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選擇
既然已經明白了應天城的真正曆史，雲子淵不難猜到現在玄獸、玄明與玄天這麽迫切希望與他們這三位外來修士交流的原因，殘劍老人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自百多年前，不知是天地有了什麽變化，我們應天城裏再難出現天玄修士了。本來我們都在想，這也許是件好事，畢竟大家誰也不想被當作口糧吃掉……但是這樣以來，小世界也就無法得到元氣補充，眼下又一次是瀕臨崩潰了！”
百多年前……
雲子淵和鬼牙、靈萱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六目對視，表情都是怪異。殘劍老人注意到三人的怪異表情，不由疑惑問道：“怎麽了？難道……你們知道百多年前發生了什麽變故……外界是不是也出現了這種情況！？”
雲子淵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們被困小世界，是真的與世隔絕，當年發生的正魔大戰，你們竟然全無所知……
在鬼牙的講述下，殘劍老人這才知道了當年魔族入侵的事情，以及天道受損的情況，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自百多年前以來，應天城裏再難出現天玄修士了。雖然天道受損，斷了道衍的路，但是這裏畢竟隻是一方小世界，與外界相比元氣更顯貧瘠，難出天玄也是合理。
殘劍老人苦笑說道：“正魔大戰，慘烈非常……我們被困在應天城裏枯燥度日，也不知該說是不幸，還是幸運了……”
“不管之前如何，現在你們肯定是危在旦夕了！百年沒有天玄修士的獻祭，小世界瀕臨崩潰，但不解決這個問題，應天城數萬百姓，隻怕是全要給這個小世界陪葬了！”雲子淵直言道。
殘劍老人自然是明白這一點的，事實上玄獸劍門與玄明劍門，也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才迫切的希望能夠找到外來的修士，來幫助他們。
“玄獸劍門和玄明劍門對此持有不同的觀點……玄獸劍門希望找到方法離開小世界，而玄明劍門卻是隻想找辦法維持小世界的存續，為此，雙方時常爆發衝突。”
聞言，鬼牙不解地撓了撓腦袋，問道：“玄獸劍門想要離開這個吃人的小世界，我還可以理解，但是玄明劍門怎麽還想要留下來呢，他們是怎麽想的？”
對此，雲子淵解釋道：“其實不難理解，雖然這個小世界一直在吃人，畢竟隻是天玄而已，對於玄明劍門來說，隻要門內還有法相修士，他們就能在應天城掌握大權。而若是離開了這個小世界，離開了應天城，他們在廣大的神州大地上，就什麽也不是了。”
“不錯，在玄明劍門看來，在應天城這一畝三分地裏稱王，總好過在神州提心吊膽地生活，時刻擔心被人誅滅滿門……畢竟當初我們就是逃難，才進的這個小世界……”殘劍老人補充說道。
“在這裏，玄獸與玄明就是真正的主宰，而在神州大地，他們加起來，也不過是一群渺小的螻蟻，連一位天玄也沒有……”
聞言，殘劍老人突然沉默，他知道雲子淵三人出身不凡，從他們的話語裏也能夠知道現在神州的境況，雖然道衍不再，但是天玄者眾，想要剿滅他們應天城，可能都不費吹灰之力……在這樣的情況下，玄明劍門的考量也不無道理，至少在這小世界裏，他們能夠安穩生活，百姓安居樂業。
不過，玄獸劍門的想法也不為錯，現在他們沒有天玄，不代表他們出了小世界後不會修煉出天玄修士，到了神州這個更加廣大的世界，機遇自然也會更加多，可能性更加豐富。而他們身為修士，本就是該積極進取的生活與修煉，逆天而行才是修士該有的態度啊！
“可惜……”殘劍老人不禁搖了搖頭，默然無語。
雲子淵見狀，便問道：“前輩，玄獸與玄明劍門的態度您都已經說了，那麽您呢？玄天劍門對此又是什麽樣的看法？”
殘劍老人淡淡一笑，輕聲說道：“我沒有想法，玄天劍脈總共不過十個人，真正有修為的卻不過三四個人……這樣的玄天劍脈，對於應天城的未來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
聞言，靈萱不禁有些鼻酸，安慰道：“總還是要表達出自己的意見，至少讓玄獸劍門和玄明劍門知道，也算是對得起自己，對得起祖師，不是麽……”
殘劍老人微微一愣，沉思著沒有說話。雲子淵也知道，現在不是讓殘劍老人表態的時候，他岔開話題，說道：“不管是想要離開的玄獸劍門，還是想要留下的玄明劍門，你們看起來都很需要我們的力量……可是，我們能幫你們什麽？”
殘劍老人這才回過神來，解釋道：“不管是玄獸劍門還是玄明劍門，他們希望你們做的事情其實都一樣……小世界的本源就在城後孤山之中，我們這些在應天城裏土生土長的人，並不能靠近半分，隻要一靠近，不管是何境界修為，體內的元氣都會立刻被吸幹，身死當場。”
“所以就需要我們這些外來的修士了……”
“可是我們僅是清淨境界啊，就算能夠進得去，又能改變什麽呢？”
殘劍老人兩手一攤，說道：“這就不是我該在意的事情了，想來玄獸劍門或玄明劍門會幫助你們的……事實上，如果進來的不是你們，而是法相修士，玄獸和玄明可不一定有能力控製，未必能說服他們幫忙……”
鬼牙撇了撇嘴，哼的一聲，說道：“說到底，還是看我們境界低，好控製，不用擔心我們在那山裏違背他們的意誌……不過，殘劍前輩，您既然說沒有能力摻和此事，那又為何要見我們仨，想來不該隻是說故事給我們聽吧！”
聞言，殘劍老人突然站起身來，踱步走到石殿門前，伸手在殿門上一按，說道：“因為，我有件東西，要交給你們。”說罷，殘劍老人隻身走進石殿裏，並未帶上雲子淵三人，他們便在殿外等著。片刻之後，殘劍老人從石殿裏走出，手裏捧著一麵銅製寶鏡，印有太極八卦，各邊瓔珞垂珠，寶光環繞，熊熊欲燃。
“這是……”其實雲子淵很清楚，這麵寶鏡應該就是先前殘劍老人說過的，能夠將書籍裏的文字轉變先現實的特殊法寶，但是為什麽殘劍老人要將它拿出來？雲子淵本以為，殘劍老人會很寶貴這件法寶，畢竟他還需要這寶鏡來守護玄天劍脈。
殘劍老人卻是二話不說，先把寶鏡塞到雲子淵的懷中，而後才說道：“我們玄天沒有能力決定應天城的將來，對於玄獸與玄明的主張，我們也不能明辨好壞，隻能將決定的權力交給外來的你們。這麵寶鏡，是當年玄天一脈祖師從那山裏帶出的，疑似是當年冥玄真君之物，你拿著它進山，也許能更順利一些。”
雲子淵拿著寶鏡，隻覺得手裏沉甸甸的，心裏更是沉重，不知該說些什麽是好。好在鬼牙適時地將寶鏡接了過去，和靈萱不停翻看，仔細打量，很是好奇與在意。而雲子淵則是長出了一口氣，對殘劍老人說道：“前輩，您將這重寶交給我等，未免有些兒戲了。你都還不知道我們的為人，不知道我們的本性……”
殘劍老人輕聲苦笑，說道：“我們沒有選擇……雖然應天城看起來還興興向榮的樣子，但實際上小世界已經瀕臨崩潰，據玄獸與玄明估計，再有數年，便是終結，所以我們必須抓住任何可能的機會！”
事實上，殘劍老人從白天雲子淵三人第一次進入街道的時候，就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對於將寶鏡交給雲子淵的決定，自然也不是隨便定下的，這其中是有殘劍老人的考量。雖然殘劍老人沒有說，但是雲子淵也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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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殿外，殘劍老人和雲子淵三人經過一番攀談之後，殘劍老人帶著雲子淵三人向莊外走去，在門口送別，說道：“不管你們是選著幫助玄獸劍門，還是選擇幫助玄明劍門，我都支持你們……也許我這樣是有點不負責任，但是我相信你們，一定能給應天城，選擇一個光明的未來！”
雲子淵和鬼牙、靈萱鄭重地點了點頭，對其躬身行了一禮，隨後便離去了。他們本想把場麵弄得太過嚴肅，不想氣氛顯得那麽淒涼，至少現在還沒有到那個境地，應天城還在，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