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躲避
北半球的冬季夜長晝短,冷夜,刮著刺骨的寒風。又是一個周末,淩晨五點寂夏就醒了,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起床收拾點東西準備回家。
誰料,黑漆麻鳥的大街,車輛稀少。離開殷仲辰之後,一個人時間明顯多了,連吃飯喝水都閑的無聊。
寂夏圍緊圍巾,帶上羽絨服帽子,雙手揣進口袋,一個人走進黑夜下的馬路。
第一次見到黑色的夜街是五月的那個逃跑,她看見了城市燦爛的霓虹也見識了自己的渺小。這是她第二次目睹城市的深色,寂夏走在校門前的小巷,走過街道,走向更加繁華的地方。
一個人走,走去藝佳,不為什麽,隻想看看。
寂夏走進去,櫃台前站滿了學生。可想而知,全市的高中過周末,車站又是個交通樞紐,人流密集,藝佳離車站又近,自然生意紅紅火火。她也想找個地方坐下,哪怕僅僅是聊聊天看看空間,至少她還能坐上一會兒,回味一下那個午夜。殷仲辰已經離開她好久了……
可這滿滿當當的人,寂夏望而卻步,轉身……
“等等啊。”
似乎聽見一聲熟悉的回應,寂夏頓腳,人群中走出一個高挑、身穿黑色夾克的年輕人。
隨著他的腳步,寂夏的心髒不由自主地亂跳,他的背影跟殷仲辰一模一樣。
寂夏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向二廳走去,呆呆地站在原地,等他一個轉身。她想看看,看見歐陽寂夏,殷仲辰是不是一樣萬分激動。
她望著著,難以掩飾自己的望眼欲穿。
就是他。真有那麽一種感覺,他就是殷仲辰的。一樣細瘦的背影,一樣的身高,連感覺都像。
殷仲辰,原來你做了藝佳的網管,你就是故意躲我的?一連串的問號冒出來,似一盆盆冷水,卻澆不滅她心中興奮的火花。
如她期望的轉身……
可他不是,紅果果的一盆冷水把她潑醒。
他真不是。
那張臉——鼻子沒有殷仲辰的那麽挺,眼睛也沒有他的好看。更重要的是,冷酷而威嚴是殷仲辰特有的氣質,而眼前這人,這誰啊?氣場根本不及殷仲辰的十分之一。
寂夏失望轉身,剛剛開在胸腔的花朵瞬間凋落一地。她苦笑自己的粗心大意,他不是逃走了,怎麽會留在本市呢?!消失這麽多天了,趙剛淩濤他們幾次找他都沒找到,他怎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裏,真是可笑。
她知道,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得精神分裂症,走到哪兒都會看見殷仲辰,殷仲辰遍地都是。多麽悲哀啊,自始,拿的起放不下的都隻有她自己。
偏偏不想看到的,總要看到才會信;偏偏不想聽到的非要親耳聽到;偏偏已定的事實她非要去改變,不撞南牆不回頭;偏偏很明顯的,殷仲辰已經離她而去,她卻總渴望著殷仲辰口裏有不一樣的答案。她簡直固執得可怕。明明不想卻非要那樣。
來藝佳你又想做什麽呢?隻是單純地懷念?可越懷念越放不下,你不知道嗎?歐陽寂夏,你真是找虐。
玻璃門旋轉90度閉合。隔著玻璃,漆黑的雙目冰冷地注視著走出去的紅色身影。
一個戴黑色墨鏡與他衣著相同的保鏢恭敬地站在身旁。不懂這個男人,如此細密地調查這個女孩子的行蹤,又因此買下整個藝佳,可當她就站在身後時,卻沒有勇氣去見她,當她走後又如此沉沉地盯著她的背影……
他當然不懂,這裏的愛恨情仇又是多少。
“阿信,他的工資翻倍。”
“是,老板。”
男人的目光絲毫沒有離開這個身影,他看著她站在馬路上,看著她盯著金沙國際的大門……
走出藝佳,寂夏的眼睛不自覺的看向金莎國際那扇厚重的玻璃門,走廊那麽黑,光線那麽暗,沒有殷仲辰,她還是不敢進去。
殷仲辰,多想和你十指相扣,今生不離,此生不棄,把我們的愛寫成神話。原來,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經不起波瀾壯闊,受不了心如死灰,為什麽要讓這份愛開始得轟轟烈烈,進行得百轉千回,結束得淒淒美美。殷仲辰,這就是你給的浪漫?我不是愛不起,是真的傷不起了,我承受不了失去的滋味,麵對不了行如路人,天涯海角,人各一方,再不相見。你讓我怎麽去忘記這些貪婪的擁抱,怎麽去忘記那些霸道的親吻,你的殖民地根紮在我心裏,要撤也要把記憶帶走吧。為什麽你走了都不肯放過我,讓它零零碎碎,過濾後,隻剩你的好呢?!
罷了……
寂夏把頭底下,把臉埋進圍巾,手插口袋,走開了。親愛的,我終於看到天蒙蒙亮的夜城了,不知道第一次見你的那晚是怎樣的月色,不知道你走的時候,夜空是什麽顏色,那個微涼的五月有沒有今天這麽刺骨的寒冷。你看我穿的多像企鵝,還戴著帽子和手套,可我還是感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