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沒有未來了

  寂夏俶然笑笑，一張臉蒼黃又純淨:“你要是不回來了，也許兩年之後，我們會在那裏見麵。”殷仲辰，你明知道我也會去廈門的……為什麽還要這麽說？還要我再找一個更好的？


  寂夏一臉天真無邪：“到那時候我希望我們能笑著說你好，而不是擦肩而過……”


  殷仲辰點點頭，牢牢記住她的話。可結局怎樣，他早已經知曉，不過就是亡命天涯，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麽再來愛她？他繼續用手指摩擦她的頭發，忍著顫抖，輕輕淡淡道:“我去了，就回不來了……”


  她抓抓殷仲辰的手，聲音裏帶著哭腔:“你心情不好嗎？”為什麽他有些絕望？


  “沒有。”他搖搖頭，看著寂夏清澈的眸子，像看一汪純淨的湖水微微蕩漾。他俯身，低低吻了吻她的眉心。隻想再好好親親她，好好將她印在腦子裏……


  寂夏望著殷仲辰，說不出的心疼，很疼……“我要你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地站在我麵前。”


  殷仲辰點點頭，啞了聲音:“行。”


  她握著殷仲辰的手，仔仔細細在自己的臉上滑，就像以前，他總愛撫摸她的脊背。“就算你不回來了，我會努力，爭取考到廈門的。”


  殷仲辰的手頓住，甚至有些冷漠地看著她:“我就是想跟你說，我不想耽誤你……”


  他是真的怕她等，真的真的怕她等……


  “行了，我不一定能回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殷仲辰放下手，轉身要走。


  寂夏怯弱卻又倔強的拉住他，一時不明白剛才他的叮囑、他的絕望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我們都應該為未來想想了，都不小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在那邊，在那邊要是有對你好的，你也喜歡的，就追吧。”


  殷仲辰望著清冷的月光，歪了歪嘴角，笑道:“我不一定有未來了……”


  他回身，極其認真地看著寂夏:“夏，找個真心對你好的，你也好好愛他。我不是那個人，跟我在一起，隻會害了你……”


  歐陽寂夏看著他，眼裏慢慢爬上了淚水，視野漸變模糊，殷仲辰的話卻像寫在了自己的眼前，閃閃發亮。她仰頭，堅持不肯讓它掉下來:“是個男人就讓自己過好，有個好前程。”


  殷仲辰苦笑。


  “你別把自己放棄了，不管幾年，我都要你能好好地站在我麵前。”到最後，歐陽寂夏還是軟下了心，所有的預防針都防禦不了殷仲辰這支毒藥。


  “行了，回去吧。”殷仲辰也不知自己是該笑還是該悲傷了……話說出了，愛情放下了，他應該輕鬆才是啊，為什麽，心那麽痛……


  “你答應我，答應我好好活著。”寂夏再次拉住他，拉他回頭。淚水模糊眼睛，她就用另一隻手抹掉，再模糊，她就再抹……可是這該死的障礙物，為什麽怎麽擦都擦不幹淨，為什麽他不回頭，為什麽看不見殷仲辰的臉……


  “我不知道以後會怎樣，我不一定能做到。隻要我回來了，就行了……”


  “你必須做到。”寂夏懂的，她懂得殷仲辰話裏的絕望和無奈。他要去幹嘛？要去送命嗎？！“隻要你不做犯法的事就能回來，你答應我好好活著……”


  殷仲辰不敢再理會歐陽寂夏的話，她的每個字都像落心上，也遠遠超過了他的心髒負荷。他怕，怕心軟，怕心軟……“夏，回去吧。我要是能回來，就馬上去找你的。你找個對你好的，你也好好對他就行了……”


  殷仲辰一把抽回手，大步邁出去。


  寂夏站在原地，看著空了的兩手，鼻尖一陣酸，眼淚終於一泄而出，灑了個痛快。她看著殷仲辰走開，看著他頓住腳步……


  “夏，把我忘了吧……”說完，他上車，發動汽車離開。


  越來越小的汽車，越來越微弱的燈光，越來越遠的人……一切刺激著她的淚腺，任眼淚止也都止不住。她愛殷仲辰，剛才隻是在跟他堵氣。為什麽用這麽殘忍的結束懲罰她呀……他說他回不來了，他要去哪兒啊……寂夏蹲下來嗚嗚嗚大哭……


  “仲夏，'沒有未來了'是什麽意思？”


  “你怎麽了，你別哭呀。”


  “他說他沒未來了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啊？”寂夏埋低了頭，滑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問道。


  “他說他沒有未來了？”仲夏隱約感到不妙，對著哭泣的人又不敢亂說，心急如焚，“你在哪？你們到底說什麽了？”


  “他說…………他說他沒有未來了，…………叫我忘了他……”斷斷續續終於把話說完，另一邊的人急得一腦袋汗……


  “你馬上打電話問他呀……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對，我給他打電話。”寂夏已經哭蒙了，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一遍一遍，殷仲辰看著閃爍的手機，摁掉聲音，繼續在公路上馳騁……


  寂夏打到心慌，這一次，真就抓不住他了嗎？抱緊自己，她壓低腦袋，把臉枕在腿上。


  “寂夏小姐，怎麽了？”電話突然想起熟悉的聲音，寂夏楞楞地看著屏幕，阿信？怎麽會撥給了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