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薛蟠不過要她死
“你幹嗎?”
薛蟠從來沒有見過神情如此決絕的香菱,心中竟然有了一點不知所措的錯覺,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還是那個軟弱可欺的香菱嗎?
“我是誰?大爺這個問題問的好?”
香菱的笑容更是大了一些,她說道:“我是被大爺強行買來的香菱,我是陪著大爺好些年的香菱,我也是給大爺懷了孩子的香菱,我更是今日要被大爺攆走的香菱,怎麽大爺不認識我了嗎?怎麽會問出如此好笑的問題。”
“你不要往前走了,站在那兒就好,怎麽不想走就給大奶奶道歉,從此一心一意照顧你家奶奶,等這孩子生了下來,你的好處還多的很。”
在這個時候,薛蟠也是沒有忘記要給對方一點希望,所以還是沒有忘記要給這香菱空頭的承諾,穩住就好。
“大爺,你可真是好笑,說著和太太一樣的話語,以為我現在還會相信嗎?不會了,我再也不會相信了,既然大爺要攆我走,那就讓我走的幹淨一些,不要讓我對這裏還有任何的掛念,尤其是對大奶奶肚子的掛念。”
果然這話一提,原本是安靜下來的空氣裏,立刻就有了金桂的無比委屈的啜泣聲,還有她很是做作的呻吟,就如同那個孩子在她的肚子裏是再也睡不住一般。
“你給我閉嘴,我也是有過孩子的人,倘若你的孩子現在在你的肚子你都保不住,那就一包墮胎藥吃下去就好,因為今日保不住,明日當然是更保不住。”
香菱聽著她矯揉造作的聲音就有些惡心,所以毫不留情的給她吼了回去後,讓夏金桂成功的閉緊了嘴巴,方才轉頭說到:“我要我的賣身契。”
“你要什麽?”
薛姨媽有些遲疑的問道。
“太太,我的賣身契,我到了你們薛家這些年,做牛做馬的也就夠了,臨到頭要被趕走了,卻是連自己賣身契都拿不回來嗎?我可是不想同這個家有什麽糾葛,也不想死了之後都還有在這個家裏化成厲鬼。”
“你住嘴,你這個惡毒的婦人。”
薛蟠顯然是被香菱給激怒了,就是拖著沉重的病體也是忍不住勃然大怒的吼道,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然而黏人的話已經是說出了口,當著這許多人的麵是如何收的回來。
然而薛蟠還是不甘心,就轉動了眼珠想出了一個惡毒的主意說到:“行,你不是要你的賣身契嗎?我給你,但是你要滿足我的條件我才給你。”
“你說,什麽條件?”
香菱知道這薛蟠看起來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大大咧咧的樣子,然而這報複心屬實是比任何人都重,更何況今日她是當著眾人的麵前,大大的駁了他的麵子,按照他的脾氣,要是不報複才是有問題的。
所以香菱倒也是坦然,隻是怕林姑娘和陳平會按不住怒氣,隻是不好明說,正巧聽到小雀小聲的說道:“姑娘,不要。”
就大聲的說道:“今日的事情,無論是什麽條件我都回答應,所以旁人也未必勸的動。也很不與你們相關。”
說是說給小雀的,但是她隻是想要林黛玉和陳平能夠聽明白。
好在另外兩人都是極其聰明的人,在她的話語一出之後,二人就迅速的交換了眼神,各自安靜了下來,隻好是看著這事態的進一步發展,這出門的這條路,隻能並且一定是香菱自己走的,注定是誰也幫不了,與其是胡亂添亂的幫忙,還不如就是聽她說的,讓她自己來吧。
二人也是隻好放下了心裏無數想要說出來的救場的話,就隻能是作壁上觀,聽薛蟠究竟是要提出什麽樣的苛刻條件。
果然是不出於她們三人的預料之外,這薛蟠屬實太不地道了一些。
他讓薛姨媽取出了香菱的賣身契後,就讓人拿著到了梨香院的靠近大街的後門口上等著。說是隻有香菱從這屋裏出來,就直接給她就好。
那人接過了這賣身契自然是聽了主子的命令,老老實實的冒著這鵝毛大雪走到了門口站著。
薛蟠等著跟去的人回來說,都準備好了之後。
方才得意洋洋的對著香菱說道:“當日我買你的時候,正是夏天,所以你還記得你的那一衣服嗎?”
“不記得了。”香菱說道。
“不記得不要緊,我來幫你記起來,原本我留著那身衣服不過是個念想兒,如今卻是派上了大用場,真是有趣的很。”
薛蟠招手讓來了一個他的隨身小廝,讓那小廝貼上了他的耳朵靠近了薛蟠的嘴邊後,就在那小廝的耳旁吩咐他去取了放在薛蟠的房間裏最箱子底下的一個小小的包袱給拿了過來。
等那小廝果然是取過來這青布包袱後,薛蟠也不接到手裏,而是讓那小廝直接給扔到了香菱的腳下,看她不解的眼神後帶著滿滿的惡意說道。
“你如今全身上下都是我薛家的東西,就是走了出去也是帶著我薛家的印記,是不是姑娘剛才說的要幹幹淨淨的走是相違背的。”
“你就說,你要如何就好。”
香菱撿起了地上的包裹,看著薛蟠冷冷的問道。
“還不明顯嗎?怎麽來,怎麽走?”
薛蟠的得意都要掩飾不住了,心裏就等著香菱跪下來認錯。
今日天公作美,下的大雪是要比鵝毛都還要大一些,這樣的天氣就是穿著皮襖在屋外走了一圈也是受不了,更何況是夏日裏輕薄的衣物。
就這一趟,就是會要了她的命。
所以薛蟠斷定了香菱是不會走的,除非她不要命。
“這樣大的雪,你是要存心凍死她嗎?”
林黛玉完全的看不下去,這薛蟠怎麽可以如此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這樣的男子全無心肝不說,更是沒有了半點的人性。
饒是林黛玉今日是強行壓製了自己的怒火,但也是被薛蟠這完全不要臉皮的方式給驚住了,心裏的火氣是怎麽都沒有辦法按捺下去,然而卻為了顧全大局,隻好是在座位上很是不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