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霜血刀劍，小偷小摸
“招募散修？”
聶思瑩不能理解赤絕的這個提案，她雖然不是什麽工於心計、擅於計謀的人，但也知道，盜月樓的實力遠勝淒霜刀觀和赤殺劍門，即便雙方聯合，也不敢說就能與盜月樓一戰，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會有散修來投奔？他們不要命了嗎？
赤絕伸手將那名盜月樓弟子的脖子喀吧一聲扭斷，而後問道“你知道現在閩州裏有多少散修嗎？”
聶思瑩一愣，搖了搖頭，並不清楚。
赤絕嘴角微微一翹，說道“根據我赤殺劍門統計的數據來看，在兩年前，閩州共有散修八萬餘人，清靜以上的，卻隻不到一千。而在今年，散修人數直接翻了一番，清靜以上修士也激增到了五千！你知道，這些散修是怎麽來的嗎？”
聶思瑩唯一尋思，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的緣由，她脫口而出“盜月樓！”
赤絕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因為盜月樓。”
原來，在盜月樓崛起通州之後，盡施血腥手段，被盜月樓覆滅的大小宗門不計其數，更有無數不願加入盜月樓的人逃出通州，逃往相鄰州郡。
“這些人的修為手段都不是一般散修可以比擬，而且他們對盜月樓有仇，血海深仇，隻要我們振臂一呼，必定可以召集起一批實力強大的散修團。”
聶思瑩也點了點頭，沉吟道“確實，哪怕這些人裏隻有十分之一的人有心複仇，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當然，我們還是要進行一個篩選的。”
“自然。”
赤絕和聶思瑩對視一笑，各有深意。
之後，兩人便開始商議其中的細節，比如新山門的位置，散修招募公告的撰寫等等……
雲子淵收起神徵之眼，整理了一下思緒，他已然打定了主意，必須要加入到散修的隊伍中，這是他唯一能夠接近血焰老祖的途徑。
雖然後續肯定還需要經過一番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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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數日之後，淒霜刀觀和赤殺劍門果真發布了一則聯合公告，宣布成立霜血刀劍盟。
一時間，滿城嘩然，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兩個千百年來的死對頭竟然聯合了，雖然是在盜月樓的壓力之下促成的，也實在是非常罕見的事情。
而且這個所謂的霜血刀劍盟甫一成立，便發布了一則宣戰貼，直言要招募閩州散修，一起對抗盜月樓。尤其貼中言辭激烈，將盜月樓描述成了一個惡貫滿盈、喪心病狂、六親不認、天理難容的黑惡勢力，聲稱霜血刀劍盟會與盜月樓不死不休，絕不臣服。
這數日來，雲子淵一直住在客棧裏，整日打聽相關的消息，都不知喝了多少杯茶，吃了多少小菜，賒了多少賬……要不是因為店小二見多識廣，對仙俠修士有所了解，又見雲子淵氣質非凡，舉止有仙氣，店小二早就將他趕出去了。
此刻，在客棧大堂內，人聲鼎沸，場麵熱烈，不知道多少人在議論紛紛，全都是關於最近最火熱的、最引人矚目的大事——淒霜刀觀和赤殺劍門聯合之事。
雲子淵坐在角落裏，暗暗傾聽，有人正說到“這個霜血刀劍盟的新山門已經在建設之中，淒霜刀觀和赤殺劍門都出了很多修士，下了大力氣，看來是認真的。”
此話一出，立刻便有人質疑道“這麽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他們難道就不怕盜月樓現在就率兵打上門嗎？”
“誰知道呢，沒準這個霜血刀劍盟根本就是個幌子，用來吸引注意力的，他們真正的目的沒準是……逃跑？”
“不管那霜血刀劍盟是真是假，那個還在建設中的山門已經進行數天了，也沒見那盜月樓大舉進攻啊！”
有人猜測道“盜月樓畢竟在通州，離這裏有點距離，消息可能遲緩？”
“那又能遲緩到哪去！他們可都是通天徹地的仙人修士啊，飛天遁地，日行千裏萬裏，這很困難嗎？”
“也是。”
便在這時，有一個人借著酒勁大聲嚷道“誰說霜血刀劍盟是假的啦！又是誰說盜月樓沒有下手了！我可以直白告訴你們，霜血刀劍盟是真的，盜月樓也已經動手了！”
雖然因為酒醉的緣故，這人說話略有含糊，但是他卻是言之鑿鑿，使人不得不信服。
雲子淵好奇看去，發現這人竟然還是華東，先前被赤絕教訓了一番的那個書生，他果然還是沒有吸取教訓，嘴裏沒個把門的，仗著自己有個在淒霜刀觀當外門弟子的親戚，什麽都往外說。
“哦，華兄，你說得這般確信，難道你又有什麽內門消息了嗎？”
見到是華東這個書生，大堂裏頓時更加熱鬧了，雲子淵便知道這個華東在這裏小有名氣，肯定是時常透露些淒霜刀觀和赤殺劍門的消息，並以此為樂。
華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又飲了一杯酒，說道“諸位別急，我這就給大家說道說道……”
華東一番講述，眾人這才知道，原來早在淒霜刀觀和赤殺劍門決定聯合的第一時間，即是聶思瑩和赤絕相會的第二天，盜月樓便知曉了這個消息。更是在霜血刀劍盟選定山門，進行建設的第一時間，盜月樓便派出了他們在閩州的所有探子前去探查，不過都是一去不回，所以沒有傳出什麽消息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淒霜刀觀和赤殺劍門近幾年凋敝的厲害，尤其在沈傲霜和血焰老祖雙雙重傷之後，他們便流失了一大批有生力量，現在他們哪還有這個餘力去一邊建設山門，一邊印記盜月樓的侵襲！？”這人邏輯清晰，而且看起來對淒霜刀觀和赤殺劍門也頗為了解，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紛紛附和著向華東詢問。
華東伸出食指搖了搖，說道“此言差矣！你們都忘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哦，什麽事情？”
“散修啊！霜血刀劍盟不是發布了招募散修對抗盜月樓的通告嗎，你們都把這個忘了啊！”
此話一出，一時間大堂裏的氣氛變得有些沉凝。隻有雲子淵還在吃著花生米，發出嘎嘣的酥脆聲音。片刻之後，才有人說道“哪裏有散修敢去摻和進大宗門之間的爭鬥啊，這不是找死嗎！”
“是啊是啊！”
……
霎時間，熱烈的議論聲再起、更盛，卻是沒有人相信真的有散修會去投奔霜血刀劍盟。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蓋過了眾人的議論聲，是華東手中酒杯摔落在地。他鄙夷地看著堂內眾人，高聲說道“你們懂個屁！那些投奔霜血刀劍盟的散修，可都是在通州被盜月樓滅了宗門，逃命逃到閩州的，對盜月樓有深仇大恨，加入霜血刀劍盟，很奇怪嗎！”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說道“難怪了，我還想怎麽可能有散修會願意加入，原來是如此啊！”
“是啊，我也看過霜血刀劍盟的招募貼，寫得很好，沒有許諾什麽寶物奇珍，隻是對盜月樓的戰書，直言有生無死，慷慨激昂，相比也是因此才吸引了他們。”
“不過，他們對散修沒有篩選嗎？”
華東解釋道“有啊，在霜血刀劍盟山門之外獵殺盜月樓探子，殺得三人便能加入，也是如此，那些探子才會一去無回。”
“好家夥，好手段，一舉多得啊！”
……
雲子淵暗暗點頭，此刻他終於了解到他最需要的信息了，也是時候出發前往投奔霜血刀劍盟了！
“小二！”
將店小二喚來，賒了多麽天的賬，雲子淵和店小二已然很是熟悉了，現在他就要走了，還是要把賬結清了比較好。
不過雲子淵從修羅殿中出來後，身上並沒有一分一毫俗世間的錢幣，因為在修羅殿中也根本沒有這個需要。在修羅殿中，如果他們需要什麽，隻需要跟黑衣仆從交代一聲，便會有黑衣仆從送上，每日的三餐夥食也是如此。畢竟他們大都還隻是靈武境界，不能像清靜修士一樣辟穀。
“客觀，你這是要離開了？”店小二眼見的厲害，一看雲子淵便知道他要離開了。
“是，所以跟你結一下賬。”
說罷，雲子淵伸手掩在披風之下，暗使手段，從堂內其他人的荷包中吸攝了一些銀兩，而後遞給了店小二。身為一介超然的修士，卻要用偷盜這種方式結賬，即便是雲子淵，也有點不能保持冷靜，心髒怦怦跳動。
“不用找了。”
這話雲子淵說得大氣，一點也沒有慚愧之類的意味，隻是在說完之後，雲子淵便飛也似的出了客棧，眨眼不見了。
“奇怪……”
店小二惦了掂手裏分量十足的銀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直到許久之後，大堂裏才有人發現，自己的荷包裏竟然少了銀兩，還不像是遇到小偷一般，將荷包裏的銀兩全數盜走，而是隻少了些許，如果不細數，還真不好發現。再之後，有越來越多的人都出現了同樣的情況，荷包裏的銀兩莫名少了一點。
店小二瞬間就愣住了，腦海裏浮現出雲子淵離開時的模樣，多麽像一個小偷小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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