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胡鬧酒肆,繪靈布片
酒肆老板雖然對雲子淵多此一舉的舉動很是不樂意,但畢竟顧客就是上帝,他也隻能照做。
雲子淵看見酒肆老板手慢腳亂地彎下腰去,在櫃子裏東翻西找,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容器,對雲子淵道了聲抱歉,又在酒肆裏找了起來,找到幾個容器,但是雲子淵都不滿意大小,讓他繼續。
雖然酒肆老板因為醉酒,所以顯得很是手忙腳亂,並不麻利,但是在雲子淵的眼中,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酒肆老板的動作並不完全像是醉酒的表現,雖然找東西時手腳亂顫,但是把東西抓在手裏時,又不自覺地很是用力,很是穩定。
而且,雲子淵還注意到,酒肆老板對這間酒肆的布局並不是非常的熟悉,雖然沒有出現走錯貨架、認錯酒罐的情況,但是在他迷離的醉眼中,分明帶著一絲審慎的判斷。
“這家酒肆裏的藏酒非常多,不是三年兩年可以積攢出來的,起碼在十年往上!如果這人真是這家酒肆的老板,有十年的經驗,怎麽可能會對自己的酒肆不夠熟悉!”
雲子淵雖然早知這酒肆老板有問題,但經過實際驗證,更能說明,眼下這位酒肆老板應該隻是那兵士頭領找來頂替的,用來掩藏這家酒肆裏的命案。
“如果隻是一家普通的酒肆,發生了那種事情,隻需要把酒肆關了門,也就在這偌大的萬戈城裏消失了,根本不需要如此多此一舉……”
雲子淵又想到,那林家的小少爺,身份地位都很是特殊的一位尊貴人物,會前來這家酒肆買酒飲酒,說明林家是知道這家酒肆的,所以兵士頭領並不敢將這家酒肆直接關了去。
眼下雲子淵並不知道,這個“嶄新”的酒肆老板,是否與先前的那位長得一模一樣?如果長得一樣,說明林家不僅知道這家酒肆,還見過酒肆老板。但如果不是,那麽林家就隻是知道有這麽一家酒肆而已。
“你會這麽做,說明你認為,林家很可能會派人前來這裏問詢,那麽也就意味著,對於林家小少爺的平時出行,林家是有安排護衛的。”
雲子淵想起那兩名清淨、至少圓滿境界的黑衣男子,想到他們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裏,殺死、甚至是悄無聲息地殺死,酒肆裏的那些護衛,再將林家小少爺擄走。
“無聲無息,當時我也就在巷裏不遠,卻是完全沒有任何察覺,如果不是護城大陣驚動那一對兵士,他們還真就將林家小少爺人間蒸發了!”
雲子淵神色一凜,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很可能會非常危險,那兩名黑衣青壯男子的實力,應該是可以威脅到自己的恐怖存在!
便在這時,那酒肆老板又找到一個大小合適的容器,將葫蘆裏的酒倒了一半出來,遞給了雲子淵,說道“二、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什麽酒可以這麽貴,你這是仙釀嗎!?”雲子淵一瞪眼,惡狠狠地拍了拍麵前的櫃子,直拍得櫃子灰塵亂飛。
那酒肆老板見狀,很配合地演出,借著酒勁兒也是一瞪眼,怒氣衝衝地對雲子淵喝道“沒、沒錢!沒錢你開口就是最好的酒!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嗎,學人裝大爺!”
“你!”
雲子淵更加生氣,陡然大鬧了起來,將酒肆老板先前找出來的幾個容器都砸了出去,險些將好些酒櫃砸到。此時的酒肆裏雖然沒有幾個人,但也不是隻有酒肆老板和雲子淵兩人而已。
見到酒肆老板和一名小少年發生了爭吵,更險些動起了手,都圍了過來,想要了解發生了何事。
雲子淵頓時大喊大叫了起來,瘋狂控訴酒肆老板店大欺客,價格虛高,酒裏注水,欺負外鄉人!
酒肆老板見狀登時不樂意了,與圍觀幾人辯解起來,對酒裏注水一事更是嚴詞否認。
然而雲子淵卻是言之鑿鑿,直接把酒肆老板手裏的酒葫蘆打開,強行灌了幾口,說道“就是灌了水了!我品酒多年,你這點小伎倆哪還能瞞得過我!”
那酒肆老板搶奪不過雲子淵,酒葫蘆沒能守住見雲子淵這麽小,氣不打一處來,怒罵道“小屁孩!看你不過十來歲的模樣,品酒多年,你怎麽這麽能吹!”
“年紀小怎麽了!年紀小怎麽了!年紀小就不能品酒了嗎!”
雲子淵大大咧咧向圍觀的幾人說道“我出身釀酒世家,自幼飲酒,天下酒類,就沒有我不識的!”
見幾人遲疑,雲子淵直接跑到酒肆裏其他酒架上,一罐罐地打開來,各自取了一杯,就要送入口中。那酒肆老板見狀,告了聲見諒,立刻衝上前來,要將胡鬧的雲子淵趕出去。
然而圍觀幾人卻是攔住了酒肆老板,不讓他去打擾雲子淵。其實,這幾人並不真的相信雲子淵會品酒,隻是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以及寧可信其有的想法,想要看一看等會雲子淵會有什麽高見。
酒肆老板見狀,不管是真醉酒,還是假醉酒,也都醒了大半,他見衝不破幾人的攔截,隻能對著雲子淵怒喝道“你個臭小子!我不管你等會兒怎麽你說,這裏每一罐酒的酒錢,你都必須給我交出來!要是少了一分一毫,老子扒了你的皮!”
雲子淵置若罔聞,一罐接著一罐,一杯接著一杯,很快就將所有酒罐裏的酒都飲了一遍過去,也將這家酒肆裏的每一寸地方,都走過了一遍。
這時,圍觀的寥寥幾人饒有興趣地對雲子淵說道“小夥子,可是品出了什麽問題啊?有沒有哪一罐酒是注了水的?”
雲子淵聞言麵色一窘,他又不是真的從釀酒世家出來,也根本不會品酒,喝過的酒隻有那麽寥寥幾杯,雖然有神霄九天塔書廊內紛雜的知識打底,但是此刻他根本沒有把心思用在酒這上麵,想要信口胡謅,也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不過雲子淵想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所以他也懶得再繼續跟這裏浪費時間,直接對酒肆老板鞠了一躬,說道“抱歉,我就去取酒錢!”
說罷,也不理會在場幾人的驚愕表情,雲子淵奪路狂,轉眼就從酒肆裏衝了出去,眨眼消失不見了。
隻留下酒肆的幾人,無不一臉恍然。
……
從酒肆出來後,雲子淵也不停步,繼續飛奔,一直到遠離了那巷子,他才鬆了口氣。
雖然那酒肆老板並沒有元氣在身,不是一個修士,但是雲子淵分明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種危險的感覺,像是某種會定時爆炸的術法一般。
雲子淵覺得,也許是因為那兵士頭領認為,如果有人前來調查林家小少爺的失蹤之迷,或者幹脆就是那兩個凶手去而複返,便能將這個酒肆老板引爆,變成一式威力極大的爆炸,掃除所有麻煩。
不過好在,雲子淵通過在那酒肆裏的一場胡鬧,他已經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攤開掌心,在雲子淵的掌中,一片黑色的布片淩空漂浮著,被雲子淵的劍氣衝激,切分成無數微小的顆粒。
這片黑色的布片是雲子淵在一罐酒的酒封處找到的,因為被鮮血侵染了,和紅色的酒封粘合在一起,幾乎混成了一片,極難被發現,要不是雲子淵裝模作樣地將每一罐酒都打開來,他也無法發現。
那兩名黑衣地青壯男子從雲子淵身旁經過時,雲子淵便有注意到他們身上的黑衣材質特殊,但是當時隻是驚鴻一瞥,沒有聯想到修羅殿裏的黑衣仆從。
但是現在,雲子淵找到了這片黑色布片,他以先天真一劍氣將這黑色布片切割成無數微小顆粒,然後從中果然發現了一點修羅殿的痕跡。
修羅殿裏的黑衣仆從,雲子淵也是接觸過不少,除了對他們死人一樣冰冷的表情和聲音了解外,雲子淵還特地尋找了紅衣仆從,對他們人手一件的黑衣進行過一番了解。
因為修羅殿裏濃鬱的元氣,黑衣仆從們身上的黑衣都被設計成可以一直緩慢吸收元氣的特殊服裝,黑衣仆從們穿著這黑衣,便永遠不會感覺到饑餓,不會感覺到疲累,以應付修羅殿裏沒日沒夜的工作。
而能做到這一點,靠的便是黑衣仆從身上黑衣特殊的布料。
那是頗為罕見的繪靈布,可以將修士的元氣路線繪製在其上,發揮出類似於符篆所用符紙一般的功能。而不同於符紙一經使用,便會煙消雲散的特點,繪靈布並不會因為被使用而消失,是備受推崇的符咒陣法的承載之物。
天門修羅殿便是在這些繪靈布上,刻畫出可以不停吸攝元氣的陣法。
黑衣仆從穿著這些由繪靈布織成的黑衣,便可以在修羅殿濃鬱的元氣環境下,日夜工作,永不停歇!
而眼下,雲子淵在這一小片的黑色布片上,便是感應到了繪靈布的特有氣息,以及天門在其上刻畫出來的,與修羅殿黑衣仆從身上黑衣一模一樣的攝靈陣法。
“果然是與天門同出一轍。”
有的事情,總還是要親眼見證了,才能更加確信。雲子淵雖然並不懷疑“店小二”所說的,也不認為天門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隻是現在自己親眼見證了,他更心安。
眼下,這片黑色布片已經雲子淵毀了去,但是雲子淵已經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線索,可以引領自己找到凶手,找回林家小少爺的線索。
隻見雲子淵五指一縮,將被切割成無數微小顆粒的黑色布片緊握掌中。
隨後,雲子淵雙眼暴綻金光,猛地將手掌攤開,揮灑空中,一時間,輝光如雨,綺麗絢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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