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五十步笑百步
果然趙姨娘也不讓人招呼，跟著探春前後腳就進門後，看她坐穩穩當當的，就免不了的埋怨了幾句。
隻是探春都閉口不言，說了幾句後，也著實不好多說一些什麽。
好在侍書看今日是趙姨娘來了，是知道她的脾性的，愛虛榮又要排場大，就讓丫頭換下了平日裏給三姑娘的茶水，反而是在小廚房裏取了一直在放在小火上給熬的用來給三姑娘補身子的八寶甜湯過來。
然後自己親自端了進來後，就滿臉笑容請趙姨娘坐下後，將甜湯遞給她以後說道。
“姨娘好不容易來了一次，喝點甜湯在說話也不遲，這甜湯裏我是叫了銀耳，花生，紅棗，枸杞，還有桂圓，蓮米這些個好東西，就是紅糖也用的是莊子上帶來的，沒有用在市麵上買的，就是怕她們弄的不幹淨，讓我們姑娘吃了不好。姨娘也喝一些。”
趙姨娘看碗裏的甜湯，也的確是湯色紅豔，聞著還有甜絲絲的香味，也著實讓人能夠食指大動，也就沒有推辭，連喝了幾大口後說道。
“果然是好喝，以後這邊燉的時候，也給我送一些去的，以後我們姑娘是要攀上高枝兒的人了，我這當娘的白生了一場，卻是一碗甜湯都要到了這裏才能喝的，說出去姑娘的臉上也是沒有什麽光彩的事情。”
侍書無奈的偷眼看了一眼探春，見她都沒有聲張，就也不想多說話，隻好是含含糊糊的答應著，等姨娘喝完了以後，方才將這甜湯的碗給端了出去。
另外換了兩碗茶水進來，給她二人都上好了茶水後，探春就擺手然侍書出去，免得等會聽一些不入耳的話以後，又是瞎生氣一場，還因為是姨娘的原因，又不敢生氣，隻好是可憐兮兮的替自己不值，還要生悶氣。
盡管侍書不情願出去，也是知道探春說一不二的性格，隻好希望趙姨娘接下來能說些好話，不要在惹姑娘生氣。
方才退了出去。
“姨娘是有話是不是都說完了，若是說完了，我也是要休息了。”
探春看侍書出去後，就說道。
“我說了什麽，就說完了，沒有。”
趙姨娘將手裏端起的茶碗，重重放在了桌子上，對於探春開口趕她走表示了她很是不滿意。
“既然如此，姨娘隻說，我聽著也就是了。”
探春喝了一小口的茶水，隻是覺得喉嚨裏苦的很，就是整個嘴裏都是苦澀的味道，定睛看了一眼茶葉，知道不是茶水的原因，不過是心裏苦澀而已。
在心裏小小的歎息了一聲後，方才看著趙姨娘說道。
“我有什麽好說的，不就是聽說了南安太妃要認姑娘當幹女兒的事情，所以特地來給姑娘道喜的嗎？”
“哪裏來的耳報神，是這樣的快，怎麽就姨娘都知道了。
“我怎麽就不能知道的，這樣大的喜事，想要瞞著我也是不能夠，你和你兄弟都是我辛苦懷胎十個月養成的，怎麽如今好不容易一個有了出息，我就要拱手讓給她來撿這個現成的了，不就是個太太嗎？好像誰不會當一樣。
“姨娘住口，這也是你能說的。”
探春對於趙姨娘的的口無遮攔已經是無語至極。
“我不能說嗎？她能做，我就能說，她的女兒是貴妃，您看日日她都高傲是什麽樣子，如今南安太妃認了你，嘻嘻。”趙姨娘握著嘴開心的笑出了聲音，喜滋滋的繼續說道。
“你不也是一個王妃了嗎？如此我在這個家裏熬油一樣的熬了這些年，也算是有些盼頭。”
探春聽到這裏，竟然是生氣都不是很想生氣了，隻是看著趙姨娘笑著說道：“姨娘想的果然是好，隻是南安太妃是貴人說過的話，興許轉頭就忘記了，姨娘又何必抱著這樣大的希望。”
說完後，就從書桌上抽了一本書，拿在了手內，假裝看著書，心裏卻想的是林姐姐同聽說的話。
耳朵裏聽著的是趙姨娘喜出望外的喋喋不休的說話聲，探春此刻卻很是平靜，在也沒有了往日的怒氣衝衝，也沒有了往日對於趙姨娘母子的恨鐵不成鋼。
愛之深，方才責之切，然而事實就是無論探春如何努力，趙姨娘隻會當她是一塊可以用的石頭而已，是賈環的墊腳石罷了。
她還記得當日大老爺要娶鴛鴦作為小老婆的時候，鴛鴦的哥哥嫂子是如何興高采烈地讓鴛鴦嫁給大老爺當妾。
隻是當日鴛鴦罵的話語，卻在此刻在探春的腦海裏不斷湧現。
‘要是我得了勢了，你們就自己封起了舅爺，在這門裏門外隻管是橫行無忌，要是我不得勢，你們就隻管將王八脖子一縮，生死有我。’
探春扯動了嘴角，多諷刺，她以為是她是小姐，然而命運也是如此。
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姑娘，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才笑了不是。”
趙姨娘看探春笑了，還以為是她說的話逗笑了探春，就趕緊上來扯著她的手臂問道。
“姨娘還不回去嗎？這個時候隻怕你的環兒要回來了，要是見不到你，隻怕是不是你的金簪子又要出現在恒疏典裏。”
探春抽回了袖子，翻開了書，也沒有搭理趙姨娘話，就是淡然的說道。
“喲，說什麽話，如今你的兄弟有了出息，從來不幹這些事情了。”
趙姨娘是這樣說的，隻好到底心裏是慌的，也就強行坐了一會兒，看探春看書看到出神，也就悄悄的走到門口，掀開了簾子就出去後，就走的飛快的園子外走去。
“姑娘，姨娘走了。”
侍書看姨娘走的飛快，隻當是又罵了三姑娘一頓，就趕緊進來看探春。
卻是見她在安靜的看著手裏書，聽著她說了後，方才合上書說道：“也是該走了。”
“什麽，姑娘，如今天黑了，我把蠟燭給您點上看書，這樣子不傷眼睛可好。”
侍書沒有聽明白，就邊點蠟燭邊問道。
“我說我自己的，你做你的，很不與你相幹，”
探春笑了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