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各有心事
鶯兒知道一旦是二奶奶定好了的事情,是絕無商量的可能性,也就隻能是自去想辦法照著二奶奶的說法辦事就行。
彼時在給探春送雕像的襲人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手裏拿著大方的探春賞賜給她的銀兩,心裏得意的不是這個賞銀,而是探春同她說的,若是無事的時候,也請她去照顧一眼趙姨娘。
說她性格溫順,且又是同趙姨娘一樣都是屋裏的人,大家互相也是有個照應,而且將趙姨娘托付給襲人,探春也是很放心,隻是在探春看來襲人就是一個細心又仔細的人,讓她來幫忙照應粗心又莽撞的趙姨娘是在合適不過。
襲人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在這個家裏她找到的靠山越多,那她就是越有底氣和二奶奶對抗。
在往趙姨娘的路上走的時候,襲人摸了摸她的肚子,賈府裏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和假孕來爭取了寶玉的寵愛,都覺得她是為了得到姨娘的位置而不擇手段。
隻是天地良心可鑒,日月照著青天,襲人的孩子是怎麽一回事情,也許是隻能是謎團一個,隻是她沒有失寵,就知道了寶玉是什麽的態度,也是知道老太太的態度。
當日的她是弱小無助,還是一個根基不穩的通房丫頭而已,可是現在成了光明正大的姨娘,就是有要給賈府開枝散葉的本領和能力才好。
存上了這份心思,就是探春不說,襲人也是自會去找同時姨娘,而且好恰好都是在同一家的當家主母手上討生活的女人,襲人自然是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向著趙姨娘討教。
更不用說現在還有三姑娘的吩咐,所以襲人自然更加的樂意。
跑趙姨娘的住處是要比王夫人的住處更讓襲人覺得輕鬆了一些,在和趙姨娘說話的時候,也是比和林姑娘的她們更加的隨意一些,在趙姨娘處襲人是如魚得水,很是輕鬆自在。
也是會和趙姨娘一起去憧憬著她日後的美好人生,希望是不會同香菱一樣,當了姨娘,卻是連寵愛也是保不住。
現在薛蟠病重的時候,聽著寶二奶奶說了幾次,薛蟠現在是覺得香菱好,就是想要等著這病一好,就是要將這香菱扶正了,讓她來做奶奶,讓那夏金桂去做姨娘。
隻是襲人覺得這話也就是說著好聽而已,她也是悄悄的去看過薛蟠,那人都瘦的沒有了個人形,全然是靠著大量的人參掉著一口氣而已,指不定哪天就要死了,還當個什麽正夫人,那不是大奶奶差不多嗎?
一輩子就是青燈古佛,就是綾羅綢緞蓋滿了身,又有什麽趣味,全然不是襲人喜歡的生活,襲人就是喜歡在人前爭榮誇耀的生活,讓這滿府的人都知道襲人過的有多好,證明她當初所有的決斷都是對的。
哪怕就是付出了所有襲人都是不在乎,隻有不斷的向上,才能夠讓她的榮華富貴的能夠更長久一些,要是有了趙姨娘的運氣,生了個一男半女,如此這一輩子的錦衣玉食的生活才是襲人想要的追求的目的。
賈府裏的人是各有所求,隻是夜晚的來臨,讓所有的蠢蠢欲動都化為了無形,在夢裏的人們暫時收起了白日裏的雄心萬丈,和各種蠅營狗苟之心,在這夜裏暫時化成了出生時候的嬰兒樣子,體會了一小會兒當人的樂趣,而不是白日裏的一個個被欲望驅使的人。
在第一縷冬日的陽光射到了瀟湘館裏,屋裏的自鳴鍾也是響了起來,雪雁是第一個從溫暖的床上爬了起來,隨手拿起了掛在衣架上的厚衣服,將衣服隨意的披在了身上,就揉著惺忪的睡眼,走進了裏屋,將林姑娘的帳子給掛了起來。
看她還在安穩的合目而睡,就沒有去叫醒姑娘,反而讓屋外的丫頭悄悄的走了進來,將林姑娘屋裏的火爐個抬了出去,把裏麵的的爐灰倒掉之後,又重新生上了炭火,才又個抬了進來。
正好就看到黛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雪雁讓人將炭火爐子抬了進來,就笑著說道:“剛才我還說怎麽有點冷,現在這炭爐子進來了,就是一點也不冷了。”
雪雁笑著回到:“就是知道姑娘害怕冷,就讓人生的旺一些,這樣姑娘就是起來了也是凍不著。”
“很好,我們雪雁如今也是懂事了,這伺候姑娘也是得心應手的很。今日竟然是比我還要早起。”
隨後聽到林姑娘醒來的紫鵑,帶著人端了熱水進屋後,就快手輕腳的伺候著林黛玉起床,還沒有忘記調侃了雪雁兩句。
“我也不過是這次偶爾起的早一些,就被紫鵑姐姐說的,難道我起的早還不好嗎?”雪雁假裝生氣的說道。不過這手上也是沒有閑著,將瓶子裏在春天收集好的玫瑰花瓣,放入了黛玉日常洗臉的盆子裏後,又拿手試了一下溫度。
方才放下了手裏拿著的絲綢帕子,讓帕子在水裏吸滿了這浸透了玫瑰花汁水的水後,就撈了起來,擰的帶著些許的水意,才在黛玉的臉上,輕輕的按壓了下去,盡量在不損害皮膚肌理的手力下,才是將林姑娘的臉給清洗了一遍。
紫鵑取來了青鹽,讓林姑娘用茉莉花水刷牙,還說道:“姑娘這個法子是真的好,這茉莉花水刷牙後,有了茉莉花的清香,卻是讓人察覺不出來是哪裏來的香味,而且就是牙齒也是很高潔白。”
林黛玉笑著說道:“這些都是古人的小意思,不過平日裏沒有人願意去麻煩而已,其實做起來也是極其簡單的事情,不過是在剛做的時候費神而已,不過做好了也就方便了,隨去隨用就是。”
“可不是嗎?上次三姑娘和大奶奶都用了我們的花水,都說是好用的很,還從我們這裏又拿了一些走。”
紫鵑邊給林黛玉梳頭,邊笑著說道。
“三姑娘是愛個新鮮,隻是大嫂子,也是應該要打扮一下自己,不然這天寒地凍的時候,她一個人追憶亡夫應該是最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