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條龍
南寒煙細細的打量的景色，一座矮矮的山，半山腰上有一個洞穴，那是轟天狼幼崽的老巢，山腳下是個碧波蕩漾的小湖，偶爾有一兩條銀魚躍出水麵，整個環境顯得寧謐祥和。但南寒煙知道，這一切都是表象，因為就在這個湖的下麵，有一條三十多米長的龍魚，秘境的界麵石就在它的肚子裏。
這條龍魚又凶又悍，加之水下又是它的地盤，上輩子，還是東樂湛拚著兩敗俱傷的打法才將它擊殺。
當初南寒煙搶淩詩婧的轟天狼，就是因為劇情裏夏鳳青就是為了追一隻轟天狼幼崽，找到了這裏，擊殺龍魚後才發現界麵石的。而那隻轟天狼幼崽的左前腿上，也有有一條同樣的紅色花紋。然後南寒煙便找了個機會，脫離退伍，跟著轟天狼來到了這裏。
南寒煙剛到這裏的時候，便遭到了兩隻成年的轟天狼的攻擊。看著懷裏的幼崽嗚嗚的叫著，扒拉著自己的胳膊想要往外跑的樣子，南寒煙就知道，這隻幼崽應該是這兩隻成年轟天狼的孩子。她也沒為難這三隻，直接將幼崽放了，又給了它們幾顆對靈獸有用的丹藥，便看著它們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那隻幼崽還回頭看了南寒煙好一會兒，直到另外兩隻叫了才又顛顛的跑遠。
還不等南寒煙下水，古塔麗就說話了，“小煙，我感覺水下有什麽東西很吸引我，你在這裏等著，我下去看看。”
南寒煙一頓，她並沒有和古塔麗說界麵石在水下。沒想到，她倒是先感應到了一些東西，難道是那條龍魚對她有吸引力？畢竟帶個‘龍’字不是嘛。
“我陪你一起吧，你一個我不放心。”
“行，那就一起吧。”
到了水下，南寒煙給自己撐起一個靈氣罩，又拿出一個手電照明。古塔麗因為現在是條蛇，連靈氣罩都不用撐，在水下就能自由活動。
越往下潛，南寒煙就發現湖底越窄，整個湖就像一個漏鬥一樣，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她們終於來到湖底，此時，湖底的直徑已經不足10米。
越往下潛，吸引古塔麗的那種感覺就越明顯，可整個湖她們已經看過了，卻什麽都沒找到。讓南寒煙感覺奇怪的是，她也沒看見劇情裏那條龍魚。
難道找錯地方了？
最後還是係統給了一個方向，“沒有找錯，你們現在看到的湖底是一扇門，東西就在門後麵。”
門？南寒煙用神識將湖底細細的掃了一遍，終於在一個地方看到了一個不正常的凸起，她試著往下按了按，整個湖底便翻轉了起來，就像現代的旋轉門一樣，裹著南寒煙和古塔麗便翻了一個麵。
等一人一蛇從頭暈目眩的狀態中抽離，才有心思打量周圍的環境。
前方的空間很大，比整個湖麵都要大的多，南寒煙在腦子裏想象了一下整個湖的地形，覺得用一個大嘴的葫蘆來形容比較恰當。
待看清不遠處的建築時，南寒煙禁不住喃喃自語道，“這……這是龍宮吧！”
前方是一個宮殿，一個用湛藍色的水係元素靈石蓋成的宮殿！
宮殿前矗立了兩根石頭柱子，每根柱子上都雕刻了一條龍，龍身纏繞著柱子盤旋而上，腦袋正好到柱頂，龍嘴大張，內含一顆碩大的夜光石。整個水域在夜光石的照耀下如同白晝，水光晃動間，整個宮殿如夢似幻，置身其中，仿佛不在人間。
古塔麗並沒有南寒煙的那麽多想法，她隻知道，吸引她的東西就在眼前的宮殿裏。於是，想也沒想，摔著尾巴便往宮殿裏衝。
“小心！”
回過神來的南寒煙看見古塔麗就這麽不管不顧的衝過去，提醒的話還沒說完，她便看見在古塔麗經過那兩根柱子時，宮殿周圍白光一閃，古塔麗的身體便穿過一個透明的罩子，隨即這個罩子便消失了，而古塔麗已經到了宮殿的門口。
南寒煙不放心古塔麗這麽莽撞，抬步要跟上，走到柱子旁時，罩子又出現了，但這次她卻沒能像古塔麗一樣穿過去，被罩子擋在了外麵。
南寒煙：……
確定這不是種族歧視？！
進不去，南寒煙也不進了，隻在外麵等古塔麗。
古塔麗用腦袋頂開了大門，隨即眼前一花，便進入了一個幽藍色的空間。宮殿從外麵看著不大，但門後的空間卻無邊無際，古塔麗想起南寒煙曾提到過的一種空間折疊法術，依據施法者的能力，可以在一個很小的空間裏開辟出偌大的空間。想必，這個宮殿也用了這種法術。
四周到處都是海水，空茫茫的看不到盡頭，古塔麗有些沮喪，這麽大的地方到底要怎麽才能找到吸引自己的東西。
突然，海麵無風浪起，滔天巨浪中，一條盤踞著的藍色的龍緩慢的從海底升了上來，最後漂浮在海麵上，龍盤著，古塔麗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長，但光看那盤起來小山似的一坨，古塔麗也能想象得到它的龐大。和它一比，自己就跟大腿上的一根毫毛一樣，不仔細看，都找不到。
“你？你怎麽會是一條蛇？你是怎麽進入我的宮殿的？”一道渾厚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聲音中透著疑惑。
古塔麗心一跳，看來那個罩子的作用是用來篩選血脈的，所以小煙才進不來。這麽看來，她的化龍術是成功了，隻不過要真正成為一條龍，還需要時間。她當然不可能給眼前這條龍說自己是用了化龍術，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我是龍！隻不過還在進化中！至於進麽進來的，就那麽走進的啊！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龍？”那高昂的語調仿佛是再說，你在開玩笑嗎？但又想到這小家夥能進來，說不定真是龍。於是，一道藍光落在古塔麗身上，一觸即分，“還真有龍的血脈！難道你是龍和蛇生的？”
嗬嗬，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是蛇和蛇生的龍。
那條龍接著又道，“罷了罷了，雖然你的血脈不夠強大，但天意將你送了過來，我也即將消散，我的傳承就給你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前輩請說。”雖然一條龍的傳承很誘人，但古塔麗沒有貿貿然答應。
那條龍的聲音悠遠蒼茫，“守護這裏千年，千年後，你若想要離開，必須找到下一任的守護者才能離開。”
古塔麗沉默良久，“前輩，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麽要守護在這裏嗎？”
可能是太久沒有見過人或者獸了；也可能對於它來說，古塔麗太過弱小，碾死她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那條龍也沒隱瞞她，便將秘境的事情對她講了一遍。
原來，這處秘境是碧雲宗的一個大能煉製的隨身秘境。後來，這位大能將秘境送給了宗門，宗門便將這個秘境變成了宗門的一處傳承秘境，宗門裏的弟子可以在這裏通過曆練，獲得傳承……因為這裏原本是一個隨身秘境，隻要拿到秘境的界麵石，便可以將秘境帶走，所以，秘境的界麵石就需要保護起來。
它原本是那位大能的靈獸，大能在煉製秘境時也給他練了一處適合它生活的海洋空間。於是，它便做了第一任守護秘境的靈獸。那位大能也和它解除了契約，並和它約定，千年以後，會派另一隻靈獸來替換它守護秘境。
“……我在這裏已經守了一萬一千多年，可，再也沒有靈獸來替換我……萬年前，我已經感應到了飛升的契機，可我不能離開，秘境需要守護……現在，我的陽壽還有半年即將耗盡……所以，小家夥，你還是幸運的，你要是再晚來半年，你就得不到我的傳承啦！”
古塔麗喉嚨有些堵，她眼前仿佛出現了一條龍，孤零零的生活在這一片海域裏，為了一個承諾，守候了一萬多年的時光，直至生命即將終結，也沒等來當初和它約定的人……
她已經猜出到底發生了什麽致使萬年來再沒人來履行約定。雖然真相很殘忍，但她不願意讓這條龍帶著遺憾離開，不願意讓它覺得它的主人、他的宗門遺棄辜負了它；更不願意讓它覺得它這萬年的時光錯付。
“……萬年前，上界邪修作亂，神照大陸天梯被毀，邪修被天道反噬墜入大陸，大陸上無數門派、家族舍生取義，最終才將邪修鎮壓！”所以，不是他們不來，是很可能來不了了。
藍龍陷入無盡的沉默，周圍原本平靜的海水卻無端翻滾起來，整個空間也變得暗沉沉的，十分壓抑。
“你再答應我一個條件，出去後，若大陸上還有碧雲宗，你幫我把這些玉簡給他們。”原來，萬多年前，主人匆匆趕來無盡之海，將這些玉簡給它，還有這個用意在。它當時還以為主人過來是要商量替換它的事情，可主人什麽也沒說便走了，此後再也沒來過，它當時還難過了好久。
沒想到，這一別，已是永別。
“好！其實我有一個朋友，可以將界麵之心保護起來，讓它和普通的秘境一樣，這樣就不用擔心有人將界麵石煉化了。這樣，你還可以在大陸上走走，順便找一下你的宗門，說不定你的宗門還等著你去光複呢。”
“真的？”
“真的！”
“你說的朋友就是外麵那個小女娃吧！”
“是。”
“好，我就信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