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隨便玩玩
重逢之後,殷仲辰和歐陽寂夏還會打電話,隻是180度完完全全地互換角色。歐陽寂夏一下課便殷勤地給他打電話,千方百計地尋找新話題,結果卻總是免不了一陣沉默的空白。
殷仲辰隻是委婉附和,以前那個每晚逗她笑的話匣子再也不見了。歐陽寂夏深深體會到了,在殷仲辰眼裏,愛與不愛是怎樣的差別。他若愛你,他總有千種方法、萬種計策來挑逗你,他若不愛你,你費勁心思來取悅他,他也視你為路邊的一坨狗屎,躲都來不及。
逐漸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裂痕並不是因為時間久了感情趨於平淡,隻是寂夏不明白,被丟下的是她,被不理不睬的也是她,為什麽他還一副所有人都欠他的模樣,用一口吊兒郎當的語氣來講話。自己都主動追過來了,他殷仲辰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還有阿信的話,他要她去說開什麽?分手嗎?
“出來!我在你們學校門口。”殷仲辰迷離著雙眼,仰躺在座位上。大寒的天,領帶因他的躁熱被扯開了,顯然,他喝酒了……
“在學校門口?”寂夏難以置信地從被窩裏坐起來,,殷仲辰在學校門口?!
“馬上出來。”忽視她的問題,他不耐煩地命令道。
“好咧。”寂夏心情大好,麻利地揚開被子,提了羽絨服,屁顛屁顛地向外跑。
殷仲辰看到她時,寂夏正在幾輛車前俳徊尋找他。
“真是笨到家了。”他開了車燈,漆黑的街道被兩道光柱一照亮了太多。
寂夏轉身正好看見了裏麵的注視自己的男人。零下五度的冬夜,她就穿著睡衣,外麵馬馬虎虎套了那個紅色羽絨大衣,而腳上趿了一雙熊貓頭的棉托。車燈打到她身上,像個落魄女,而臉上卻有他最癡迷的笑。
似乎是無意識的,殷仲辰如同打了雞血,推開車門就跳下去將她擁到自己懷裏:“怎麽不多穿些衣服。”說話間又抱緊些。
有責怪有心疼,在那一刻她甚至覺得一直都是自己的錯覺,這個殷仲辰依舊是愛她如初的男人。“沒事,本來打算睡覺的,要是換衣服肯定太麻煩。”她伸出兩隻小手攢緊了他的西裝衣角。
“走吧,上車。”似是醒悟過來,殷仲辰轉身去車上,懊悔一般甩上了車門,卻伸手把暖風開大了。他還是那麽在意她,可他恨的就是這種在意,他怕自己會心慈手軟,對她不夠狠,怕自己滿身幽怨,無處控訴。
寂夏失落地站在原地,感受著兩手空空的虛無,方才的溫暖一點點被冷空氣侵蝕,滿心的歡喜隨風消散。她是那麽緊張的抓住了他,最後還是叫他逃了……
“你想凍死嗎?”對她的落寞他視而不見,不敢再有過多的眷戀與顧念……
他的冷漠,他的疼愛,前前後後,如此鮮明的對比……寂夏乖乖坐上車。殷仲辰淡漠地瞟她坐好,正要倒車走。
“我們去哪?”她嗬嗬緋紅的小手,解釋道,“我沒請假,不能離開學校。”
“沒事。”他專心倒車,不再理會她。
他應該會幫她處理後果吧?!她在心裏安慰自己,明白心是向著他的……可她怕有一天會在殷仲辰身上迷失方向,已經無可救藥了,怎能病入膏肓……
“我餓了,去吃餡餅吧。”寂夏看著熟悉的街道,再向前就是京錦餡餅了。“你好久沒陪我吃餡餅了。”
“嗯。”殷仲辰象征性地應聲,知道她想去京錦餡餅。他心裏很亂很亂,還在方才的懊惱裏苦苦掙紮。
恨一個人不是處心積慮地總想著怎麽報複,而是自心底裏對她的冷漠。他再怎麽偽裝也做不到那樣,在他心裏,依舊是愛大於恨,不是嗎?
“我還記得那天我們一起去藝佳,去金沙,還去了泰納城……”寂夏想起了很多,關於一起吃飯的趣事,自顧自地回味,臉上花癡一樣幸福。
“夠了。”殷仲辰聲音一厲,立刻把歐陽寂夏震住了。“我不想提以前。”說這些有什麽意義?殷仲辰知道那些回憶代表些什麽,如果可以,他寧願全部忘記,怎麽會縱容她在這裏煽情地複述。
“你那麽討厭以前的事?”寂夏在愣怔間啞了聲,有多震驚,殷仲辰那麽討厭以前,那他當初跟她在一起是為了什麽,就圖個熱鬧,隨便玩玩?
他不想解釋什麽。他是討厭以前,若不是以前的事,他不會成現在這副模樣。若是沒有以前,他可以忘情。他把過去一棍子敲死了,包括歐陽寂夏的那部分,此時他是那麽不想提及以前,那些跟她在一起的畫麵。那通電話,她說“你為什麽要做這個?”,她失望了?那麽失望?“你好好活著”,她叫他自己好好活著?事實呢?她卻是張海森的人,來蠱惑他的人!
寂夏那些傷心,在殷仲辰眼裏是委婉分手,她說不出的話,如鋒利的刺刀,狠狠地插進他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