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骨頭碎裂的聲音真好聽
“她不是你的母親，你母親叫白纖，她叫白蝶。是你母親的妹妹。”
17年前，柳明傑在外遊曆的時候，無意中救了柳飛羽的母親白纖，兩人結伴遊曆，後互生情愫，柳明傑上門提親的時候，才知道，白纖還有一個孿生妹妹白蝶，兩人若是不動不說話，光動外貌上看，是分辨不出誰是誰的。
他往白家提親，白家想讓他留住一段時間，以便觀察他的品行。他同意了。
在白家的那一個月，柳明傑發現白蝶有意無意的往他麵前湊，有時候還做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舉動。他委婉的想白纖提了這些，但白纖笑著說是那是妹妹想要考驗一下他，柳明傑雖然覺得有些違和，但白纖都這麽說了，他也沒有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後來他和白纖成親，兩人十分恩愛，婚後一年他們便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一切都很美好，隻不過有一點讓他有些不滿。小姨子白蝶，在他們成親後，就經常打著看望姐姐的理由來柳家莊小住，每次遇到自己，都是一副嬌羞的模樣，要麽請求自己陪她逛柳家莊，要麽請求自己陪她下棋消遣……在自己以有事在身不便相陪借口離開後，她又一副幽怨的模樣看著自己。
在白纖懷孕後，白蝶竟然來書房勾引自己，被丟出去後，便一臉憤恨的看著自己，然後便不辭而別了。柳明傑以為她回白家了，可在一個月後，收到白家二老的信件，催促白蝶回去，說是給她說了一門親事，他和白纖這才知道，白蝶失蹤了。
這一失蹤就是3年。
3年後，白纖突然接到妹妹的信，讓她到山下相見。還特意言明讓她一個人來。3年都沒有妹妹的消息，找又找不到，白纖和白家都快急死了，現在突然有了妹妹的消息，白纖想也沒想便去赴約了。
再回來的就成了白蝶。
盡管白蝶偽裝的很像，無論說話的語氣神態，還有白纖往常的小動作，都模仿的很像，可假的就是假的。柳明傑回來後，一眼便看穿了白蝶的偽裝。
白蝶當時哭著說，“我也愛你啊，我和白纖長得一樣，為什麽你就不能愛我呢？”
柳明傑：“我喜歡你姐姐，不僅是愛她的容貌，更愛她的品性。假如今天的事情你們易地而處，她絕對不會做出你這樣的選擇的！”纖兒心向光明，而你，暗藏黑暗。
白蝶慢慢收了哭泣，眼中透露出絲絲瘋狂，“你真的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柳明傑，“我的妻子隻是白纖！”
“好！好！好！既然你這麽愛她，那麽如果想要她活著，就把這個吃了。”她瘋狂大笑，拿出了那顆一開始她並沒有準備用的藥丸。
她早就瘋了，早在3年前被丟出去後，她便瘋了！憑什麽，憑什麽她和白纖樣貌一樣，不論是爹娘還是周圍的人都要更喜歡白纖多一些！還有這個男人，她是那麽的喜歡他，第一次見麵便喜歡上了她，她放下了矜持，去接近，去勾引，卻被無情對待！
他為什麽這麽對她，他憑什麽這麽對她！
她加入九重天，她有了力量，她回來複仇了！她抓走了白纖，毀了那個賤人的臉，可為什麽，她還是得不到他的心！
既然我得不到，那誰也別想得到。我寧肯毀了！
柳明傑大怒，“你！”
白蝶慢慢收了那種瘋狂的笑，挑眉，漫不經心的道，“怎麽，不敢了？你不是說愛她嗎？現在連一顆藥丸都不敢吃？看來，你對她的愛也不過如此！”
柳明傑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希望你說話算數，不然……”說完接過拿顆藥，仰頭咽了下去。
他原本想先安撫住白蝶，找到白纖後再處理她。
可惜他錯估了白蝶後麵的勢力。
誰能想到，當年一氣之下離開柳家莊的白蝶，會遇到九重天的人。還加入了九重天，3年的時間爬到了一定的高度才回來的。
從此，白蝶就以柳夫人的身份在柳家莊住了下來。她暗地裏或是威逼，或是利誘，拉攏了一大批柳家莊的人。滅重明宮滿門的正是這一批人。
一年又一年，柳明傑依舊找不到白蝶的任何消息。她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而柳明傑自己已經深陷九重天這個泥潭裏，無力掙脫。
在和九重天的接觸中，他發現他們一直在搜集習武天分好，容貌又秀麗的小姑娘培養，等她們長大後，會分別將她們嫁給各個門派的核心弟子，用以打探消息或者搜集他們的武功秘籍。知道這些後，他便不再教柳飛羽柳家的家傳劍法，隻讓她修習柳家莊用來打基礎的普通功法。讓她慢慢的淪為平庸。這樣，暗地裏盯著他的那些九重宮的人才不會將注意打到他女兒身上。
白蝶因為白纖的原因，對這個外甥女並不喜歡。柳明傑好幾次都看到白蝶用那種看貨物的眼神看柳飛羽，看的他心驚肉跳的。他便開始慢慢疏遠女兒，讓她盡量不要出現在白蝶眼前，還親自將她安排到了這個偏僻的小院裏。假使將來他的事情敗露，這個不受自己看重，還被發配到這個荒蕪小院的女兒也不至於被自己牽連。
柳飛羽聽完自己父親講述，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這些年，柳夫人對自己全然不像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那樣。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她就不會再有任何顧忌了。
“我娘呢？”柳飛羽低頭看向白蝶。
白蝶將頭扭向一旁，大有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勢。
柳飛羽‘嗬’了一聲，抬腳踩住了白蝶的一隻手腕，腳尖微碾。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然後這隻手腕就以一個奇怪的扭曲姿勢軟趴趴的擺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骨頭碎裂的聲音真好聽，我有點沒聽夠，那我們來試試另一隻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來聽聽腳踝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最後白蝶不僅主動交代了白纖的事情，還將九重宮打算對柳家莊做的事情也交代了。
柳明傑在一旁看的滿頭大汗。他突然懷疑自己這些年故意疏遠女兒是不是正確的，怎麽女兒現在這麽可怕。
“羽兒？”
柳飛羽歪頭，“怎麽了？爹爹？”
看著女兒那含著純粹笑意的眸子，柳明傑要說的話都哽在了喉頭。他抹了一把臉，“爹是……爹是想問問你，累不累，來，坐下喝杯茶吧。你想做什麽告訴爹，爹幫你做。”算了算了，閨女高興就好，大不了以後自己多看著點。
柳飛羽勾了勾唇角，這樣的爹爹，她喜歡。
“羽兒，我打算明天就去將你娘救出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小心點這個你女人，如果有什麽變故，你也別硬扛著。能跑就跑……”
柳飛羽捧著茶，聽著柳明傑的打算，心中感歎，還真是江湖人的思維啊，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捋袖子幹。她踢了踢已經軟成一灘爛泥的白蝶，“爹爹，你不用去冒險的。這不是有她嘛，讓她下個命令，將我娘送過來不就成了。爹爹啊，以後你和她的身份就換過來了。不再是她控製你，而是你控製她！即使是對待九重天的人，你也可以指使她去應付。另外，我們還可以將九重天的消息透漏出去，借江湖人手對付它。到時候，九重天就會變得人人喊打，哪裏還有時間來找咱們的麻煩呢。”
柳明傑張著嘴，看著自己那個氣定神閑坐在那裏的女兒，十分不願意承認自己想的有些簡單，有些……蠢。
半個月後，一個遮的嚴嚴實實的人被秘密的抬進了柳家莊。
看著眼前這個被劃花了臉，挑斷手筋腳筋，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肉的女人，柳明傑痛哭失聲。
女人在看到柳明傑時，眼中閃過欣喜，繼而是恐慌，她急急地扭頭，想要將自己的臉遮起來。她害怕，害怕自己這幅醜樣子出現在他麵前，她寧願自己在他心中永遠是那個美好的白纖，她不願意以這樣不人不鬼的模樣麵對他。
等他們的情緒都平複了，柳飛羽上前，“娘親，我是飛羽。”
女人聽到這聲，也不躲了，直直的朝柳飛羽看去，麵露急切，眼睛在她臉上一寸一寸掃過，像是要從她臉上找到小時候的影子。
柳飛羽握著她的手，“娘親，我現在會醫術，而且還很好哦。您放心，您臉上還有身上的傷，我都可以治好。您現在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就開始給您治療。”
“真的？”
柳飛羽點頭。
不知道白蝶是不是為了能在折磨白纖時聽到她痛苦的叫聲，她並沒有割掉白纖的舌頭。也幸好她沒有這麽做，不然，時隔10年，柳飛羽還真沒有辦法給她治好。
接下來的日子，柳飛羽忙著給白纖調理身體，療傷、祛疤。柳明傑則按照閨女的指點，暗搓搓的去給九重天搞事情去了。
因為柳明傑放出去的消息，一時間各門各派風聲鶴唳，內部開始了一層層的排查，果然揪出了不少可疑之人。而那些曾經的滅門慘案，也被從新挖出來，開始調查。結果果然指向九重天。
江湖嘩然。
而此時，柳家莊傳出消息，柳家莊莊主夫人10年前被九重天的人暗害，掉包。剛被救出的柳夫人10年間被折磨的成了一個廢人，手筋腳筋具斷，容貌被毀。幸而柳家莊的飛羽小姐幼年時有奇遇，習得一身醫術，已將柳夫人的手筋腳筋接好了。現在柳夫人已經可以站起來在花園裏走幾步了。而柳夫人的容貌也已經被柳小姐研製出的祛疤聖品給治好了，現在柳家莊的產業已經開始全麵推出這種名喚“紅顏”的祛疤聖品。
一石激起千層浪。
江湖上被人暗害，挑斷手筋腳筋的人不在少數，可從來沒有一個能再站起來過。現在，他們竟然聽到了有人能將這種連神農穀的人都沒有辦法的傷殘給治好！不管是真的假的，各路得到消息的江湖豪傑，紛紛向柳家莊趕去。
而那些愛美的江湖女俠們，也紛紛衝向了柳家莊的產業。常在江湖行走，誰身上還沒有個傷疤啊！所以，這種祛疤聖品，她們都很需要啊！即使沒有傷，也可以儲存一些，以備後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