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無限延長的街道
雲子淵帶著鬼牙和靈萱悄然離去，沒有驚動玄獸的兩人和玄明的三人，事實上以這五個人劍拔弩張的狀態，就算是雲子淵當麵從他們麵前走過，他們可能都不會注意到。
……
“我們現在去哪裏？任務不是要求我們去玄獸劍門嗎，就算玄明來搶人，我們也沒有什麽選擇啊……”
雖然這麽問了，但是鬼牙走在雲子淵的身前，蹦蹦跳跳地打量著街道兩邊的新奇事物，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靈萱跟在鬼牙的身邊，也是一臉興奮，洋溢著無法掩飾的興奮和朝氣。
“看你們兩個這副模樣，我看現在先不用去管什麽任務，你們還是先玩開心了吧，然後再說其他吧！”
雲子淵也能夠理解，雖然剛剛明弘深帶著他們在應天城裏逛過一遍，但是那又怎麽能夠比得上自己親身遊玩，親身體驗要來得過癮。至少這一次，鬼牙和靈萱的耳邊沒有了明弘深和苗天佑兩人唧唧喳喳吵鬧的聲音……
至於雲子淵，反正他話少……
應天城雖然不與外界相通，但是街道也算繁華，街道上人流湧動，熙熙攘攘，各色的店鋪羅列，像是絲帛布匹、珠寶香料、香火紙馬之類，各行各業更加興盛，懸掛市招旗幟，店鋪的吆喝聲比賽似的一浪高過一浪，喋喋不休的討價還價之聲不絕於耳。
而鬼牙和靈萱這兩個少女最愛逛的，還是些胭脂水粉之類的店鋪，每每遇到，總要讓雲子淵在店外等上個把時辰，直到天黑，鬼牙和靈萱才稍稍冷靜下來，而這個時候，雲子淵的天廣劍戒裏已經塞了許多胭脂水粉進去。
事實上，應天城的通用貨幣與神州並不一樣，還是神州幾千年前的樣式，沒有演變過。所以為了買這些胭脂水粉，鬼牙不知偷了多少人的錢袋子，實在是讓雲子淵無語。
看著鬼牙臉上的鬼臉狼牙麵具，雲子淵不由好奇問道：“你總戴著麵具，買這麽些胭脂水粉，有什麽用呢？”
聞言，鬼牙莫名大怒，就在街道中央對雲子淵拳打腳踢，惹得街上行人側目連連，嬉笑不已。雲子淵不知道這個問題他哪裏問得不對，不知道鬼牙為什麽大發脾氣。
好在，雲子淵皮糙肉厚，鬼牙打了一會兒隻覺得自己手腳腫痛，而雲子淵卻是毫發無傷，連身上白袍也絲毫不顯淩亂，完全得不償失，她才不得不收手，暫時繞過了雲子淵。
經過這個小插曲之後，雲子淵帶著兩人找了家酒肆吃酒，既是讓鬼牙和靈萱歇歇腳，也是想計較一下，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
“我想，再回去一趟，去那條街道……”
聽到雲子淵突然提到那條街道，鬼牙和靈萱都是一呆，她們好不容易才將那街道遺忘，此刻雲子淵突然提起，還說要再去一趟，鬼牙立刻不解問道：“為什麽？你覺得那街道裏有秘密……嗯，那街道確實有秘密……但是，你覺得那街道的秘密和我們的任務有關？”
“也許它和我們的任務沒有直接關係，但是我覺得，它一定和這個小世界的秘密有著某種關聯……而這個，可能就和我們的任務有關係了。”
“唔……反正你是老大，你實力最強，我們除了聽你的，也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鬼牙攤了攤手，然後將杯裏最後一口酒一飲而盡，“啊”了一聲，接著將麵具拉下，擋住自己的嘴，聲音再從麵具之下傳來，變得渾厚了許多：“走吧，趁現在！免得等會兒天更黑了，會更嚇人。”
靈萱二話不說也站起身來，跟在鬼牙的身邊向酒肆外走去，隻留下雲子淵一個人還端著酒杯坐在椅子裏……他的杯子裏裝的隻是清水，雲子淵並不喝酒，如非必要……
“怎麽了？還不走嗎，不是你要去那街道的麽，快走吧！”
鬼牙和靈萱的腦袋從酒肆門外探出，一齊看向雲子淵。雲子淵恍惚起身，先前在那街道裏遇上那個“靈波仙子”的時候，這倆人明明被嚇得很慘，怎麽現在又這麽的有勇氣，好像一點也不把那街道放在眼裏。
雲子淵不禁感歎道：“女人真是難懂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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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臨之後，這條本就昏暗的街道顯得更加陰森可怖了，尤其街道附近一個行人也無，一個住戶也無，更是冷清得很，全無半點人氣，實在是讓人膽寒。
鬼牙和靈萱站在街道口，隻覺得寒風撲麵，如同置身冰窟，早先對這街道的恐怖記憶瞬間湧上心頭，仿佛那一隻隻沒有瞳仁的眼睛，又一次出現在黑暗裏。而這一次，更是因為黑夜的降臨，黑暗無邊擴張，明明還沒有真正進到那街道裏去，鬼牙和靈萱仿佛都就看見了自己身上也爬滿了眼睛。
“別緊張，也別胡思亂想，放輕鬆……”
雲子淵伸手在鬼牙和靈萱的肩上一按，通過“人情道”感知二人此刻的心神，在他的幹預下，強行扭轉了二人的心緒，讓她們不再緊張不安，甚至讓她們強行遺忘了那些眼睛。
“我們……沒事……”
“我當然知道你們沒事，你們都不是弱女子，不讓須眉，這麽一點小事兒，並不會影響到你們。”
鬼牙和靈萱哈哈一笑，然後走到雲子淵的身後，相繼說道：“你說得對，巾幗不讓須眉，所以……還是你先請吧！”
雲子淵嘴角一抽，對於這兩個人實在是有些無奈，實在是拿她們沒有辦法，隻得依言走在前頭，率先走進黑洞洞的街道裏，如同走進巨獸的深淵大口。
……
在黑夜的加持下，街道黝黑深邃，宛如千仞深淵，遙遙不見底，令人看一眼，便覺得自己墮入淵中，掙紮不得出。
雲子淵三人已經走了許久，但一直也沒有走到底。雖然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在路上見到什麽眼睛之類的奇怪事物，也沒有再見到那什麽“靈波仙子”……但是這一直走不到底的街道，本身就是奇怪。
“我們已經走了大半個時辰了！真是奇怪……以我們的腳力，半個時辰別說是這街道，整座應天城也該被我們走過一遍了！唔……如果我們不是去逛街的話……”
靈萱一路上都在觀察，看得很仔細，她突然說道：“這條街道我們走了這麽久，但是見到的景物全不一樣，並不像是循環往複的樣子……”
雲子淵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推測說道：“看起來，像是有人將這街道無限延長，用別的街道填充排列……看，前麵那一家酒肆，雖然門麵不同，但是裏麵的布局陳列和我們剛剛去過的那家酒肆一模一樣！”
聞言，鬼牙和靈萱凝神看去，果然發現雲子淵說得極是，那酒肆裏的排布完全就是他們剛剛才去過的酒肆。鬼牙甚至還在裏麵的一張椅子上，看到了自己留下的腳印。
“以後還是注意點素質吧……”雲子淵捂臉說道。
鬼牙哼了一聲，道：“你管我！”
雲子淵不去搭理鬼牙，他扭臉看向街道深邃的黑暗中，眼睛裏金光迸現，神徵之眼立刻使出，陰陽之道觀天測地，神識之力探玄識道……片刻之後，他緊緊閉上了雙眼，眼角似有淚滴留下，被其一抹而去。
“怎麽樣？看到了什麽嗎？”
“雖然沒有看到這無限延長的街道是如何實現的……但是我看到了，人為施法的痕跡……這條充滿了所謂恐怖故事的街道，也許並不離奇，隻是人為的安排……或許是，千年前的應天劍門？”雲子淵說道。
鬼牙沒好氣地說道：“沒問你這些……我是問，看到出路了嗎？我們要怎麽才能走出這條街道？”
雲子淵一時啞口，片刻後才無奈說道：“跟我來吧。”
雲子淵在前領路，鬼牙和靈萱緊緊相隨，他維持著神徵之眼，眼中所見是一道道法則之力飄遊，五顏六色，充斥在雲子淵的視界裏。這些五顏六色的法則之力便是組成神秘陣法，讓這街道無限延長的關鍵。雲子淵雖然不能明白這些法則之力的原理，但是他可以從這一組組法則之力中找到縫隙，從而避過神秘陣法，腳踏實地，走在真正的街道上。
若是從上空往下看，便可以看見，雲子淵三人沿著一條歪歪扭扭的路線前進，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有時甚至是在倒退，蜿蜒盤旋，實在奇怪得很。
不過就是這樣奇怪的路線，竟然真的讓雲子淵三人走了出來，走到了街道真正的盡頭，走到了那麵石碑之前。
“應……天……劍……門……”
鬼牙一字一字念出，每當她念過一個字，那石碑上的字便會散出淡青色的光芒，氣勢如虹，讓人望而生畏。不過在場的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自然不會被幾個字給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