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倒打一耙襲人告狀
於是賈母就說道：“也行，這夜裏也是的確有些餓了，這粥倒也是對了胃口。不過我看這小菜不大對胃口。”
王夫人一看，還果然是這樣今日送來的小菜都是往日裏她愛出的素雞一類的齋戒之物，老太太平日裏就不喜歡吃。
於是趕緊就說了那送吃的過來的廚房女傭道：“怎麽就這樣沒有機變的，我是吃齋沒有什麽葷菜，可是老太太和你二奶奶都在此處，難道都是要跟著我吃齋不成。”
那廚房的女傭倒也是落落大方的笑著回到：“太太，今日的廚房裏就隻是給太太預備了晚上吃齋的飯菜，其他的就隻有林姑娘準備了一些醬鴨子和一些不知道是林姑娘的房裏的紫鵑姑娘，從什麽地方送來的新鮮的蓮藕和蓮米，如今都是給準備著，就是怕林姑娘一時要吃就等不及做，所以都在廚房裏放著的，要是老太太不介意，小的就去給端了過來。”
“這個時候還就是想著一點新鮮的蓮藕吃，這林丫頭是哪裏得來的，你去給端了來，就說是老太太要了，諒著你們林姑娘也是不敢不給。”
賈母聽了倒是來了興趣，於是也就不等王夫人說話，自己倒是先去要了來。
在賈母身後的伺候的鴛鴦，等那女傭走了之後，方才抿著嘴兒，借著給老太太揉肩的機會就說道：“老太太，人家林姑娘房裏的紫鵑得了這蓮藕和蓮子，一大早就巴巴的送了來了，不過是老太太歇著的，所以我就自己收了，看那紫鵑姑娘還忙著去下一家送，也就沒有讓她來見過老太太。”
“是嗎？”
賈母笑著回頭看鴛鴦說道：“那豈不是我吃了林丫頭的那份兒。”
“吃都吃了，也就算了。想來林姑娘也不會介意的，不過隻是讓老太太知道人家林姑娘的孝心是滿的，早就送了來。”
鴛鴦笑著給賈母說道。
“也是，林丫頭的東西自然是我這個祖母吃得的。”
賈母和鴛鴦說著話的當兒，果然廚房就送來了林黛玉的菜。
賈母就著這些菜，痛快的喝了一碗粳米粥，方才放下了筷子對著寶釵說道：“這藕著實是脆嫩的很，冬日裏能夠吃到也不是新鮮事情，但是就是這蓮子，難為了能夠保存的竟然是和夏日裏一樣的嫩和脆爽，這點就不容易了。”
“可不是，不過林妹妹是南方人，估計是有什麽辦法保存的，如今既然老太太愛吃，我就讓廚房裏的人去和林妹妹學一學，我們也是順便長長見識。”
寶釵和王夫人見老太太都是放下了筷子，就也是立刻放下了筷子逗趣說道。
“寶丫頭這是有心了。”
賈母笑著對王夫人說道。
正好此時包紮好了額頭的襲人就要上前來收拾碗筷。
就正好被賈母給看到了她頭上的包紮，就問道：“襲人，你的頭是怎麽了。”
“老太太。”
襲人原本就是伺候了老太太的丫頭，不過是因為老太太看她做事勤奮，為人又是和氣，就才讓她去了寶玉房裏當了大丫頭伺候寶玉的。
就是在寶玉的房裏好些年，襲人的月錢也是從老太太的房裏扣除的，隻當是老太太給了寶玉一個伺候大丫頭而已。
直到了她當了寶玉的妾室之後，這月錢先是王夫人的月錢裏扣，然後直到過了明路，這才是官中統一的按照姨娘的月例銀子給發的。
賈母雖然是關心寶玉，但是如今年事已高，也是做不到麵麵俱到。
所以即便是寶玉房裏發生的事情，但凡是寶釵不來報告的，一般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們自己去折騰就好。
隻是今日看到了襲人的額頭上的紗布，多嘴問了一聲而已。
這襲人卻以為是老太太還是念著舊日的情誼，就也是不顧寶釵嚴厲的警告的眼神，就跪在了老太太的跟前，哭訴著是她不對，她不應該是因為多說了一句話，讓二奶奶不開心了，所以就用凳子砸了她。
“你說什麽？我用凳子砸你！”
寶釵吃驚的看著襲人問道。
“是的。”
襲人說著，就有些害怕的往賈母身後躲了躲，還用手肘擋著頭說道：“二奶奶，凳子砸下來，小的可就是真的沒有命了，小的就請老太太開恩，讓小的在回去伺候老太太就好，小的是再也不敢在二爺的屋子裏伺候了。”
一邊說，襲人一邊扯著賈母的衣服，好一頓的揉戳，讓鴛鴦都看不下去了，就拉開了襲人的手勸說道：“襲人，有什麽話就好好說，這大日子下的，不好哭哭啼啼的，鬧得人盡皆知可是不好。”
這才讓襲人止住了哭泣，鴛鴦又看賈母的臉色不太好，也就讓人端了一個小凳子過來，放在了賈母的身旁，讓襲人坐了過去。
襲人趕緊告了罪，也就坐了半邊屁股在凳子上，然後埋頭聽賈母說道。
“你是說了什麽話？讓寶丫頭不開心了，我是知道的，你們家二奶奶素來就不是心窄的人，素來都是容得下你們的在她的屋子裏作耗的，襲人你呀說不出一個理由來，我是容得你，可是我手裏的拐杖可是容不得你的。”
賈母說著還將手裏的拐杖狠狠的在地上戳了幾戳。
見賈母發怒，王夫人心裏有些緊張，就不由自主的瞄了寶釵幾眼，希望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她過來的時候，就沒有看到了襲人，自然是不知道這之前發生了什麽？
因而就是隻有幹著急，又不敢多說話，就是怕說多錯多。
此時，早就醒了很久的寶玉，聽著她們長篇大套的說著話，原本是不準備理論的。
可現在是老太太動了大怒，襲人又哭的傷心的很。
就由不得寶玉在炕上動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伸著懶腰說道：“襲人，趕緊給我拿衣服過過來，我要穿上去學堂的。”
邊說著，還像真的是醒來的樣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滿屋子裏的人就故作蒙圈的說道：“老太太，太太，你們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