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禮物
“這個也是我哥哥做的？”
隻見韓廣廈點點頭:“他要取殷仲辰的命和瀚海，淩濤是藥引子。”他點了一支煙，吸了幾口，眼神迷離地望向窗外，“意外的交易就是那個綁架淩濤的人做的。張海森早就料到殷仲辰會順蔓摸瓜。掐好了時間，選好了地方，讓警察趕上一場綁架謀殺。他們聞風而逃，被抓到的幾個混子都把矛頭指向仲辰，說他指使的。”張海森的老某神算，讓人後背滲寒。真不愧是蓄謀已久，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從被謀殺到謀殺，殷仲辰被扣了一個大小正好的殺人犯帽子，臨死都不得瞑目……
她不敢說話，不知道還有什麽她接受不了的事實……
“出事那晚的警察，是仲辰招去的。他偷偷開了機。警察通過手機信號找到了你們的位置……”
……就在拉起歐陽寂夏，護著她往外走的路上，殷仲辰開啟了口袋裏的手機。既然隻有死路一條，那他就選擇同歸於盡，要死也拉張海森墊背。都是壞蛋，都是狼，他死他也不能活。總算殷仲辰做了一件對的事……
“張海森被當場擊斃，其他涉嫌同夥，有自首以減輕刑罰的，也有亡命天涯的……安玉顏替仲辰擋了一槍，醫生搶救過來了……”
寂夏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抓著韓廣廈的衣袖，緊張地問:“淩濤呢？淩濤哪去了？”
韓廣廈抽煙，寂夏看見他迷離的眼眸染上一抹悲傷，甚至聽見他的心在顫……
他說“在盛世華庭的激戰裏受了重傷，當晚，給我打電話交代買回意外時就很虛弱了。我找到他的位置，沒見到人，有人說看見過他，快死了，到現在我連屍體都沒找到……”
寂夏握拳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泛濫的酸楚溢到嘴角，爬上眼眶。
韓廣廈的心像懸崖峭壁上的一顆彎樹，風一來就抖得發慌。殷仲辰是他帶走的，安安靜靜地被他安置在老家的土壤。那是一片淨土，沒有鬥爭沒有喧囂，雖然沒有給他太多的愛，可足以他安息……可是，淩濤……他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
“我想去看看意外。”寂夏逼退悲痛，強打起精神……扯出一絲溫暖。
“好。”
汽車停在中虹大道的街道上。
吧台前，應侍鞠躬:“韓少。”
韓廣廈擺手:“讓人把頂樓打開。”
推開玻璃轉門，“意外”二字的英文翻譯unforesee占著招牌的九成大。走過吧台，走過深長幽昏的廊道，邁上全景式360o轉梯……
頂樓，安靜明朗。米黃死地板，寬廣的落地窗，三壁牆集合世界各地的名作。頂樓是專門留給她的書房……是紀念日，殷仲辰要送給她的禮物……
一場誤會，錯過了身旁，放棄了遠方，幸福也迷失方向……
走過浪漫，經曆了愛恨交織，體會過刻骨銘心，為何？最後還是寫下了悲劇。
走出意外時，夕陽像個喝醉酒的孩子，有著紅撲撲的臉龐。古老的小城，坐落於橘紅色的光下，一切喧囂，一切迷惘，在那一瞬，銷聲匿跡……
藝佳依然安靜地坐落在對麵，旁邊依舊有顆綠槐，門前還是十米寬的石子道。那年五月的午夜，一個女孩子就這樣從學校逃跑……
番外1殷仲辰的孩子
五年後……
寂夏用手細細摩挲著殷仲辰的臉，指尖的冰冷隨著神經流進心裏，一點一點融化成熱淚。曾經那個至死守護她的男人化成一座冰冷的墓碑，永遠佇立在山丘上。
“仲辰，還記得五年前嗎？我也會像今天這樣撫摸你的臉……你要我忘了你，好好活下去。我不想忘，但是我聽話好好活著了……”
“意外的生意很興隆，廣廈一直幫我打理，你安排的那些兄弟都很能幹。一切都很好，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到最後，隻剩下哽咽。寂夏擦擦滾下來的眼淚，努力笑，“你看，我還是以前那個愛哭鬼，動不動就哭……可是你不會再給我擦眼淚了，是吧？”
“……我現在挺好的，我和成浩結婚了，也有了孩子……”她撫摸著已經隆起的肚子，“今天成浩也來了，他還是沒有上來。是不是很久之前就想把我交給他了？……”
“媽媽，快點！快點！”一個小男孩一邊跑，一邊回頭呼喚。
寂夏站起來，扭身去看，男孩飛快奔來……
望著他一步步越來越近，她震驚地慢慢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阿姨。”小男孩疑惑的仰頭望著她，奶生奶氣地問候，當看到寂夏隆起的小腹時，他道，“阿姨，這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寂夏笑眯眯地蹲下：“你喜歡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都喜歡！”
她撫摸孩子的頭發，溫柔又和氣：“讓爸爸媽媽給你生一個，你來照顧好不好？”
男孩目露哀傷，緩緩垂頭，碾著地下的草：“他們不會生了……”
寂夏的手往下，輕輕捧著他的小臉……
“阿姨，你認識爸爸嗎？”
寂夏的手一頓：“爸爸？”她看著那雙酷似殷仲辰的眼睛，轉頭半信半疑道，“這是你的爸爸嗎？”
“嗯！”他點頭，“我從來沒有見過爸……”
“你來了……”安玉顏走來，男孩興奮地抱緊她的細腿。
寂夏望著這個依舊時尚美麗的女人，笑了笑：“嗯。”
安玉顏走近，把鮮花放下，同樣微笑：“今天怎麽來晚了？”
情敵見麵，早已不是當年那般劍拔弩張。那一夜，好像，所有人都變了，所有的東西都變了……不再是嫉妒，不再是猜忌，她們唯一渴望的，是所有人都幸福……
“上午去醫院複查了。”
安玉顏把視線從她的肚子上移開：“四個月了吧？”
“嗯！”
安玉顏彎腰，一手撫摸著孩子的頭發：“唐唐，去跟爸爸說會兒話。”看著孩子聽話地跑去碑前，安玉顏挺身，“我為了和你錯開時間，我都是下午過來……”
寂夏點點頭，把她注視著：“他是仲辰的孩子嗎？”在看見那孩子的一瞬，她似乎看著縮小版的殷仲辰蹦蹦跳跳地奔來……那一刻，所有的震驚都有過了，再聽著這個消息，好像，心沒那麽顫抖了……
“孩子不是你哥的……那一次你打電話給仲辰，是我接的，還記得嗎？”
寂夏點頭，沒有說話。那天是紀念日，殷仲辰遲遲未來，最後她落荒而逃，殷仲辰發瘋一樣找她。……可是，對於那天晚上，她不知道，殷仲辰究竟還瞞著多少……
似是組織一下語言，也像是尋找說下去的勇氣，過來好久安玉顏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