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線生機
進入洞府還沒走幾步，光線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來。
不對！
南寒煙猛地扭頭，便看到洞口正在消失，她哎喲了一聲，立馬飛撲到洞口，然後，她啪嘰一聲，直接撞在了石壁上……
南寒煙甩了甩腦袋，將那股眩暈甩了出去。雙手不停的在石壁上摸索，石壁，真正的石壁！完全看不出這裏曾存在過一個洞口。拔出劍，用力在石壁上砍了幾下，可惜，剛才還能切割石塊的玄冰劍，在這麵石壁上連個劃痕都沒有留下。
……！這就有些尷尬了！
“追風，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既然沒有退路，那就順著石洞往前走吧。看看前麵到底有什麽。”
從空間裏拿出一個太陽能手電筒，南寒煙便向前走去。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石洞豁然開朗，南寒煙直接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住了。
眼前的這個石洞空曠開闊，洞中光影晃動，照的洞中流光溢彩，異常絢爛。地麵上有一個直徑約100米的圓形元素靈石陣，說是元素靈石陣，是因為整個大陣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由火紅、幽藍、明黃、翠綠四種元素靈石卡在陣紋槽中繪製而成，每種元素占了約四分之一的陣法紋路，四種顏色的陣紋匯聚在中間由土元素靈石鑄成的高台下，高台的四麵均刻畫著繁複的紋路，一副裹著錦袍的枯骨盤膝坐在高台上。
如此多的元素靈石看的南寒煙嘖嘖稱奇。
修真界的靈石分為普通靈石和元素靈石兩種，由於元素靈石中靈氣單一，吸收一塊元素靈石的效果是吸收同品階同大小的普通靈石的5倍。故，元素靈石常被用作鬥法時或突破時快速補充靈力、以及布置陣法之用。且元素靈石十分稀少，整個神照大陸的元素靈石礦脈隻有十數條，而東西南北四大家族各占了一條元素靈石礦，這也是他們能屹立萬年不倒的原因。但，據她所知，南寒家的元素靈石大部分都用於維持秘境的正常運轉，想來其他三家族也是這種情況。
等等……
元素靈石維持秘境的正常運轉……
東南西北……
南寒煙盯著地麵上四個方向的元素靈石，眯了眯眼。
這四個方向的元素靈石竟然和大陸上的四大家族分布的位置一毛一樣！
要說是巧合，她是不信的。
可到底是什麽關係呢？這座陣法又是誰設置在這裏的？
係統突然出聲，“看你頭頂！”
南寒煙聞聲抬頭。
洞頂呈倒扣的碗狀，上麵是一根根或長或短、或粗或細的石鍾乳，借著手電的光，南寒煙看到每一根石鍾乳上也都刻畫了不同的陣紋。仰著腦袋又看了一會兒洞頂，越看越覺得熟悉……
北鬥星、啟明星、北極星……
這個洞頂完全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周天星辰圖！
上應星辰，下對大陸！
南寒煙倒吸一口涼氣，這……這……這個洞府裏模擬的就整個神照大陸上的格局？
可，到底是先有神照大陸的格局，還是先有這個陣法？！
想到一種可能，南寒煙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雙眼無神的看向高台上的枯骨，要真是那樣，這人也太可怕了！
枯骨上突然浮現了一抹極淡的身影，“不可怕！小姑娘，一切都是定數！我是定數，你亦是定數！”
“你是誰？”南寒煙戒備的將玄冰劍拿了出來。
“冷月疑霜，含影定光。好劍！”那人讚了一聲，“我名喚玄陽子，乃萬年前神機一脈最後一任掌教。”
“神機一脈？”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過大陸通史上有記載。不過她看的大陸通史是從天梯崩斷後開始記錄的，若神機宗是萬年的宗門的話，她不知道也是可能的。
看她麵露疑惑，玄陽子神色中劃過一絲寂寥，萬年已過，再也沒人記得神機一脈當年的輝煌了，“那你可聽說過元經亙？元經亙是神機一脈最後一個弟子。”
元經亙？元經亙！！
“你是說的是那個崩壞天梯，和邪修一起墮入神照大陸的元經亙？”
玄陽子沉默，原來如此。
“老夫在他飛升之前便以身隕道消，你說的崩壞天梯老夫並不知。但老夫生前確實為他卜過一卦，他將來會給神照大陸帶來漫天血色！”
南寒煙指著腳下的大陣，“這個陣法你交給過元經亙？”
“小姑娘為何如此發問？”玄陽子不解。
“現在大陸上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均有一個和這個陣法中四部分十分類似的秘境。”
“能和我說說這四個秘境嗎？”
南寒煙仔仔細細的打量玄陽子，三十多歲的模樣，一襲廣袖長袍，青雲出岫，仙資玉璋，眼中是時間流逝沉澱下的通透睿智，這樣一個人……
“可以相信。”係統突然出聲。
南寒煙一驚，“你怎麽突然出聲了？這位可是萬年前的大佬，你就不怕他看出來？”
“已經看出來了。”
南寒煙趕緊抬頭去看玄陽子，隻見他的眼中劃過了然的笑意，但並未有什麽動作。她心中稍安，便盤膝坐在了地上，將她從大陸通史上了解到的、聽到的傳聞、還有四大家族的秘境、變異靈根等相應的事情，一一說給玄陽子。
等到南寒煙講完，玄陽子沉默半晌，喟然長歎，“是我沒教好他啊！是我沒教好他！”
南寒煙連連追問什麽事情？
原來，玄陽子在收元經亙的時候，便發現了他的異常，元經亙身具五靈根，還都是變異靈根。這種情況在整個神照大陸的曆史上都沒有聽說過，他當時便覺得此子將來必定不凡，自是歡喜非常，也不打算再收徒了，決定全心教導元經亙。
如此過了30年，元經亙確實不負他的不凡，不管是在修煉上還是在其他方麵，比如陣法的學習上，速度遠遠超出常人。玄陽子對這個徒弟愈加滿意。可，在元經亙的元嬰天劫中，玄陽子竟然看到了漫天血色。如此大凶之兆，怎能不令他心驚肉跳，於是，他便開始一遍一遍的演算。最後的卦象卻顯示，這個大陸會有滅頂之災，而導致這一切竟的是元經亙！
看到卦象，他以為是自己算錯了，這怎麽可能呢？自己的徒弟雖天資聰穎，但卻溫良恭儉。絕非大惡之人，怎麽會給大陸帶來滅頂之災呢？！
於是，他又以犧牲壽元為代價，啟用宗門傳下的更精準的秘法，連卜三卦，可結果還是指向了元經亙！隻這一次，卦中存有一線生機。玄陽子精神一振，當即繼續用秘法卜算生機，可生機縹緲難尋，他耗費十年時間，終於得到一絲線索：周天五行大陣！
他在這十年裏不停的消耗壽元，出關之時，已是滿頭白發，壽元已經所剩無幾。但他卻顧不上自己的身體，外出走遍了神照大陸，最終找到了這處洞府。他利用這裏天然的地勢，設下周天五行大陣。一切布置妥當，他便將自己的徒弟叫了過來，讓他在這裏參悟陣法，他還設置了禁製，若是元經亙參悟不透周天五行大陣，便無法從洞府中出去。接下來他又將自己卜到的卦象告訴了元經亙，命他以後要恪守己身，多行善，勿為惡。之後便溘然長逝！
直到今天，南寒煙的到來將他從無知無覺中喚醒。不知什麽原因，他的元神曆經萬年既沒有消散，也沒有轉世輪回。但天道既然沒有讓他消散，自有其用意。
直到聽到大陸上現在的變化，他心中有一絲明悟。
或許，當年的那一線生機還未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