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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難見沈師,收禮下山

  此時天色已晚,夜幕在血海紅蓮的輝映下,並不如何深沉,隻是顯得有些肅殺,浩淼星河,清輝皓月,都被鍍上了豔紅的血色,鮮明如畫。


  在破碎殿宇內,雲子淵和聶思瑩一前一後盤膝打坐,周遭守衛森嚴,不讓任何人在此刻前來打攪。


  聶思瑩緊閉雙目盤腿而坐,仿佛入定般沒有任何反應。雲子淵深吸口氣後伸掌抵於聶思瑩的後心,運轉體內劍氣,融入到聶思瑩的體內。


  雲子淵雙目緊閉,腦海裏頓時浮現出聶思瑩體內縱橫交織的奇經八脈。半個時辰後,雲子淵倏地睜開雙眼,單掌一振,劍氣引動聶思瑩體內元氣,森寒元氣在兩人周圍流動,在謝雲頭頂緩緩盤旋好似一條青龍,灑下無數細小如塵埃般的光點。


  “注意了。”


  雲子淵沉聲一喝,變掌為指,在聶思瑩後背上遊走,帶動其融入到聶思瑩體內的劍氣,飛速在其體內遊走,雖然沒有完整的遊走一圈就消散,但緊隨而至的元氣便會代其繼續遊走,將聶思瑩體內所有經脈都貫通一遍。


  便在這時,雲子淵倏地站起身來,雙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詞,隻是些偽裝用的醫術詞匯,而後他雙掌驟分,重重拍擊在了聶思瑩的雙肩。


  瞬間,一道精純的元氣從聶思瑩的天靈射出,衝天而起。


  雲子淵早早便有所準備,及時避過,隻讓本就破敗不堪的殿宇又多了個大洞而已。


  “好了,你已經無恙了。”


  聶思瑩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感受到體內經脈中湧動的元氣,蹩眉說道“我怎麽覺得,經脈還是有些不對?”


  “是有些不對,因為那記重掌,你因禍得福,體內經脈又多開辟了數條,元氣較常人能更加充沛,更加圓滿。”


  聽到雲子淵這般說,聶思瑩點點頭,她也能感受到,知道雲子淵所言非差。


  不過雲子淵頓了頓後,又接著說道“可惜的是,這些新開辟的經脈都少為世人所知,所以你之功法行氣路線並不能將其利用起來,隻能用作儲備元氣之用,算是大材小用了。”


  聶思瑩聞言一愣,說道“總會用上的。”


  雲子淵知道聶思瑩是想在將來好好鑽研開發這些經脈,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能不能在盜月樓的攻勢下存活。


  之前盜月樓不過是出動了幾個弦月眾,便將他們霜血刀劍盟打得七零八落,傷亡慘重,真等到盜月樓傾巢而出,也不知他們要花什麽樣代價才能將盜月樓擊退,還是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就此覆滅……


  不過這些都與雲子淵無關了,他現在應該就要離開山巔了,在盜月樓再次攻打之前,他還需要重新想辦法接近血焰老祖才是。


  於是,雲子淵對聶思瑩說道“既然你已經徹底傷愈,那我想,我就先……”


  “你隨我來。”


  怎料聶思瑩像是沒有聽見雲子淵說話一樣,直接打斷了雲子淵的話,轉身便走。


  雲子淵不明所以,隻在心底暗忖“難道還有轉機?”


  雖然不清楚聶思瑩的目的,雲子淵還是跟上了她,也許真有轉機呢!

  ……


  “我帶你去見我師尊。”


  雲子淵倏然一驚,沒想到聶思瑩要帶自己見沈傲霜,難道她是想讓雲子淵來給沈傲霜治傷?雲子淵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給半步天玄的大能治傷。


  “你師尊,不就是沈……掌教嘛,我去做什麽?”


  聶思瑩一邊走著,一邊說道“自然是讓你去給我師尊治傷……他和那血焰老鬼重傷的消息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你也不用裝出這樣一副震驚的表情。”


  雲子淵很自然地變換表情,接著說道“我是想說,我哪裏有資格、有能力,給他治傷啊!”


  “師尊所受之傷很是特殊,讓你來自然也不是求你將其徹底治愈,隻是想先緩和其中關於經脈的一部分傷勢而已。”


  “特殊?如何個特殊法?”


  聶思瑩搖搖頭,說道“我亦無法給你解釋太多,隻能告訴你,是劍傷。”


  劍傷?雲子淵很快就想起了當初他被血焰和沈傲霜追擊時,靖玄道人操控太乙天都劍揮出的那道萬丈劍光。


  “劍傷,又能如何特殊,是血湧難愈,還是摧心毀脈,亦或是鎖元閉氣……”


  “……皆有。”


  皆有?雲子淵一愣,對靖玄道人有了新的認識,沒有想到他當初的那一劍這麽凶殘!


  “事實上,從久前盜月樓攻打我淒霜刀觀之後,我就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師尊、不能前去探望,所以具體情況我也沒法告訴你。”


  說罷,聶思瑩微微低頭,看不見神情,但雲子淵還是能感受到她的焦急不安。


  但雲子淵在意的,隻是聶思瑩不能見到沈傲霜這件事。雲子淵腦中瞬間思緒萬千,開始思考這其中是否有什麽隱秘,為什麽師尊重傷,作為其最親近的真傳大弟子卻不能探望?

  便在這時,兩人終於來到了這座雲子淵窺視了好幾天的宮殿前。


  那零星的幾個守衛看見是聶思瑩,便沒有上前阻攔,仍由聶思瑩領著雲子淵走到大門前,敲響了大門。


  咚!咚咚!咚!


  大門緩緩開啟,但隻露出了一條縫,裏麵昏暗一片,極難看清殿內的陳設與布局,也不知道沈傲霜在其中過得是否壓抑。


  “瑩丫頭,你又來了。”


  聶思瑩恭敬地行了一禮,乖巧地說道“莫老,晚上好。”


  雲子淵凝神看去,看見從那微微敞開的門縫裏鑽出一顆腦袋,正是他先前見過的,那名相貌清瘦奇古的黑髯老者。


  “莫老您好。”雲子淵也乖乖地向莫老行了一禮。


  “我記得你,你在前麵那座破殿裏呆了很久。”莫老意味深長地看了雲子淵一眼,而後又對聶思瑩問道,“這是我們淒霜刀觀的弟子嗎?我怎麽沒什麽印象。”


  聶思瑩解釋了一下,說道“所以莫老,我想讓他給師尊診治一下,我也順道進去看望看望師尊。”


  聞言,雲子淵悄悄瞥了聶思瑩一眼,心中暗忖看來我隻是你看師尊的借口而已。


  不過莫老很直接地就拒絕了聶思瑩的請求,很是幹脆地打消了她的小念頭。


  “不行!”


  “為,為什麽啊?!”


  聶思瑩苦惱地看著莫老,十分不解莫老為什麽不讓自己進去探望,已經許多次了,每一次都是斬釘截鐵,不給任何理由地,將她拒之門外。要不是因為莫老是沈傲霜最親近、最信任的隨侍,聶思瑩真以為殿裏有了什麽古怪,師尊出了什麽事……


  而這一次還是同樣,除了指出雲子淵來路不明外,對聶思瑩進殿探望的要求還是沒有任何理由,隻是簡單說沈傲霜養傷,不願見人,哪怕是他最疼愛的大弟子。


  於是,聶思瑩和雲子淵隻得無功而返。


  而在離開的時候,雲子淵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莫老也在看著自己,兩人四目相對,莫老莫名一笑,讓雲子淵瞬間就是身體一寒,暗覺不妙。


  “聶仙子,這個莫老是……”


  聶思瑩心情不佳,也就沒有什麽好語氣,隻是隨口道“師尊的隨侍,相伴幾十年,關係緊密,值得信賴。”


  “我看這位莫老,似乎不僅僅是隨侍的樣子,他的境界……”


  “嗯,你看出來了,莫老不僅是師尊的隨侍,還是我淒霜刀觀的第二高手,實力僅在師尊之下。”聶思瑩心情不佳,也就沒有多想,沒有戒備,雲子淵問了,她便說道。


  “哦。”


  雲子淵點點頭,心中暗忖果然也是一名法相高人,不顯山不露水的,難怪他一個眼神便會讓我身體發寒,隻是,他為什麽要這麽看我,難道他能看出我的偽裝?可若是這樣的話,他又為什麽不揭穿我?

  對於莫老看自己的眼神,雲子淵頗為在意,便在這時,聶思瑩突然停了下來,對雲子淵說道“我現在要送你下山。”


  “是。”雲子淵平靜地說道,對此他早有預料。


  見到雲子淵這般平靜,也沒有強留的想法,聶思瑩放心地說道“嗯,本來讓你留在山頂就已經是破了規矩,現在既然我已經傷愈,就沒有留你的理由了。”


  說罷,聶思瑩喚過剛好尋來的何雯靜,說道“小雯,我讓你拿的東西呢?”


  “在這。”何雯靜將兩塊玉牌遞給了雲子淵。


  “對於你救我的恩情,淒霜刀觀自然也是不會忘卻的,隻是現在我們壓力也很大,法寶丹藥一類的物事無法贈你,所以,隻能先給你這兩塊玉牌。”


  雲子淵接過玉牌,還沒細看,聶思瑩就給他介紹道“其中一塊,記載有一門棍法,是我過去遊曆神州時偶然所得,我看你一直背著長棍,想來也是擅於棍法,便將其贈你了。”


  雲子淵舉起其中一塊玉牌,上麵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在背麵還刻畫了許多幅演示圖。


  “怒海舞天棍。”


  聶思瑩補充道“這棍法隻是一般,說不上有多麽玄妙,隻能聊表心意,所以我給了你另一塊玉牌,那是我的通訊咒符,如果之後淒霜刀觀還在,我還沒死,你可以用這個咒符來尋我,我會給你額外的、更好的補償。”


  雲子淵將兩塊玉牌收起,暗自想道,這怒海朝天棍並不出彩,確實隻能是聊表心意,不過反正他也意不在此,便含糊說道“一言為定。”


  正當這時,雲子淵懷中那塊久久沒有動靜的盜月玉佩突然顫動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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