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白骨屍傀,逆天改命
正是月上中天,殘星明滅,丘陵密野之中,隱隱可聞殺鬥之聲,襯得夜景甚是危險。
死亡,毀滅,痛苦,呻吟……
雲子淵默默傾聽著此間正不斷上演的故事,將地上那個墳塚重新掩埋,然後便好整以暇地等那個挖墳少女回來。
果不其然,不出一盞茶的功夫,那挖墳少女便回來了,隻見她披著一件遠比她的身體要大上許多的大衣,將她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小巧的臉龐,白皙得有些過分。
“你沒有路可以走了。”雲子淵一邊說著,一邊向少女走了過去。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你可是來自通州冥宇門?”
“我曾聽聞冥宇門內全是男弟子,不曾出過女弟子,那麽你又是哪裏來的?”
“你來這裏,可是想要加入霜血刀劍盟,伺機向盜月樓複仇?”
雲子淵一連問了數個問題,但是無一例外的,少女都沒有任何反應,像個木頭一樣站在原地,雙眼無神地盯著雲子淵。
“嗯……”隱隱覺出不對勁,雲子淵將背上長棍提到手中,腳步不停,離少女越來越近。
便在這時,少女突然開口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好似如夢如幻的銀鈴聲響起,但說出的話語卻是甚為駭人。
“想知道答案,那便獻上你的腦漿,進入我的身體吧!”
說罷,一道白芒閃現,蕩起沉寂的大風,揚起雲子淵的披風,向雲子淵的咽喉刺去。
卻見雲子淵劍指閃電般探出,竟是後發先至,牢牢鉗住了這道白芒,同時雲子淵的長棍一挑,抵在了少女的咽喉。
白芒漸漸斂起,雲子淵認真而仔細的端詳,隻見白芒濃縮成了一把由白骨製成的短劍,色如死灰,隱泛綠光,上下均有煙雲圍繞,森然骨刺上下排列,似要攫人而噬的死人頭骨。
“幽雲,骨煞,這是幽骨劍,你竟將自己的骨骼煉成了法劍!”
雲子淵看著一劍距離的那張年青卻死氣沉沉的臉,麵容蒼白不見任何血色,他的心底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於是雲子淵屏住呼吸,左手變指為掌,往少女臉上一晃,力劈華嶽,當頭打到。少女見雲子淵掌勢猛烈,不敢怠慢,忙用托梁抽柱的招數,幽骨劍往上一架,想要格擋雲子淵的厲掌,同時左手使了個門戶,再想把雲子淵的長棍掃開。
然而雲子淵意並不在傷人,隻見他出掌同時,縱身向前,右手順著長棍一攀,任由少女將長棍擊飛,他的右手已然抓住了少女的衣領。
更在這個時候,雲子淵腳下一勾,纏住長棍下端,猛然一甩,重重擊打在了少女的胸口,勢大力沉的一擊將她直接擊飛數十丈遠,而她裹身的大衣也就順勢被雲子淵扯了下來。
“嘁,果然!”
隻見那少女的大衣被雲子淵扯下之後,現出的,並不是少女的白皙美妙酮體,而是相當露骨的一具骷髏架子,白骨晶晶,不著一絲血肉,卻頂著一個正常的頭顱,形象獰厲已極。
看著眼前這個白骨少女,雲子淵冷聲說道“本以為你隻是修屍骨邪法的修士,對你身上的死亡氣息不甚在意,卻沒想到,原來你真的已經死了……”
雲子淵舞起長棍,勁風橫掃,頓時隻見砂飛石走,煙塵亂舞,長棍輪轉間旋起龍卷,其中滿夾著碎石沙礫,急速旋轉,在夜幕星光之下席卷而上。
“……甚至還被人煉成了屍傀!”
屍傀二字方才出口,雲子淵長棍當空一砸,龍卷向白骨少女席卷去,無數碎石沙礫破空銳嘯,如雨點般打下。
便在這時,白骨少女慘然一笑,表情甚是哀傷,麵對撲麵襲來的龍卷石雨擊全然不顧,隻是對雲子淵開口說道“救……救……我……”
雲子淵麵色一沉,並不住手,反而怒聲斥道“可恥手段,還不快現出你的真身!”
同時,雲子淵長棍點地一震,大地轟鳴,數塊巨石陡然從地中升起,攔住了白骨少女的所有躲避方位,直得正麵迎擊龍卷石雨擊。
前後左右無從躲避,白骨少女突然雙手提著腦袋向上一擲,同時渾身白骨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倒地潰散,在龍卷石雨的連擊之下很快就變成一地白色齏粉。然而她的腦袋卻是架起一團黑色雲霧,淩空懸浮,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雲子淵。
“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
似乎是覺得身處高空雲子淵無法追擊,她已經安全了,所以這一次白骨少女的頭顱主動開口說道“不錯,我確實是冥宇門的弟子,準確的說,我是冥宇門掌教不為人知的獨女,來到這裏,確實是為了加入霜血刀劍盟。”
“那你能再告訴我,你現在這幅模樣,是怎麽回事嗎?”雲子淵仰頭看著在空中飄浮的少女頭顱,一點也不覺得這幅場景很是詭異恐怖,他冷聲問道。
聽到雲子淵的問題,頭顱嘿嘿一笑,聲音卻是從銀鈴一般的清脆悅耳聲漸漸變得粗獷渾厚,像是成年男子的聲音。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屍傀啊!哈哈哈……”
雲子淵眼泛殺氣,又問了一遍最開始的問題“你叫什麽,來自哪裏?”隻是這一次,他問的不是少女本身,他問的是將她煉成屍傀,操控著她的幕後之人。
“我是誰?你想知道我是誰?”頭顱嘿嘿笑著,又說道,“你猜猜看!”
“很明顯,你是盜月樓的人。冥宇門被盜月樓滅門,若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掌教獨女,也隻有滅了冥宇門的盜月樓能夠知曉。同時,你操控屍傀加入霜血刀劍盟,目的也很明顯,既是查探消息,也是暗中破壞。”
這是很簡單的推斷,並不值得一提,問題在於,雲子淵還不知道盜月樓裏竟然還有這樣的屍鬼流修士,看這屍傀手段,這名屍鬼流修士所掌握的屍鬼邪法明顯要比冥宇門更上一層樓,是相當高階的屍鬼邪法。
“你們盜月樓竟然還有你這樣的屍鬼邪修!”
“哈哈哈!我們盜月樓的能量可絕不是你能夠想象的!”頭顱架起黑雲,向上飛去,同時說道,“最後給你一句忠告,不要想著打探我們的底細,這不是你能夠摻和的事情。”
沐浴在皓月光輝之中,這顆淩空飛起的頭顱最後扭頭看了下方的雲子淵,但卻是瞬間臉色一變,驚呼道“你竟然……”
話未說完,頭顱便著急忙慌地加速飛離了此地,在其下方,隻見雲子淵腳踏虛空,登高直上,向頭顱徑直飛去。
“怎麽可能,你怎麽會飛!”頭顱駕著黑雲飛旋,想要擺脫緊追不舍的雲子淵,他怎麽也想不到,眼前這人竟然會飛!雖然看不出這人的具體境界,但毫無疑問這人絕不可能是法相境界的大修士,否則自己哪還有逃命的機會。
“你逃不掉的。”
雲子淵朝天一棍向那頭顱砸去,棍未至,洶湧的勁風已然撲麵,頭顱大驚之下,張口一吐,一道黑氣似大河奔騰一般,向長棍席卷去。
然而雲子淵出手時力大異常,長棍疾逾電掣,豈止千鈞萬鈞,隻見長棍墨光暴長,精芒四射,所到之處無堅不摧,屹立黑氣長河之中,不為所動。
“翻江倒海!”
雲子淵大喝一聲,長棍一轉,竟是攪動黑氣長河,猛地翻卷起驚濤,蕩起黑氣長河直衝雲霄,再向頭顱壓下,霎時間,好似天河倒灌,宛如億萬股瀑布飛泉,往下飛瀉。
頭顱大驚失色,是真正的徹底失了顏色,臉頰變得比白骨還要慘敗,隻見其張口又是一吐,一滴鮮紅的血液淩空飄浮,迎風暴漲,眨眼變作了一個血人,形貌具體,清晰可見,分明便是先前所見白骨少女的模樣。
雲子淵瞬間明了,這便是屍傀頭顱裏禁錮的少女神魂,是真正的冥宇門掌教獨女。隻見這個血人神情恍惚,雙目緊閉,好似還在沉睡,但被雲子淵裹挾黑氣長河的長棍一驚,瞬間便醒了過來,發出一聲尖細刺耳,像是嬰孩啼哭的嘶嚎聲。
“哇啊!”
然而雲子淵卻是不為所動,隻見其將手一鬆,任由長棍脫手、飛出,砰然一下撞散了血人,黑氣長河直將其磨散成無數血色星點,漸趨消散。同時,長棍還在繼續打橫旋轉,咚一聲狠狠拍上了猝不及防的頭顱!
砰!
像是西瓜碎裂一般,頭顱轟然爆碎!
而後,一道黑光飄浮在原地,在月光的照耀下不斷變化,這邊是屍傀的控製符咒,也是禁錮少女神魂的禁符。
雲子淵卻是沒空搭理這淩空飄浮的符咒,他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隻見雲子淵雙手十指相扣,瞬間騰挪變化,一口氣變化出無數奇妙手印,同時,雲子淵張口一喝,是無人能懂的神言,是大道倫音,它的意味是
“生!”
霎時間,漫天飛舞消散的血色星點在無形力量的聚攏下,重新粘合成了血人模樣。便在這時,雲子淵伸手一點,點中了血人的眉心,令其蘇醒了過來。
“你是……”
聞言,雲子淵鬆了口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將其救活了,他看著眼前的血人少女,在心中感慨道“這便是法令之道,神之權能,言出法隨,淩駕天地法則之上,逆天改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