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打擊實在太大
李小諾這才抬頭，冷眸掃向安黛黛，道：“關你什麽事？我想做什麽，又或者拒絕誰，與你有關嗎？安黛黛，據我所知，你現在還沒有被冊封皇後吧？”
安黛黛臉色一白，可是又不敢跟慕澤抱怨什麽。李小諾對慕澤而言意味著什麽，安黛黛是知道的，她可沒那麽傻，要跟慕澤告狀說李小諾不好。她便是轉向慕澤，神色一暗，道：“皇上，黛黛一時失言，還請皇上不要見怪。黛黛隻是見李將軍這般，心下著急才這麽口不擇言。”
慕澤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些，點點頭，道：“朕沒怪你。你雖然還沒有被冊封為皇後，但詔書過了年就會下達，這些話，你說說也無妨。隻不過，小諾不是一般人，未必會將你這些話放在心上。”
李小諾臉色一冷，慕澤當她的麵說這些，不就是說給她聽的！他封誰當皇後，關她什麽事！
慕澤哄好安黛黛，便又是轉向李小諾，微微歎氣，道：“小諾，你既不願意，朕也不會勉強。罷了，前段日子東邊進貢了一種特製的酒，朕知道你向來愛喝些酒，今日便讓你嚐一嚐吧！來人啊，上酒！”慕澤吩咐下去，便有宮人端著酒上殿，分別給李小諾和沈擎蒼的桌上上了一壺。
李小諾目光落在麵前的酒壺之上，她平日裏，是喝一點酒，可這個時候，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喝。光是看著慕澤那張臉，她就覺得滲得慌，還喝什麽喝！因此，她根本就沒有伸手過去！可慕澤似乎根本沒打算放過她，他給宮人使了個眼色，宮人便是為李小諾以及沈擎蒼一人斟了一杯酒。
“小諾，沈公子，就賞個臉，陪朕喝一杯吧！來！”慕澤說著，便是舉起酒杯，率先喝下去。
李小諾皺著眉，拿過酒杯，同時，沈擎蒼也拿起了酒杯，他將酒杯放到唇邊，聞到酒氣裏藏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小諾……”沈擎蒼開口想讓李小諾不要喝酒，可出聲的時候已經遲了，李小諾已經將那杯酒飲了下去。
李小諾一陣疑惑，看向沈擎蒼，納悶的問道：“怎麽了？”
沈擎蒼目光微涼，沒有回答李小諾，反而轉向慕澤，道：“皇上，你在酒裏下散功散是什麽意思？”
李小諾一聽，眸色陡然變涼，冷冷的看向慕澤。
慕澤緩緩放下酒杯，沒有絲毫被戳穿的尷尬，隻道：“你們還是不會武功讓朕來得放心，如今，北冥和南安一路打過來，朕可不希望你們到時候跟他們裏應外合，惹出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你……”
李小諾猛地抬手，將桌上的酒壺砸在了大殿之上。她看向慕澤，道：“慕澤，你可真夠有出息的！你自己守不住大炎的江山，那你當初何苦要當這個皇帝！如今，竟然說什麽怕我們跟他們裏應外合，在你眼裏，我們是那種會出賣自己國家的人嗎？”
“誰知道！”慕澤無法相信其他人，在他看來，如今，誰都靠不上，因為，誰都可能會在背後桶他一刀，他這皇位，在他們眼中，來得終歸不是正途。
沈擎蒼徑直上前，走到李小諾的身邊，不去管慕澤，隻對李小諾說道：“小諾，走，我們回去！”
李小諾點頭，便是起身，打算隨著沈擎蒼離開。
慕澤見狀，頓時怒火中燒，他猛地拍桌，道：“沈擎蒼，你好大的膽子！小諾是朕的妃子，你要帶她去哪裏？”
“就算她是你的妃子，還沒到她進宮的時間，你強行將她留在這裏，又是什麽意圖？”沈擎蒼冷冷的回敬道。
“來人！給朕攔下他們！”慕澤不想跟沈擎蒼解釋，直接下令。刹那間，十幾人端著火槍闖了進來，將沈擎蒼和李小諾圍在中間。
沈擎蒼下意識將李小諾護在身後，看著圍著他們的火槍隊，不覺蹙眉。說到把握，對這些奇怪的兵器，他的確沒有什麽把握！
“哼！朕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帶小諾離開皇宮！”慕澤冷聲說道，語氣中，滿滿都是憤怒。
沈擎蒼不語，李小諾同樣不語。
“他沒把握，那我呢？”忽地，又有一道聲音傳來，慕澤一驚，抬頭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去。
卻見宋宇飛緩步走來，而火槍隊又是齊齊的將槍口對準了宋宇飛。
宋宇飛笑著，往旁邊讓了讓，卻見奇兵門的幾人押了一人上前，慕澤見狀，臉色不由得一變，揮了揮手，命人退下。
李小諾在聽見宋宇飛的聲音之時，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宋宇飛。他如記憶裏那般，溫潤如風，可卻清澈不已。
慕澤咬牙，道：“宋宇飛，你不好好的呆在東臨當你的富家公子，跑來這裏湊什麽熱鬧？你該不會還想娶小諾吧？那你可遲了，她如今可是朕的妃子！”
宋宇飛眯了眯眸子，道：“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已經進了大炎的皇宮，你難道都不好奇我是怎麽進來的？還是你覺得你還能當這個皇帝？”
“你什麽意思？”慕澤眼神一冷，一臉納悶。
宋宇飛皺了皺眉，然後像想起了什麽一般，說道：“哦，對了，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宋宇飛，不過我有另外一個名字，叫雲梟。”
“雲梟！”慕澤陡然起身。他自然知道雲梟，那是奇兵門的門主！可此刻，宋宇飛進了皇宮，還抓了製造火槍的馮師傅！他之所以讓火槍隊退下，就是不想傷了馮師傅！若是馮師傅有什麽三長兩短，以後誰還能製造火槍？可他沒想到，宋宇飛竟然就是雲梟！
“說起來，要多謝你，幫我抓了我們奇兵門的叛徒！”宋宇飛指了指馮師傅，看著慕澤，說得認真，好像真的是在感謝他似的。
“你在幫蕭承玨攻打大炎麽？蕭承玨人呢？”慕澤盯著宋宇飛，問道。
“他去哪裏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宋宇飛低笑，並不打算跟慕澤多說什麽，蕭承玨去哪裏，也輪不到慕澤來多過問啊！
“你就不怕朕直接殺了你們？”慕澤凶狠的說道，他有火槍隊在手，破釜沉舟還是可以的！
宋宇飛卻是淡淡的笑著，說道：“然後呢？然後你就陪著我們一起死？”
慕澤心一沉，火槍隊畢竟有限，三千火槍隊或許厲害，可是宋宇飛是奇兵門門主，奇兵門自然有克敵製勝的把握。但眼下，容不得他考慮太多！他若什麽都不做，就隻有死路一條！
慕澤心中想著，便是覺得拚一回！
“火槍隊何在？將這些賊人就地誅殺，除李將軍之外，其他的，一個不留！”慕澤說著，眼中透出了猩紅。
那是血紅的印記。
“這裏這麽熱鬧，看來，我是趕上了！”慕澤話音剛落，火槍隊還未曾領命之時，另一道輕緩的笑聲便是傳了進來。
李小諾聽了這聲音，心頭一喜。
朝著大殿門口瞧去，果然瞧見花念傾邁著步子走來，每一步，都翩若蝶舞，陽光自她的背後纏繞，格外耀眼。
真好！都來了！
麵對突如其來的轉變，慕澤驚訝不已，而他更加不能理解的卻是，這些人究竟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皇宮，為何他一點都不知道？
李小諾瞧見花念傾，不由得從沈擎蒼身邊繞出，走向花念傾。
“原以為你還要過幾日才到，沒想到這麽快！”李小諾眼中也是閃過幾分意外。
“這不是過年了嘛！我一個人過年多寂寞，還是來尋你吧！”花念傾笑眯了眼睛，不無玩笑的回道。
去年的除夕，她是跟葉述母子一起過的，那個時候，她不記得蕭承玨，可是卻記得李小諾。因為，在以往的除夕裏，她例行進宮陪著父皇吃完團圓飯之後，便是回天機營與將士們一同守歲，還有幾次除夕，他們人都在邊關呢！
言語間，李小諾已經走到花念傾的身邊，她轉身，麵對著慕澤。
宋宇飛就站在李小諾的前方，他轉過頭，看向李小諾之際，可李小諾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這讓他覺得十分失落。
慕澤盯著李小諾，道：“小諾，你確定要跟他們一起對抗朕？”
李小諾冷眼瞧他，壓根不想理會。
慕澤又接著說道：“李國公和沈國公還在朕的手裏，你確定要負隅頑抗？”
“李國公和沈國公已經被奇兵門的人救出，就不勞你操心了。”沒等李小諾回答，宋宇飛接過了慕澤的話。
慕澤咬牙，看著宋宇飛，眼中滿是憤怒。
安黛黛見狀，生怕慕澤為了李小諾亂了分寸，便是在一旁煽風點火，道：“皇上，可別被這些人蒙騙了！如今，火槍隊就在殿裏，他們這些人能成什麽事？皇上，您可千萬不要心慈手軟，這些人，冒犯天威，統統都該死！”
慕澤眼神一閃，滿是眷戀的看著李小諾，道：“小諾，你過來，朕不想你陪葬。”
李小諾輕哼一聲，道：“你要殺就殺，別廢話！”
慕澤看著李小諾眼中的堅定，大受打擊。他這般待她，可她竟然無動於衷，她寧願死，都不願意順從於他！
“小諾，你明知道朕一心一意對你，可你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對朕？當年解除婚約，是朕錯了，朕隻是想彌補你，為什麽你就不肯給朕一個機會？”慕澤痛心不已，他從來都不相信李小諾心裏沒有他，這麽多年來，李小諾孤身一人，難道不是在等他嗎？他自以為是的認為，他隻是做得不夠，所以李小諾才一直遲疑。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李小諾蹙眉。
“為什麽不想提？”慕澤有些失控的喊著，“小諾，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那麽自由自在，無憂無慮，不過是因為我暫時解除了婚約，你就一定要如此折磨我嗎？我已經知錯了，我隻是想挽回你，為什麽你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你一定要我把話說得那麽直白嗎？”李小諾抬眸，眼神愈發冰冷。即便當初慕澤沒有解除婚約，她也不會嫁給慕澤，因為，她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慕澤！她不愛慕澤，一絲一毫的情意都沒有！
李小諾停了片刻，深吸一口氣，看著慕澤，認真的說道：“就算當初你沒有解除婚約，我也不會嫁給你！因為，我對你，從來就沒有愛慕之情！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是如此。”
“你說什麽？”慕澤呼吸一滯，滿目的不可置信。
“你總以為，是你拋棄了我，毀了婚約才導致現在的結果，可事實上，根本不是。”李小諾索性將話挑明，她一直沒有說清楚，是因為，她自己沒有辦法正視心中所想，她喜歡的人，明明是宋宇飛，可她從來都不敢去承認。
“你喜歡的人是他，是沈擎蒼，是不是？”慕澤有些失控的指向沈擎蒼，怒道，“我殺了他，我殺了他，我看你還喜歡他！”
“夠了！慕澤，當年我外出求學，入的，是奇兵門！他——雲梟，是我的師父！”李小諾指向宋宇飛，對著慕澤說道，“我喜歡的人，是他！我之所以一直不願意承認，是因為，他是我師父，且他是東臨人，我不可能為了他放棄李家，可如今，我不想否認了，也不想一直壓抑自己。你收手吧！無論如何，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
李小諾忽然覺得，將心裏話都說了出來，心裏便是暢快了許多。這些話，藏在心底，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的。眸中有些酸澀，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宋宇飛，正巧，宋宇飛也在看她。他的目光是那麽灼熱，緊緊的鎖著她，鋪天蓋地的思念，從他的眼中一點點的落在她的心上，她忽然覺得十分心安。
沈擎蒼站在原地，他看了看李小諾，又看了看宋宇飛，表情沒有半點變化，可眼中卻是多了幾分落寞。他攥了攥手心，卻始終什麽話都沒說。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他都遠遠看著她的幸福，卻從未參與到她的生命裏，他，甘心做一個守護者。
慕澤的臉卻是變得煞白，他沒料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小諾，你是故意這樣說的是不是？你根本不是愛這姓宋的，你根本隻是氣我……”慕澤不敢相信，試探著，說出那麽一絲絲的可能。
“抱歉！我說的，全都是真的。”李小諾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不管如何，這一次，她不想再逃避了。
“你……”慕澤想開口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什麽也沒有說出來。這一切，對他而言，打擊實在太大！