得不硬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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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艾楓坐在柔軟的大床上,一邊玩手機,一邊努力想要保持清醒的時候,卻猛然聽見姬明哲清清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精神一震,正當想要細聽的時候,卻覺得自己的眼皮上像是墜了兩個沙袋一般……
怎麽,怎麽這麽重啊!?……
姬道長的聲音中帶有著一股奇異的韻律,他好像在輕緩地念著什麽咒語,隻不過因為刻意壓低了聲音,所以艾楓聽不太清楚他的念得內容。
這聲音仿佛是催眠曲一般,讓艾楓精神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兩隻眼皮緩緩地閉合……
就在艾楓的神誌往最深處的靈魂中沉去的時候,她恍然中終於聽明白了姬明哲正在念的內容——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愛哭郎。過路君子念一遍,一夜睡到大天亮……”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愛哭郎。過路君子念一遍,一夜睡到大天亮……”
艾楓:“………………”
艾楓在睡夢中微微勾起來嘴角……壞人,你怎麽也說一套做一套啊?
而且……誰是愛哭鬼啊?人家明明沒有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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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醒艾楓的,是呼啦啦一陣符籙被吹動的聲音。
艾楓眼皮顫動了一下,猛然睜開眼睛,卻見一邊的姬明哲趴在窗戶邊上的矮桌子上麵,已然陷入了深眠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陣涼颼颼的陰風在屋內吹起,艾楓抬頭尋找,風向卻倏然改變,又變成從窗外的方向吹來的了。
艾楓現在可算是明白為什麽今天趙小豐會把房間翻成那個雜亂的樣子了。
這個搗蛋鬼的道行不高,但是心思可真的不少,還知道換著地方作亂,讓人找不到它。
不管屋內陰風刮得多大,艾楓先走到了姬明哲的麵前,把陷入沉睡的姬明哲拍醒。
可是不管艾楓怎麽叫,姬明哲都像是睡死了一般,眼睛緊緊地閉上。
艾楓伸手拭去,卻感覺到姬明哲口鼻出的氣息急促,仿佛像是陷入了噩夢一般。
就在艾楓左右為難的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來了“呯!呯!呯!呯!”地急促敲門聲音,就在門口的方向。
艾楓心中一驚。
這白天的敲門還無所謂,但是半夜的敲門一向講究一個“人三鬼四”,即人敲三聲,鬼敲四聲的習俗。
艾楓聽得明明白白,剛剛響起來的不多不少,正是四下聲音。
這聲音響起來之後,便陡然消失,屋裏除了不斷變著方向呼呼吹拂的陰風之外,竟然毫無動靜。
這事兒要是發生在一年之前,艾楓肯定要嚇個半死。
可是現在的艾楓已經是手中捉過無數惡鬼,揍過幾個妖精的正式神婆了,當然不會就這麽被嚇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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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腿微微分開,竟然是閉上了眼睛,在屋內靜靜地站了半晌。
艾楓的鎮定讓屋內作亂的陰風有些忌憚,原本呼呼大作,仿佛狂風暴雨的陰風,突然換成了涓涓細流一般,蟄伏在了房間的某個角落。
不過即便是蟄伏在角落裏,這搗蛋鬼仍然是不肯放棄,還沒有消失的征兆。
艾楓毫不在意,睜開雙眼之後直直走向了門口,左手中已經扣住了姬明哲給她的陰陽環——右手猛然把房間的大門打開!
奇怪的是,門外什麽都沒有,就連敲門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正在艾楓準備關門的時候,那“呯!呯!呯!呯!”的聲音竟然又複響起,這時的聲音竟然是從艾楓的背後傳來的。
艾楓猛然回過頭去,卻見自己的背後什麽都沒有,隻是有著一排衣櫃罷了。
衣櫃上還貼著一張特別眼熟的鎮鬼符。
嗯,就是姬明哲剛剛下午的時候貼上去的。
裏麵關著的應該是……
想到下午洗澡之前發生的囧事,艾楓:“……………………”
她一臉無語地走過去,直接把姬明哲貼上去的符籙撕了下來,然後一把將衣櫃的大門打開!
果然,衣櫃的底下皺皺巴巴地窩著一件帆布外套。
那件帆布外套周身還閃著微微的電光,一看就是被姬明哲的鎮鬼符給電的不行了。
艾楓無語,連忙把帆布外套從衣櫃裏麵拎了出來,還順便用官印給它把身上的電光給消解了。
沒有了鎮魂符的壓製,衣精這才現了形。
它用的還是趙小豐的樣子,額頭上流下了一滴滴的冷汗,嘴唇也是蒼白。
想來,剛剛大力敲打衣櫃的門已經耗光了衣精身上存留著的所有人類精血。
它的身影若隱若現,有時是帆布外套的模樣,有的時候又換成了趙小豐的臉,看起來極不穩定。
不過即便是如此,衣精仍然努力開口道:“剛剛我從衣櫃的縫隙裏全部都看見了,那個……那個鬼在……”
就當說到最關鍵的地方的時候,趙小豐的身影突然徹底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皺巴巴的帆布外套。
艾楓心裏明白,衣精這是耗光了自己儲存的所有人類的精華氣血,再也變不出人類的模樣了。
她把帆布衣服小心的抱了起來,攤平在柔軟潔白的床單上。
髒兮兮的帆布外套和潔白的床單瞬間形成了明顯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