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戰事出乎意料之處的慘烈
在群山環抱中的五木鎮,因為處於兵荒馬亂的時刻,顯得格外冷清。五木小鎮上已經早就不見有任何人跡,街麵上的各色店鋪,也都早早歇業,早早地上了門板。
天色已經是越來越暗淡,呼呼的北風也越來越冷了,
當初,蔣清揚派出我和邢彬各率一支義軍就埋伏在這五木附近,以便相互接應,互為救援。
另一支義軍將領邢彬和羅平君,率領的2000人義軍部隊,埋伏在小山左近。
五木是常州東南一個小鎮,由於當初我有些心有疑慮,不放心前線的軍事行動。
我擔心一旦常州不敵燕軍的進攻,失守之後,臨安沿線再無可以依憑的軍事戰略要地可以堅守。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向蔣清揚提出,埋伏兩支義軍隊伍在五森林小鎮附近,以備不時之需。
情況果然如我所料,甚至因為張全勝的不作為和貪生怕死,情況變得更糟糕,幾乎一發不可收拾。
我奉蔣清揚所派,率領一支義軍將士駐紮在這個地方,準備隨時支援前方義軍的軍事行動。
一條從南向北的大河由這裏經過,將五森林木小鎮外的空闊地帶分成東西兩岸。
初次獨自帶兵的我,帶領著我手下的義軍眾將士,安營駐紮在這條運河西岸,張全勝率兵從前線後撤下來,就駐紮在運河的東岸。
當初,為了準備打退燕軍隨時可能發起的進攻,我就向負責全軍軍事指揮的張全勝提出建議,要求在大運河的東西兩岸,修築一引起簡單的防禦工事,挖掘一些初級的戰壕,設置大量的鹿柴作障礙。
目光短淺又沒有指揮才能的張全勝,堅決不同意我的這個方案,他借口說,不能讓將士們在非戰鬥因素中損耗精力,要保持充沛的體力準備迎戰燕軍來犯。
其實,從根本上說,他是受朝廷中投降派林詩雲等人的暗中授意指使,他此次帶兵前來的目的,並不是真的要援救常州,而隻是意圖遮掩天下萬萬人的耳目,做出一個努力救援常州的樣子而已。
一大股尾隨張全勝而來的燕軍,在孔智鬆的指揮下,對我的陣地首先發起攻擊。
由於張全勝的阻撓,我方的防守陣地上,事先沒有如我所建議的那樣,修築起初級的防禦工事,此刻防守起來,就顯得極端困難和艱苦。
但是,在我指揮之下的義軍將士們,他們都表現得非常英勇,個個都奮不顧身,敢打敢拚,盡力浴血拚殺著敵人的攻擊隊伍。
由於我手下的眾將士都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和氣概,他們英勇地堅持戰鬥。
戰鬥從辰時開始,一直堅持到未時,足足打了四個時辰,燕軍仍沒辦法攻下我的陣地。
不知是出於什麽心理,帶領另外一支隊伍駐紮在對岸的張全勝,卻隻在河對麵隔岸觀火,他不僅不指揮軍隊渡河支持我,甚至還命令部隊不準向對岸的燕軍射箭。
四個多時辰過去了,我手下士卒都已經精疲力竭。由於長時間的艱苦戰鬥,又沒有食物我飲水供應,他們都又饑又渴,戰鬥力明顯下降了許多,眼看著形勢越來越糟糕了,我們已經有些抵擋不住了。
我著急起來,,在大運河的西岸大聲地對張全勝喊道:“張將軍,請趕快率兵渡河,前來援救!我這裏形勢十分危險,已經快抵不住了。那邊的邢將軍也遭敵人阻截,情況危急,也急需救援。”
“目前這批燕軍勢力太大,敵我雙方力量對比太過於懸殊。如果同他們硬拚,我們不隻能是以卵擊石,那樣無異於自取滅亡!這樣吧,我這裏帶領人馬從水上退卻,你也趕緊帶領他們從陸上逃生去吧”張全勝無恥地回答道。
“邢將軍那邊怎麽辦,我們就不要管他們了嗎?”我急聲問。
“此刻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咱們誰也顧不了誰,還是各走各的,各自逃生去吧!”張全勝已經給大燕的軍隊給徹底嚇破了膽,他已經沒有戰鬥的勇氣和能力了。
我一聽,張全勝作為一個領軍人物,居然不顧及同袍兄弟的生死,這種人渣還有什麽事是作不出來的。
我的胸中不由得怒火萬丈,卻無法發泄,隻得隔河將張全勝祖宗八代都親切地問候了一遍,將他們都痛罵了一頓。
而張全勝早已帶領手下的眾兵卒逃之夭夭了,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無奈之下,隻得翻身上馬,又繼續指揮剩餘的部隊迎戰洶湧而來的燕軍士兵,以圖盡量多的牽扯住他們,給後方贏得更多寶貴的時間和戰機。
勉強又堅持戰鬥了一些時候,義軍將士們人困馬乏,沒有食物和飲水補充體力,又孤力無援軍。
眼看著敵人進攻的勢頭越來越猛,我部下死傷的人數也越來越多,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實在是支持不住了。
“撤吧!我們也渡過河去。”我隻得痛心地下達了這道命令。來自後世的我深知,世上的事情,有些事是必為的,但有的事情也會有絕對不可為的。
我深深地明白在這非常時期,沒有必要做出這種無謂的犧牲,為了最大限度地保存義軍剩餘力量,我不得已下令向對岸撤退。
我在後麵帶領著隊伍邊打邊退,掩護著大部份義軍將士撤退,將士們有的向東岸涉水過河,有的在岸邊拚殺掩護兄弟們撤退。
張全勝的兵船還有一部分在大河裏沒來得及撤完,我軍中的受傷者和體弱者,見是自家的船,便想攀登上去,一起撤走。
而狼心狗肺的張全勝在逃跑前,給船上部隊下了一道命令:“凡是有攀船的,一律把他們的手指砍下來!”
一時間,屠刀狂舞,船邊鮮血淋漓的斷指橫飛,義軍中的許多人慘遭傷害。他們沒有死在敵人的刀槍之下,卻被所謂的盟軍所割,冤枉地淹死在大河裏。
我目眥欲裂,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張全勝,以解心頭之恨。
然而,張全勝卻成功地逃走,向他臨安的主子報“功”去了。
此刻,邢彬和羅平君他們的部隊已經被一股陰魂不散的燕軍部隊給纏住,無法向我們這邊的隊伍靠攏。
孔智鬆率軍先以優勢兵力擊敗了楊帆和我之後,便率領餘下的大隊人馬繞過小山頭,凶神惡煞地向邢彬所率領的義軍部隊撲去。
在將近傍晚的時候,燕軍終於以優勢兵力將邢彬他們的部隊包圍起來。
在麵對著兵力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燕軍麵前,邢彬和羅平君帶領其部下,不知道基於一種什麽精神因素,表現得毫不畏懼,根本就沒有把強大到恐怖的燕軍放在眼裏。
邢彬帶領著義軍將士們占據著有利地形,拉滿弓,搭上箭,隻等燕軍稍一靠近,便萬箭齊放,嚇得燕軍膽顫心驚,不敢靠近半步,就這樣堅持了很久。
天色漸漸黑暗下來了,燕軍士兵已經越來越多,他們的包圍圈也已經越來越小。
邢彬部隊裏士兵們的箭矢也已經用盡了,1000名士兵也剩下不足300人,連主將邢彬也負了不輕的刀傷。
但是,保家衛國的精神力量,依然支撐著他們仍不退縮,依然堅持奮力戰鬥下去。
燕軍士兵們又開始發起進攻了。邢彬身先士卒,揮刀衝在前麵,砍死一個又一個燕軍。
羅平君帶著數名戰士衝殺在隊伍的最前麵。他的大刀卷刃了,砍不動了,搶過敵人的長槍繼續刺殺著,擊打著。
突然,後麵飛舞著一根槍柄,砸在他的後腦上,羅平君大叫一聲,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