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鯨魚
天空海闊，孤劍客禦劍疾飛，全無禁忌，將速度提至了最高，連星光也追至不及。雲子淵站在孤劍客的身後，腦中還是一片混沌，不明白現在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況。
然而孤劍客也說不個所以然來，他隻是遙遙跟在巨輪之後，在一瞬間感知到仇太君對雲子淵起了殺意之後，便強行將雲子淵救了出來。
所以，其實孤劍客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自還疑惑，為什麽仇太君會對雲子淵起殺心？在孤劍客的印象中，仇太君，或者說仇亡悠，一直是一個溫婉心善的人，哪怕在坐上天寶尊主的位置上後有所改變，孤劍客也不認為她會變得如此巨大。
而在聽完雲子淵講訴的，關於厲丹之死的事情後，孤劍客更是沉默，不僅是以為，厲丹算是他的子侄，更是因為，孤劍客懷疑厲丹之死與仇太君有關。
“你是說，有可能是仇太君動的手！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這麽做？”雲子淵不想相信孤劍客的這個猜測，更加不解其中用意。然而孤劍客也隻是說道“能瞞過浪翻雲的眼睛，將厲丹無聲無息擊殺，嫁禍與你，除非天玄！而在那巨輪上，除了她一個天玄外，再無其他人了，巨輪之外方圓萬裏內，天玄也隻有我一人，我們兩個是唯二的嫌疑人。”
雲子淵沉默，相比於仇太君，至少雲子淵更加不相信會是孤劍客下的手，畢竟孤劍客更加沒有理由。而說起理由，孤劍客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從小時候開始，仇太君的想法他就一直弄不懂，現在也是一樣。
“不管怎麽樣，你現在也離開了，就先不用去想她的事情，我們還是先抓緊時間，返回神州更為要緊。”
說到神州，雲子淵瞬間回神，又對孤劍客說起了自己神州守護者的事情，直言現在神州大地上肯定有無數人正在瘋找他。
孤劍客聞言一愣，口中喃喃念道“神州守護者……”雲子淵沒有理睬孤劍客，知道他現在正在思索接下來的行動，隻是片刻後又接著說道“我不確定我們現在會到神州是不是合適，或者我們可以等上一段時日，等到風頭過去了，我們再回到神州？”
“你說得倒是輕巧，這裏茫茫一片大海，根本就沒有落腳之地，你要不回神州，又能躲去哪裏？”
聞言，雲子淵掃視四周，這才發現，他們已然飛到了一處平靜汪洋之上，沒有任何一座島嶼，以孤劍客的眼力，遠望天際也見不到一座島嶼。
“這不合常理！”雲子淵緊皺眉頭，通過和仇太君的交流，他知道巨輪是航行在東海之上，而東海又是有名的海外仙山集聚之地，大小島嶼廣布，怎麽可能會有這樣一片完全見不到島嶼的海域。
“確實不和常理，但是它確確實實發生了！”
說著，孤劍客搖了搖頭，又抖了抖手，手腕腳腕都活動了一番。雲子淵見狀不解，正想詢問，卻聽孤劍客接著說道“這意味著，我們有客人來了！”
客人？還是敵人！雲子淵瞬間心驚，提振劍氣，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然而孤劍客隻是按了按雲子淵的肩膀，說道“不用這麽緊張，來者不一定就是惡客。”
“客人？究竟誰是主人，誰是客人，你們還沒有弄清楚吧！”
突然間怒海翻騰，一陣如獸吼般的聲音從大海底下傳出，竟引得烈焰飛揚，熱煙彌漫，海水如開了鍋的漿一樣，熱氣蒸騰，高湧數十百丈，由高就下，瀑布也似，流回大海之中。
雲子淵和孤劍客都不自覺凜然，知道來者實力必定非凡，孤劍客更對雲子淵悄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遠不是對手。而在這時，大海底下一片黑影浮現，瞬間一頭鯨魚躍出了海麵，飄浮在了雲子淵和孤劍客的身前。
這頭鯨魚乍看之下隻是尋常，與普通的鯨魚沒有任何的分別，然而它的體型實在巨大，大到遮天蔽日，是雲子淵和孤劍客見過的，除了那條地底天龍外，最為龐大的生物，沒有之一。
在這頭鯨魚之前，雲子淵和孤劍客就像是兩隻渺小的螞蟻，甚至比螞蟻還要不如。當鯨魚擺動身體，用它大得驚人的眼睛看向雲子淵和孤劍客的時候，他們更覺得像是一輪天日從天墜下。
“你，是妖獸？”
會說話，會飛，還大得如此驚人，除了妖獸，雲子淵想不出其他的解釋。然而那鯨魚卻是說道“我不是妖獸，我隻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鯨魚，而已！”
普普通通的鯨魚，還而已！雲子淵隻覺得自己眼中的世界好想是要崩潰了一般，不過這時，那鯨魚張口吐出了一樣東西，瞬間吸引力了雲子淵和孤劍客的注意力。
“那是……”
“那半截的龍身！”
雲子淵和孤劍客都不會認錯，那就是自己用來逃離海眼，離開雪山龍鄉的半截天龍殘軀。在從海眼逃脫之後，他們又操控殘龍遊行了許久，直到其殘破不堪，不能再活動了，他們才將殘龍拋下，獨自離去。
卻沒想到，這半截龍身竟然落到了這條鯨魚的肚中，在今天他們又再見到了這半截殘龍之軀。
“果然是你們，你們是從何處尋得這截龍身的？”鯨魚將那龍身重新吸入肚中，又再問道。
雲子淵想了想，說道“不如前輩您先告訴我們，您的身份，與這半截龍身有什麽關係，我們再告訴您……”
“好小子！這麽點大的年紀，竟然就敢和我討價還價了！”
雖是這般說話，然而鯨魚似乎脾氣比較不錯，並不生氣，而是真的先介紹起了自己，道“我先前所說非虛，我確實隻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鯨魚，隻是喝了龍血，所以活得久了點，長得大了點，也修出了點神通而已！”
“隻是而已麽……這片茫茫然遠望無邊無際的海域，是您的天玄界域吧！僅看這個界域範圍就知道，您絕對不僅僅隻是一個天玄而已，半步道衍也不是不可能！”雲子淵猜測說道。
“隨你怎麽去想吧。”鯨魚並不想過多討論自己的境界實力，因為這會讓它顯得有些驕傲，有些好鬥，而它並不想這樣，它更想低調一點，安安穩穩地活下去。而緊接著，鯨魚說道“我沒有名字，當年隻是偶遇龍族，被一條天龍賜予了龍血，僅此而已。”
“該不會，賜您龍血的那條天龍，就是剛剛……”
鯨魚打斷了雲子淵的話，說道“這倒不是，隻是當年神州正魔戰後，龍族一直再未出現過，哪怕是死去的天龍屍身，也沒有人發現過，這一截龍軀，可以說是當世僅存！所以，我想問問你們，你們是從何處尋得這半截龍身，是否還有其他龍族的線索？”
雲子淵敲了孤劍客一眼，見其微微點了頭，雲子淵便大大方方，將雪山龍鄉的事情講了出來，隻是沒有把自己的神州守護者身份說出，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講訴雪山龍鄉的現狀。
而聽完之後，鯨魚有些失望，又向雲子淵詢問了那處海眼的位置，想要去試一試能不能闖過，它想要進雪山龍鄉一探，想要找到是否還有龍族存世，這是它的心願。
然而雲子淵並無法給出這個答案，從那海眼出來後，他們昏迷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期間一直是在隨波逐流，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漂到了何處。
於是，鯨魚有些失望，它晃了晃身體，也不打個招呼，就想要沉入大海之中，就此離去。然而就在這時，孤劍客忽然說道“龍族確實還有天龍存活，隻是並不在大海裏。”
聞言，鯨魚瞬間活泛了起來，帶動著周遭海水倒灌衝天，直擊天際。雲子淵看了孤劍客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將地底天龍的事情講出來。先前講訴雪山龍鄉的時候，雲子淵也是將地底天龍的部分給隱了去，因為他不想地底天龍受到任何的打擾。
在雲子淵的心中，他隱約覺得地底天龍背負使命，可能是正魔大戰中神州正道的後手，為了對付未來可能的魔族再入侵，也說不準。所以雲子淵不想任何人，任何生物，去打擾地底天龍的修養。
隻是孤劍客現在將地底天龍的消息說了出來，說給了這條對龍族極為熱忱的鯨魚聽，雲子淵不知道孤劍客的用意何在。
“你說的，是真的嗎？”鯨魚顯然有些興奮，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有些顫抖。雲子淵瞥了鯨魚一眼，心想著，這條鯨魚還真是單純，想來應該是從未與人類有過太多接觸
“是真的，但是你不要想著去尋它，尋不到的。”孤劍客按照之前雲子淵告訴自己的，將地底天龍的部分細節告訴了鯨魚。
鯨魚聽完之後，歡快地鑽入大海之中，就此消失不見，完全沒有跟雲子淵和孤劍客打招呼的想法。
於是乎，天地重歸寂靜，沸騰的汪洋轉眼止息，在雲子淵和孤劍客的眼中，一座座島嶼憑空浮現，顯然是已經離開了鯨魚的天玄界域，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這條鯨魚，怎麽說，好像有一點，傻……”孤劍客有些無奈、有些措手不及，他對雲子淵解釋道“我本來想，借地底天龍的消息，讓鯨魚能夠注意到你的附生龍魂，從容重視你，將來也許能夠成為你的助力！但沒想到，它竟然就這麽離開了！”
聞言，雲子淵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條鯨魚的實力也許傲世絕頂，但是其很可能從未與人類打過交道，雲子淵很懷疑，就算將鯨魚化身人形，帶到人間去，它還能不能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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