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人質
身中淒惶墨雲劍,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宇神將突然覺得自己氣息不暢,當他內示自身的時候更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的五髒六腑都已經被古怪的墨色浸染。宇神將想要用元氣去洗滌,去驅除,但是更加讓其驚駭的是,連其精純的天玄元氣,隻要觸及到那詭異的墨色,也會被其浸染。
此刻在宇神將的麵甲之下,他的臉頰已經浮現出了黑斑,隱隱作痛,他不想顯露出來,忍者痛楚,像是沒事人兒一樣,對孤劍客和仇太君說道“你們中了我的十強神光氣,隻消一個時辰,神光氣就會從你們的體表往下滲透,一點一點將你們的血肉分解成十元素,複歸天地元氣……”
孤劍客對仇太君點了點頭,示意宇神將所言非虛。他此前被宇神將以乾天照世鏡攻擊過,體驗過身體劍尖被分解成元素、複歸天地元氣的感受,知道那是怎麽樣的痛苦。
不過孤劍客並不擔心,宇神將中了他的淒惶墨雲劍,眼下應該也開始體會到墨染的痛苦了,就算宇神將掩飾的再好,他還願意和自己交換,也能說明問題。
“我不再多言,我數三聲,你我各自將神通收去,如何?”
對於宇神將的提議,孤劍客和仇太君並沒有什麽異議,宇神將漲姿勢一個人,自己這邊卻是兩個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還要更占便宜一些。
見孤劍客和仇太君沒有問題,宇神將簡單地數了三個數,結果卻發現,三個人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動,哪怕是眨眨眼皮,都沒有。宇神將嘿嘿一笑,沒有進行解釋,隻是對孤劍客微微躬身,抱拳行了一禮,同樣孤劍客也是如此。
隨後,宇神將和孤劍客各自起誓,用自己的生命,來向冥冥中的大道,許下誓言,保證雙方絕對不會進行違背。他們都是修士,向大道與天道進行誓言,絕不是凡間隨口的“天打雷劈”一個概念。而宇神將和孤劍客沒有向常見的天道起誓,也是因為現在天道有損,或許效力不足。
立下了誓言,宇神將和孤劍客這才放下心來,在宇神將又數了三個數後,兩人一起施法,隻見宇神將突然渾身顫抖,全身經脈灼痛,全身的真氣也隨之狂亂的運轉起來,劇烈的痛楚引得宇神將一聲痛苦的大叫,無法壓製。
“啊——”
而在宇神將痛苦大叫的瞬間,一團凝實的黑液從他的口中如泉水般茲茲的湧出,再遇到空氣的一瞬間又散成黑霧,轉眼便消散不見。
也在同一時間,在孤劍客和仇太君的身上,隻見十色光芒如潮般從他們的身上落下,一點一點消去,很快便消失不見了。這個過程看起來輕鬆,但實際上孤劍客和仇太君都是在用極大的意誌力在忍受,忍受那像是千萬隻不知名、嗡嗡作響的黑甲蟲一起爬過皮膚、啃食皮膚的痛楚。
在解除了各自身上的神通之後,三人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其實也都是在努力恢複元氣,為接下來的大戰做著準備。
眼下的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經過了先前那一番戰鬥,現在依然還是二對一的局勢,隻是那孤單的一人,卻是從孤劍客變成了宇神將。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拒絕宙神將……”宇神將抖了抖手,指尖光華斂沒,他有些後悔沒有帶宙神將一起前來了,否則也不至於現在要單打獨鬥。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你已經沒有選擇,沒有出路了!”
聞言,宇神將哈哈一笑,環視了一周,說道“出路?這一方小世界是我創造出來的,我是這兒的主人,我想走便走,想留便留,如何沒有出路!”
一旁沉默多時的仇太君突然上前,伸手一劃,從空間裂縫中抽出一隻令旗,收入自己的天玄界域之中,她看著自信的宇神將,幽幽說道“現在,你沒有出路了。”
宇神將皺眉,他伸手在空氣中拂過,感受不到一點外界的氣息,自己與外麵真實世界的關聯如被切斷了一樣。宇神將想著仇太君剛剛展示出的令旗,突然大驚說道“斷空無界陣!”
“不錯,正是斷空無界陣。”仇太君身為天寶仙府的尊主,就算真如先前宇神將所說一樣,權限較過去的天寶尊主有所下降,但是她畢竟是天寶仙府現在唯一的天玄,沒有人敢阻止仇太君調用天寶仙府的寶庫。
而斷空無界陣,便是這次仇太君從天寶仙府調去出來的一眾法寶之一,其效用同宇神將變使出來的天地虛靈界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一者為衍生小世界,一者為斷絕小世界。有了這斷空無界陣,宇神將的這方小世界便與真實世界完全斷絕了聯係,真正成了江心的孤島,飄流在真實空間之外,隻有虛無相伴。
“處處針對,看來你為了這一天,也是下了不少的心思啊!”
仇太君冷哼一聲,說道“我很想嚐試一下,天門的十二神將究竟有多麽難殺!”
“就為了這麽一個原因?”宇神將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對仇太君的回答有些失望,他自信滿滿地說道“想要殺死天門神將,你的夢想還真是有些遙不可及……”
“遙不可及麽,十年前的雲墨山莊一案中,難道玉神將不是死在了那裏?”孤劍客突然說道。
聞言,宇神將瞬間激怒,玉神將的離奇死亡是他們天門十二神將唯一的汙點,尤其至今他們都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聖下得手,不知道玉神將究竟是如何身亡的。
不過很快,宇神將就斂住了情緒,沒有讓自己被情緒牽著鼻子走,他又看向仇太君,對其說道“所以,那天雲子淵之死,也是一場戲咯?”
聞言,孤劍客也看向了仇太君,事態緊急,孤劍客此前並沒有來得及詢問仇太君關於雲子淵的事情,仇太君在空間夾層裏留下的計劃書也沒有將雲子淵的生死說明。
仇太君沒有理會宇神將,她隻是看向孤劍客,然後說道“雲子淵自然沒有死,我在那玉淨瓶裏刻下了空間法陣,早早將他傳送離去了。”
“可是,在玉淨瓶破碎的時候,在那一些血肉之中,我分明感受到了雲子淵的氣息……”孤劍客又問道。仇太君沒有直說,隻是拿出了一顆血色的水晶珠子,上麵繚繞著是仇太君的血肉氣息。見狀,孤劍客瞬間明了,玉淨瓶破碎的那一刻,出現的所謂血肉,都是與這顆水晶珠子相同的珠子,上麵是雲子淵的血肉氣息。
“這麽看來,雲子淵也知道你的計劃?不然他不會把自己的血肉樣本交給你……”
仇太君搖了搖頭,說道“雲子淵事前並不知道我的計劃,他的血肉氣息,隻是他在我船上時,意外觸發龍筋入體,我趁機收集到的血肉氣息。”
另一邊,見仇太君和孤劍客說得興起,宇神將突然說道“喂!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我了!難道真以為你們二打一,就能擊敗我?”
“擊敗你?那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了你!”仇太君怒喝一聲,率先攻上,孤劍客緊隨其後,劍影紛飛。
誰料宇神將麵對仇太君和孤劍客的攻擊,竟然一點不為所動,不僅沒有還手的動作,連半點躲閃的念頭也都欠奉,就這麽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著仇太君和孤劍客殺來。
仇太君和孤劍客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心中的警惕與小心,他們自然不會認為宇神將放棄了抵擋,束手就擒,他們更加認為,宇神將一定還有後招,而且威力絕對不俗。
不過等當孤劍客一劍劈至宇神將的麵前時,他和仇太君才突然停手,而後飛身向後退去,看向宇神將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仇太君也是同樣,甚至於,她眼中的驚訝與不敢相信比孤劍客還要更甚。
他們二人抬眼看去,隻見宇神將傲立,手中提著一個人,將其當成了兵器,當成了盾牌一樣,護在自己的身前,便讓孤劍客和仇太君無功而返。而這個人,孤劍客和仇太君見了,那分明就是雲子淵,被仇太君借由玉淨瓶傳送陣送走的雲子淵。
“怎麽,很驚訝嗎!”宇神將提著雲子淵的後頸,將他散亂的頭發撥開,讓孤劍客和仇太君都清楚地看見雲子淵的麵容。
孤劍客見了,心中稍稍有些安神,雲子淵隻是被宇神將禁錮了修為,封印了神魂,身體上並未出現什麽損傷,應該是沒有遭受非人的虐待。
“放心好了,這可是傳說中,將來的神州守護者,我可沒有這個權力能把他怎麽樣,天門上頭對他可是很有興趣得緊呐!”甩手一拋,將雲子淵沉入腳下滔滔江水之中,宇神將拍了拍手,然後說道“畢竟是以人身獲得龍族的神州守護者之位,我還要將他完好無缺地帶回天門呢……”
宇神將這邊還在說著,仇太君看了孤劍客一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先前通過玉淨瓶的空間法陣將雲子淵傳送走,自然不是漫無目的,而是將其送到了自己預先備好的一處秘境空間之中,天門決計沒有發現的可能才是!
可是現在,雲子淵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了宇神將的手中,由不得仇太君驚怒,天門真的破解了她的空間神通,找到了雲子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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